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梦春台》 谢岱乃当今炙手可热的状元郎,科举入仕,出身簪缨世家,书香门第,虽上头还有一位嫡亲兄长,身上无爵位可继,但以他的才华,定会步步高升。
家里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正好这一次来淮城办公务,他想见一见这位未婚妻,但是来了几次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见到,他心中不免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妻产生了一些怨怼。
他好歹也是国公府公子,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一连吃了几个闭门羹,官场上的事情也不愈发不顺利。这些日子,他再也没踏足过姜府门口一步。
这一日,长街出了一起百姓械斗事件,他便带着人马赶了过去,好不容易将双方百姓都押回官府,谢岱突然看见一道身影。
“吁——”马儿缓缓落蹄,东张西望着,摇头晃脑。
谢岱看见那姜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一个身着白色裙衫的女子,裙摆上还有金色的蝴蝶纹样在阳光下若影若现,灼人。那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幕篱遮住了她的脸。但她身量消瘦,肩膀瘦削,面纱下的五官影影绰绰,让人忍不住心生遐想。好像是身边的婢女对她说了些什么,那女子微微侧了侧头,两片白纱间的间隙随着张大,露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看起来有些清高。
“大人,您怎么突然停下了?”下属跟随着他,走在身后,不解挠头。
谢岱恍惚着收回视线,嘴里应了一句,目光呆滞地看着姜逢的方向,一直到那女子下了马车,进府,他才不舍地收回视线。马儿似乎听到了主人的心声,马蹄随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往前踏了几步。
马上的身体抖动,谢岱恍然回神,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回应了下属一句什么话。
他清了清嗓子,“走吧,回去了。”
“大人,您刚刚不是让我们先把这些闹事的百姓带回去吗?”那下属看不懂眼色,茫然发问。
谢岱尴尬了,脑海中百转千回,“我刚才想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办,所以叫你们先回去,现在我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急,所以又改变主意了,怎么着?不让?”
“小的不敢。”那下属讪笑着,一边挠着头,闭紧了嘴巴。
见下属噤声,谢岱满意地笑了。离开前,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看姜府的大门。
心想,没事的,他未婚妻就在这儿呢,又不会跑。
满意离去。
——姜府
耿大夫快马加鞭让人送来一味药的名字,说这是他从一失传的医术古籍上面翻到的,与他最近找到的另一味药相辅相成,兴许能够治她的病。
姜逢自然喜出望外,在收到信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信上说,这一位药喜凉喜湿,不爱阳光,且不好保存,生长条件极为苛刻,恐怕举世罕见。
事实也是如此,姜逢今日在外面跑了一天,大街小巷全都走遍了,熟知的拍卖会也从未见过此物。她连黑市都去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姜逢现下疲惫的很,她一走进寝殿,便迫不及待地脱下了脚上的鞋袜,不住地捶着小腿肚子,缓解着酸痛的肌肉。
一旁的锦波心疼地眼泪直掉,端来热水,“姑娘,您这病刚好不久,怎可如此劳累,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姜逢拉着锦波的胳膊撒娇,“哎呀,锦波——你不用担心啦,耿大夫都说了,我平日里要多出去走一走,加强锻炼,这样身体才会更加康健。”
锦波轻柔地将她的脚放入热水之中,“姑娘,您就安分点吧,派人去找就好了。”
姜逢固执地摇了摇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索性我平日空闲的很,不如多干点有用的事情。”
好不容易有了摆脱梦魇的方法,她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可是耿大夫也说了,这东西他也只是在古籍上见过,您大可派人去找。”锦波心疼地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按摩着肩颈的肌肉。
“锦波你手艺见长啊!”姜逢舒服得眯起眼睛,夸赞着锦波的手艺,一边指挥着她按摩的部位和力度。
折腾了一会儿,用过晚膳后消了半个时辰的食,又去库房检查了今日带回来的这些东西,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姜逢才放下心来,准备洗漱。
婢女们早已准备好了一桶大大的热水,浴桶里是刚刚煮好的能够舒经活络的药水,晾凉了一阵,此时温度正好。
姜逢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浴,又冲去身上的药水,抹上香膏香露,穿着寝衣准备上床睡觉。
却见清月在她寝殿门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姜逢递过去一个眼神,锦波立马就接收到了,快步向前,“清月,你在这干嘛呢?”
清月看见锦波,眼睛一亮,目光又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姜逢,低头福身行礼。
姜逢微微颔首,转身进了房间。
“锦波姐姐,这是我习武时肌肉酸痛会搽的药,兴许会对小姐有帮助。”清月一把将药膏塞到锦波怀里,便跑走了。
锦波只好无奈地拿着药膏回去。
走到正坐在梳妆台面前抹发膏的姜逢面前,递出药膏,“姑娘,这是清月给你的。”
姜逢停下手中动作,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笑容,“收下吧,待会儿试试。”
其实泡澡后,她身上的酸痛已经去了个七七八八了,怕就怕,明天早上她会起不来床。
所以,她决定试试这个药膏。
锦波伺候着替她涂在关节处,还有酸痛的地方。刚一涂上去冰冰凉凉的,涂上一会儿后便开始微微发热了。
“行了,锦波,今晚不用守夜,你也早些休息吧。”姜逢乖乖地躺进被窝,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锦波伺候着将床帐放下,便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门。
感受着小腿上微微散发出来的热量,姜逢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姜逢起床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动了动腿,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真的不痛耶。清月给的药真管用。
自己昨天晚上,一夜没有做那些怪梦,睡得很香。
尽管如此,她最近做梦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梦境中的内容也愈发露骨,姜逢不敢想象,这梦再发展下去,她会梦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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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这病发展的太快了,她才这么迫切地想要找到解药。
果然,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就像她,如今能跑能跳,但是代价就是晚上的那些梦魇。
一切如常。
姜逢昨日给小厨房放了一早上的假,原因就是,她今天决定出去吃!
早晨起来后,她带着幕篱出了门,今日她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齐胸襦裙,袖口和裙摆都绣上了精致的鸢尾花图样,裙裾随着她的步伐而摆动,像流动着的清澈湖水,整个人都散发着生机与活力。
“诶,主子,那不是郡主吗?看来郡主还挺喜欢吃这家馄饨的。”福安兴奋地说道,跃跃欲试,对这家馄饨摊充满了好奇。
又是在这个熟悉的馄饨摊。
裴行之的目光紧盯着姜逢的身影,看着她和馄饨摊老板熟稔地交谈,心中升起一种陌生的嫉妒之情,想要靠近她,占据她的全部视线。
这时,街道的另一端,谢岱刚下值,昨日他值晚班。在京中,他是春风得意的状元郎,到了这淮城,便是区区七品小官了,在这里,可没有人会卖他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屑于靠这些来压人。他谢岱,就要靠自己的能力狠狠地征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他疲惫地从官府走出来,连马都没骑,晃晃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
裴行之敏锐地从姜逢身上移开目光,朝着谢岱的方向看去,目光危险。
福安被自家主子的视线所吸引,也朝着那边看去。这一看,真是不得了,“主子,我这就把他赶走。”
还未来得及踏出去的脚步,随着裴行之的一个手势停顿住。
“主子?”福安不解问道。
只见裴行之动也没动,眼睁睁地看着那郡主的正牌未婚夫——谢岱朝着姜逢所在的方向走去。
还剩百步......
五十步......
十步......
郡主正低着头,搅弄着桌上这碗白白胖胖,皮薄馅大的馄饨,为了方便吃东西,头上的幕篱也被揭开。
谢岱就要走进馄饨摊了,却在看了一眼那馄饨摊的环境后,绕道离开了,转身去了淮城最大的酒楼。他是家中幼子,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地长大,何曾踏足过这种平民百姓才会来的小摊。
福安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忍不住在心里给主子竖了个大拇指,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他正要将自己的夸赞说出口,就见主子已经抬脚,朝着郡主的方向走去了。
还没说出口的话又被咽了回去。没事,主子不缺他的这句夸奖。
福安这样安慰自己。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主子走向姜姑娘,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坐下,装作偶遇的样子,十分逼真。
福安甚至能想到自家主子会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姜姑娘,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
姜姑娘就会回一句,“好巧,你也爱吃这馄饨摊的东西?”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福安忘了,他家主子比起那谢岱,在吃食上可是更加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