12.第十二章
作品:《顶配联姻,但雄主失忆》 【12】
首都星,西-A6区,凯尔曼庄园。
阿伯内西·凯尔曼站在庭院中的草坪上,久久凝视着身前宏伟华丽的庄园。在他的身后,是陆续赶来的凯尔曼家族成员。不远处,三艘随时待命、足以飞跃星际的私虫星舰静静停靠在中央最大的空地上。
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阿伯内西·凯尔曼没有回头:“虫都到齐了吗?”
管家说:“就在十分钟前,米勒阁下正式向圣地递交了离婚申请。”
凯尔曼家主沉默片刻,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我知道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日光下的凯尔曼庄园:“走吧。”说完,他转过身,率先进入其中一艘星舰。
凯尔曼家族的成员们紧跟其后,陆续踏上三艘星舰。按照事先做好的安排,这三艘星舰将会以或正规、或隐秘的三种的方式离开虫族联邦,分别飞往碎星地带、智械联盟,和星灵帝国。
三艘星舰同时启动。
距离离开首都星只剩下最后一段航路。
星舰越飞越高,首都星的建筑愈显遥远渺小。载满年轻虫的星舰上,卡尔·凯尔曼面露不甘:“我们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吗?至少……”至少示威性地报复一下,只要出得起价码,宇宙里到处都是亡命之徒。
“可以。”
凯尔曼家主不在这艘星舰上,家族年轻一代的其他雌虫很快纷纷响应:“我听说星灵文明主星系附近就有一伙不要命的,只要星币给够,帝国皇室他们都敢绑架,等我们到了星灵帝国,到时候……”
他没能把话说完。
一艘巨大的星舰从空港的阴影里缓缓驶出,看不见的瞄准光点落在凯尔曼家族的星舰上,下一秒,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和满目无边无际的白光,偌大的星舰爆发出一阵鸟兽濒死般的剧烈震颤,轰然坠落。
造成一切的陌生星舰却没有就此离开。
它在原地静静地悬停了一分钟,很快,又一艘星舰飞了过来,两艘星舰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便完成了对接——罪魁祸首的雌虫拍了拍手掌,若无其事地跳上新开过来的星舰,驾驶后者的高等雌虫吹了个口哨,语气轻快。
“干得不错,兄弟。”他笑眯眯地道:“恭喜你,喜提三年带薪长假,奖金已经提前打给了你在联盟中央银行的账户上,正好可以去智械联盟度假玩儿一段时间——走吧。”
星舰几个跃迁,迅速离开了首都星。
半个小时后,联邦新闻频道第一时间发布了这场恶性袭击事件,主持虫冷静的声音顺着地牢外狱卒们所在的中央大厅,一直飘到了狭窄的囚室之中。
“今日下午15时17分,著名星际能源巨头凯尔曼在乘坐私虫星舰进行星际旅行时,意外遭遇反叛军袭击,三艘星舰均被击毁,包括家主阿伯内西·凯尔曼在内的23名家族成员,皆未找到完整生物组织残留。”
“所幸军团搜救及时,星舰上的管家、司机、厨师长等18名侍虫幸免于难。”
“……阿伯西内·凯尔曼的前任雄主,米勒阁下因没有登上星舰而逃过一劫,日前,米勒阁下已向圣地提交婚姻匹配申请……”
地牢里静悄悄的。
唯有新闻播报的声音,在走廊里清清冷冷地回荡。
“真可惜。”伊格里斯不无遗憾地道:“凯尔曼家族风光百年,眼看着就要更进一步,没想到居然落到这么个下场。”
地牢里寂寂无声。
门外看守的狱卒把头垂得更低了。
囚徒表情稍变,但他很快就露出了无所谓的表情:“你不用威胁我,我也不在乎再被扣上几个罪名,既然做了袭击圣阁下这种事,我就没指望过能全身而退捡回一条命。倒是我们尊敬的议员长先生,为什么不查查我当初是借谁的渠道逃出去的呢?”
他看着年轻的议员长,不屑地笑了起来。
“是不想查,还是不敢查?”
伊格里斯眼皮也不抬一下。
他略微偏头,对边上的狱卒点了点下巴,淡淡道:“他是你的了。”伊格里斯没兴趣和一只愚蠢的虫豸玩无聊的审讯游戏,对方在这个过程中怎么嘴硬叫嚣都不重要,他只在乎最终的结果。
狱卒抬脚正要上前审讯。
埃尔顿·马洛看了一眼退出牢狱,大马金刀地坐在几米处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等待结果的议员长。即使是被这样激怒,后者的脸上也没有半点近乎生气的表情,秘书长却知道,这恰恰是对方认真的体现。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他叫住狱卒:“我来吧。”
半个小时后。
审讯的大门无声地开启,血腥的味道浓郁得仿佛化作了实质,又随着大门的关闭戛然而止。秘书长脱下手套,在伊格里斯的身侧站定,神色沉默中带着微妙。在议员长开口提问之前,他开口道:
“根据审讯结果和部分情报比对,亚岱尔·伯特光脑上最后一则通讯,来自圣维罗尼卡医院,时间是在……圣阁下遭遇意外之后。”
而一位真正失忆的高等阁下,显然不可能在醒来之后,迅速推断出袭击自己的领头虫的身份,并第一时间联系对方,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虫脉渠道,硬生生在军团的天罗地网之中,为对方开出一条通道。
一瞬间,秘书长的脑子里冒出了无数阴谋论。
伊格里斯却道:“失忆的事是真的。”
秘书长垂首不语。
在他看来,事情的真相已然很明显,议员长此时说这话,就有点自欺欺虫的意味了。他面上毫无端倪,心头却稍稍纳闷:不是说只是政治联姻吗?难不成是弄假成真,伤心过度,拒绝相信事实?
胡思乱想间,下一秒,议员长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
糟糕。
看奥威尔先生这架势,该不会是恼羞成怒,准备去医院和圣阁下当面对质吧?埃尔顿·马洛倒吸一口冷气,一边用光脑紧急通讯医院方面,一边忙不迭追了出去——他当然相信议员长作为高等特权种雌虫的风度和素养。
毕竟从他追随这位起……对方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半点风度可言。
……
伊格里斯是去医院不假,却不是秘书长猜想的那个原因。
正如同诺厄从没有质问过他,为什么要在他失忆的时候趁虚而入;伊格里斯也不会问对方,为什么独独选择拿他开刀。
将目的地设置为医院,又将驾驶模式调节到自动档。
伊格里斯随手脱下大衣,扔到沙发上,自己则绕过茶几,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闭眼养神。
失忆是真的。
那份经过秘书长亲自拷问、比对得知的情报,也是真的。
放在以前,议员长或许还会稍稍困惑——以他的雄主如今所拥有的权力、地位,早就过了需要主动失忆,示敌以弱的阶段,究竟是怎样的心腹大患,让他不惜主动失忆,以身入局?
而现在……
为谁呢?好难猜啊。
他怀疑他的雄主跟他杠上了,而且他有证据。
飞行器缓缓降落,医院近在眼前。
伊格里斯利落地起身,往外走去。
从开头推导结果可能有点难,从结果倒推开头却会简单很多。
为什么要帮助伤害自己的反叛军拖延时间?
因为诺厄需要这个活口,在此时向他摊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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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失忆这件事。
为什么主动失忆?
因为只有在他相对稚嫩、脆弱的少年时期,伊格里斯·奥威尔才不得不为了保护他,帮助他掌控一切,从零开始,手把手地教导他平衡、规则和手段,一步一步的,重新变成那个无所不能的圣阁下。
再没有比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更洞悉老师弱点的存在了。
他们会距离彼此的心脏更近,距离彼此致命的脖颈处也更近——他把最柔软、也最容易摸透的自己送到他的雌君怀里,与之相对应的,他要他的雌君亲手将足以杀死他的刀,递交到他的手上。
这是一场无关任何外虫,仅限于他们之间的,一场有关“主导权”的家庭战争。
掌控,或者被掌控。
互为猎手,亦互为猎物。
意识到这一点,议员长先生低低地笑了起来。起初是轻笑,又慢慢地、无法抑制地大笑出声,连带着他的胸腔也跟着微微震动。
声音里却不见半点恼怒,反倒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愉悦。
什么啊。他漫不经心地想。
被当成猎物的,居然是我。
电梯上的数字不断跳动,向着圣阁下所在的特殊楼层快速逼近,电梯移动间,伊格里斯已然明白了一切——
就像是一场精彩纷呈的牵丝戏。
如果说,十八岁的诺厄·维洛里亚手中握着的丝线,串联的是卢西安·维洛里亚和塞拉斯·维洛里亚;
那么,二十八岁的圣阁下,在一周前的病房里,低头漫不经心拨弄把玩的那一条丝线,则犹如一张蛛网,一直纠缠、收紧、蔓延到了议员长先生的身上。
他知道他会撩拨他,背弃他,也知道失忆后的自己一定会按捺不住报复的欲望。
这一次能四两拨千斤地打消议员长的念头。
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十八岁的圣阁下或许还没想到这一层,二十八岁的诺厄·维洛里亚却在那场飞行器事故之外,第一时间从病床上坐了起身,将答案提前写在了剧本上。
为了促使他放弃43号法案,十八岁的诺厄·维洛里亚赌上了他们的一生之盟;
为了促使他放弃整片森林,二十八岁的圣阁下选择在天平的另一端,押上他自己——他的雄主这是在问他:你想要狩猎的,是联邦这一整片森林,是趁我失忆期间掠下更多的土地,还是……我?
多么傲慢、自我的雄虫啊。
他怎么敢理所当然地认定,他一定会选择他?
——“叮。”
电梯到了。
想见的虫就在前面。
明明是这些天走过无数次的路,此刻再走一遍,伊格里斯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新鲜感。难以辨明的情绪在他的心底悄悄涌动,仿佛一支雪白柔软的羽毛,在他的心头轻轻挠动,令虫焦灼难耐。
连带着胸口的那颗心脏,也毫无征兆地狂跳起来。
大门近在眼前。
议员长先生停下脚步,认真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确保自己还是那个英俊的、无可挑剔的完美雌君,他眼底噙着笑,像是奔赴某场盛大的宴会一般,不紧不慢地推开了门。
没错,他当然会选择他。
毕竟。
狐狸最喜欢的,就是兔子——尤其是,胆敢对他龇牙的兔子。
他兴致盎然地撩起眼皮,轻笑着看了过去。
风吹过落地窗,撩起轻薄的长帘。日光沿着窗台泼洒进来,照亮了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寂寂无声,且空无一虫的房间。
……?
意识到什么。
伊格里斯单手撑着额头,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