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名学生失踪案目前获得最新进展......”


    电视上的新闻正在播报最新消息，前几天案件就有最新进展，今天是已经调查的差不多，报告写好后对外宣布的日子。


    柳阴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


    他已经在家待了好几天，由于学校的校董是村田集团，学校很难不会受到牵连。


    “所以你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处理完事情当天，傀儡因为过于老旧的原因，已经无法使用，柳阴本体到达现场时看到本应该消失的咒灵仍然站在原地。


    具体原因尚未可知，然而咒灵却非要跟着柳阴。


    更准确来说，是灵魂。


    作为曾经的法官，现如今的他不过是被囚禁在现世的孤魂，无法离开。


    “我也不想，可我真的走不了。”法官死去太久，已经忘记过去的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都做了什么。


    “你不会是要我帮你了却心愿吧？”柳阴这几天闲着没事，看了不少书，其中包括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如女鬼纠缠书生，说是要报恩什么的。


    “心愿吗？也不是不可以。”法官用手轻轻托住下巴，紧闭的双眼始终无法睁开，就像现在失去记忆的他无法看到现实世界一样，对外界一无所知。


    “别，我只是开个玩笑。”柳阴不想帮人擦屁股，二话不说，当场拒绝。


    “那我只好继续跟着，直到我哪天自然消散。”见请求被拒绝，法官瞬间像个受尽委屈的猫猫，头上的耳朵使劲的往下耷拉。


    “好了，我帮你就是了。”柳阴被烦的实在没办法，一个鬼魂一样的存在天天跟在你身边，想想就觉得干什么都不舒服，“先说好，我只告诉你你的身份，其他的我可不帮。”


    “没问题。”


    ***


    时间过去十多年，网上能查到的资料有限，只能知道法官名叫名冢弥彦，遇难的前几天刚过完35岁生日，更具体的信息需要进一步调查。


    “你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又不能回到他们身边。”柳阴被迫带着名冢弥彦出门，去寻找他任然在世的妻子和儿女。


    “我只是想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过的好不好。”名冢弥彦半透明状漂浮在空中，正跟在柳阴身后，活脱脱像个守护灵。


    才怪。


    柳阴背着设备，大早上的去警视厅，再一次拿资料，再这样下去，柳阴感觉自己可以转行当情报贩子了。


    作为曾经的法官，其身边的人的身份必须是干净的，不然他也当不上法官。


    名冢弥彦的妻子名冢真琴，现名小林真琴，在名冢弥彦死后的5年后再婚，之后和现任丈夫生了个女儿，目前家庭还算美满。


    “原来......她找到喜欢的人了。”名冢弥彦没有明说，但语气重能听出失落，曾经的妻子变成了他人的妻子，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难受。


    “你们不是真心相爱吗？”柳阴找了家咖啡店，打开电脑，用打字的方式和名冢弥彦交流，以免周围人像看傻子一样眼神看他。


    “我们是真心相爱，可我死了这么多年，她也该找到新的，现在喜欢的人。”名冢弥彦一方面感到失落，一方面感到欣慰，在他不在的日子了，妻子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柳阴静静的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字，手放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按下，他在思考，要怎么让一个只剩灵魂的人自愿放下执念，选择往生。


    “......要见一面吗？”


    “什么？”


    柳阴的话不但让名冢弥彦惊讶，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他和名冢弥彦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没必要帮到这个地步。


    虽然是这么想，但柳阴的行动十分迅速，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咖啡店，准备往车站走，前往小林真琴所在的城市。


    今天是工作日，早上十点的车站人并不多，柳阴拿着设备登上列车，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列车到站。


    “没想到你会坐车。”


    “你这是什么话。”


    柳阴的身份目前还没有对外公开，知道的人只有无相信一和无相遥，所以名冢弥彦觉得柳阴很聪明，也很早熟。


    这一路上名冢弥彦一言不发，像是被迫面对命运的羔羊，只能无声的等到未来来到他面前。


    等列车到站后，柳阴下车，打开手机导航，往小林真琴工作的地方走。


    “说实话，我并不了解你，就像你不了解我一样。”柳阴手上拿着手机，再走过一个转角，他们就能见到在婚庆公司工作的小林真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担心，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名冢弥彦早就想通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死人，给不了任何人帮助，哪怕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也没用。


    柳阴回头看了眼明显有些落寞的名冢弥彦，没有说什么，收起手机，往转角的婚庆公司走去。


    来到店门前，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的人，柳阴没有推门进去，而只剩灵魂的名冢弥彦已经穿过玻璃，来到小林真琴身边。


    柳阴没有走进去，而是在店外等候，等待名冢弥彦做最后的告别。


    此时心情复杂的不止店里的两人，柳阴也有些烦。


    不朽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对他说一句话。


    “你要去寻找你真正想要的，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柳阴一开始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成为工具，后来不朽改变了主意，变成了现在这幅只有外表的躯壳，而内在空无一物。


    不朽陨落的那天，这句话再一次出现，成为了阻碍柳阴前进的最大障碍。


    “我是个失败品，不朽。”柳阴靠着墙壁，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从一把剪断因果的剪刀到蛟龙，柳阴这一生都在向前走，但前方指引他的人消失后，他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蔚蓝的天空每日都是这样，无论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哪些人死了，都不会影响到那片蔚蓝。


    柳阴抬起手，想要抚摸天上的云，就像他曾经跟着不朽一起见证持明的诞生。


    “可蛟龙不是龙，这点你比我更清楚。”移开视线，柳阴把头低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店里的情况柳阴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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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能从店门口飘散的白光看出，事情结束了。


    名冢弥彦飘在小林真琴身边，心愿已了的他再也没有牵挂，身体一点点化作白色的光点，含着泪苦笑着离开。


    这个世界上名为名冢弥彦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光顺着门口飘了出去，柳阴挥了挥手，白光飞到他的手上。


    白光环绕着柳阴的手，最后在他的手上化作一支钢笔，钢笔的外壳有些陈旧，上面刻有名字。


    柳阴看了下钢笔外壳上刻着的名字，大搞明白这是名冢弥彦生前的物品。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叹气，柳阴拿好钢笔，转身就推开婚庆公司的大门。


    “欢迎光临。”小林真琴听到开门声，抬头准备接待客人，让她没想到的是，来人是个小孩子。


    “你好，有位先生让我转交一样东西。”柳阴不想说客套话，上来就直奔主题，拿出钢笔，直接交到小林真琴手上。


    看着手上被递过来的钢笔，小林真琴刚开始觉得有些眼熟，后来当她看见外壳上刻着的名字，这才想起来，这是她送给名冢弥彦的。


    “他......还好吗。”看着熟悉的钢笔，小林真琴回想起多年前的事，眼中闪着泪光。


    “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柳阴没有把话说明白，但这样就足够了，帮丈夫处理后事的小林真琴比谁都清楚这件事。


    小林真琴不再说话，而是将钢笔放在胸口，颤抖的呼吸声显示她此时心情不太好。


    柳阴没有留下打扰，而是默默离开。


    离开的路上，柳阴独自一人在路上走，心情也是无比的差，路边路过的咒灵都得被踢两脚。


    “明明不关我事，难过什么。”柳阴站在河岸边，朝水里踢了一块石头，石头划过水面，掀起涟漪，最后落入水中。


    这一幕就像这件事的开始和结束，一开始只是一块石头，后面引出诸多问题，最后事情结束了，所有人的心像那颗石头一样，最终回归平静。


    坐车前往这个城市花了太多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三四点，附近的学校放学了，孩子们打闹的声音在路边响起。


    和先前所在的城市不同，现在所在的地方明显更像乡村，路边能看到农田。


    “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春风吹拂着前不久刚种下的秧苗，孩子们的声音慢慢靠近，最后又渐渐变远。


    柳阴没有经历过童年，他一出生就被灌输了大量知识，同时，他的存在不允许他有童年。


    “当个孩子是什么感觉？”柳阴开始觉得当个孩子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正在思考要不要尝试一下。


    当柳阴乘坐几个小时的列车回到家，打开家门时，面对这亮着灯的客厅，说出了一直都是他们对他说的话，“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离大门最近的无相信一抬头，正好看到柳阴回来。


    听到柳阴的声音，无相遥赶紧从厨房走出来，“你跑哪里去了？”


    “抱歉，出去了一趟。”柳阴笑了笑，他这次没觉得愧疚，只是有些高兴，真的会有人等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