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梦春台

    上官南容愣了愣,看向姜逢的眼神柔和慈爱,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化为喉咙中发出的一声叹息。


    很多事情,强求不得。


    虽然皇后娘娘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但是姜逢很敏锐地感受到了她身上枯败的气息,而自己无力阻止。


    在她及笄礼的前一天,锦春从外面回来告诉她。


    谢国公府次子,回京了。


    锦春进来时,手里还拿着东西。


    锦波好奇问道,“锦春姐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呀?”


    锦春笑着回答,是谢国公府的二公子送给小姐的。


    锦波的眼睛一亮,两眼放光,眼珠转悠转悠,不停地瞄着那个包裹严实的东西。


    姜逢也忍不住笑了,“行了,你们俩,东西放下,你们先出去吧。”


    锦春脸上笑容扩大,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放下,拉着一脸好奇的锦波出门。


    房门掩上。


    姜逢脸上的笑容消失,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闪过裴行之的脸。她慢吞吞地拆开包裹,里面轻飘飘地,只有两样东西。


    梅枝下压着一张字条。


    写着,“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谢岱曾骑马路过一处高山,山上气候不比山下已经回暖,山腰处竟仍有梅花开放。他惊喜不已,折枝相送。


    他看见这花,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的未婚妻,当初惊鸿一瞥,却多次错过。


    他小心将梅枝揣在怀里,亲自蜡封,只希望在他回京时,姜逢仍然能看见这枝梅花。


    折枝相赠,聊表心意。


    姜逢无措地看着这张纸条,抬起的眸中闪过几分迷茫。


    她站起身来,意外撞落包裹。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一封信。


    “在下谢岱,想约郡主今日茶馆一叙,唐突致歉。”谢岱一回来,便马不停蹄地在京城有名的茶楼订了包厢。他的心中有股冲动,想在姜逢的及笄礼前见她一面。


    却觉得自己的行为唐突,只好先致歉,他的心中雀跃又忐忑,不知长乐郡主是否看到了他送的礼物,也不知郡主是否愿意同他见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岱却觉得,长乐郡主是他一见就欢喜的人,无关父母婚约。


    姜逢展开信纸,看到了谢岱的邀约,手指攥紧。书桌前的抽屉里,静静地躺着另一封信。


    是荆州送来的。


    裴行之说,等他。


    姜逢两相为难。


    “锦波,进来替我梳妆打扮。”


    “是,郡主。”


    姜逢出门后,才发现今日的大街上格外热闹。


    人群熙熙攘攘,虽然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但是仍然不减百姓心中的热情。


    姜逢撑着油纸伞,踏入一片喧嚣之中。


    “锦波,今日是什么节日吗?”


    锦波迷茫地摇了摇头,看向锦春。


    锦春回忆了一番,“今日应当是上巳节。”不过,长公主府向来不过这些节日。


    两人跟在姜逢的身后,小心保护着,避开拥挤的人群。


    姜逢撑着伞,身着月白色百花烟罗衫,细小的花样纹饰浅缀呼应,下半身着缕金白蝶穿花云缎裙,梳着垂髫分肖髻,望向周围的目光中透露着不谙世事。


    她在街上行走的画面,落入街边二楼的一人眼中。


    一女子衣着华丽,身边仆从众多,正往楼下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正撑着油纸伞远远走来的姜逢,她眼神微眯,“那是谁?”她在京城这么多年,不曾见过这个女子。


    身边有奴婢上前,顺着主子的目光看去,触及一张陌生又秾丽的脸庞,本想摇头,却突然看到了那女子身后跟着的锦春,“啊——奴婢见过她身后的那个人。”


    谢芷嫣眼波流转,看向姜逢身后跟着的人。


    “奴婢曾跟在夫人身边见过她,那是长公主身边的大丫鬟。”


    谢芷嫣:“噢?这么说来,她就是长乐郡主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处一丝兴味和探究。她的目光从上到下将姜逢扫视了一番,下巴微扬,“还不错,配得上我二哥。”


    一旁跟着的人脸色变了变,思虑再三还是开口说道,“姑娘慎言。”


    谢芷嫣没理她,继续说道,“二哥是不是今日回京了。”谢芷嫣前不久去护国寺住了几天,今日刚刚回来,还不太清楚家中的事情。


    “好像是,不过二少爷匆忙地回了一下府里,就又出门了,看上去着急得很。”


    谢芷嫣面露好奇,她还没见过二哥这副模样呢,他是去见长乐郡主的?


    “走,我们跟过去看看。”谢芷嫣放下茶杯说道,她指着另一个人,“你,去问问二哥今日定了哪里的包间。”


    “姑娘,这样不好吧,二少爷会生气的。”一旁的奴仆劝说道。


    谢芷嫣当然不会听,全当耳旁风了,脚步“嗒嗒”地走出了包间。


    还不忘拿个扇子,一边摇着一边走,路上碰见些新奇的东西,便叫人买下来。


    这段时间被关在府里刺绣,可把她给憋坏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她当然不会放过。


    她一路走走逛逛,跟着姜逢去了京中鼎鼎有名的茶楼。不过走到了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小姐,你不进去了吗?”


    谢芷嫣眨了眨,不敢置信,她好像看见了太子殿下。她曾经在宫中的宴会中遥遥见过太子殿下一面,遥遥一望,眼中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那张熟悉的脸在视线中闪过,令谢芷嫣来不及反应。


    等到她思绪回笼时,眼前已经不见人影。


    她立马转头去找。


    而此时的茶楼内。


    姜逢向着四周看了看,却突然发现茶楼中的客人意外的少,只有零星几个,错落在各个角落。


    她的心中升腾起几分古怪,一回头,连锦波和锦春也不见了踪影。


    是了,锦波和锦春说她们在门外等候。


    她定了定神。


    突然,楼上的包间门打开了。


    “长乐郡主!”有一个身着青色长袍,长发用玉冠束起的男子站在楼上唤她。


    姜逢顺着声音抬头,有些不确定,“谢公子?”


    那人点头,脸上洋溢着笑容,见到姜逢真的来赴约了,喜出望外,立马下楼来找姜逢。


    待两人的距离拉近,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温和,“郡主安好,我是谢岱。”


    姜逢点了点头,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转身时她的发带划过谢岱的手臂。


    他一无所觉。


    姜逢注意到了,悄悄后退了一步,微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谢岱看起来很开心。


    “听闻你的小名叫泱泱,在下斗胆,不知可否这样唤你?”谢岱说道,望着姜逢的眼睛里洒落点点星光。


    两人一同走进谢岱订的包间,他为姜逢斟了一杯茶水,动作风雅至极,行云流水。


    刚一落座,他就这样问道。


    姜逢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对面就又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抱歉,我还是唤你为郡主吧,毕竟我们还是初次见面。”


    姜逢悄悄松了一口气。


    终于抬起眼皮看对面,发现谢岱长得实在端正,周身气质一看就是出自世家贵族,她的视线从他的脸转移到了他的肩膀。


    他的外衫上是如今京中文人最爱的墨竹图样,清贵雅致。


    姜逢托着腮,听对面的人讲话,时不时回上一两句。可以称得上是,相谈甚欢。


    这茶楼坐落在江边,打开窗户便能看到江景,还有桥上的人们。


    他们所在的包间便没有关上木窗,时不时有风吹来,两人交谈的声音也随着风传到了外面。


    一墙之隔,此时的福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越来越黑,恨不得遁地逃走。他低着头,想要捂住耳朵,可隔壁的声音一直顺着传来,他想骂这茶楼背后的东家,怎得将隔间修的如此之近,连隔壁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可是,他知道,他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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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都不能说,因为这茶楼背后的东家,不就是太子殿下!


    福安欲哭无泪,默默揩去额头上的汗珠。


    裴行之就站在窗边,身上的锦袍难得出现了褶皱,多日快马加鞭赶路,他才在今天赶到京城。


    没想到,刚入成,就得知谢二公子约了长乐郡主在茶楼一叙的消息。


    什么都来不及,只能立马派人将茶楼清空,只余几个人手,默默监视着。


    而谢岱则沉浸在自己马上就要见到未婚妻的喜悦之中,对周围的变化毫无察觉。


    只是,就算是察觉了,他也无力扭转。


    隔壁的交谈声还在继续。


    谢岱说了他的很多事情,说起某件令他骄傲的事情时,还会忍不住提高音量,有时说到有趣的事情,隔壁还有清脆的笑声传来。


    福安膝盖一软,已经跪倒在地。


    而此时同样站在窗边的姜逢,敏锐地听到了膝盖与地面的敲击声,好奇地将头伸向窗外,看向隔壁。


    谢岱忙不迭伸手,手伸到了半空中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郡主小心。”


    姜逢只看到隔壁敞开着的窗户,没有看到其他人。


    姜逢问谢岱:“你听见了什么声音吗?”


    谢岱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姜逢身上,哪里听得到其他,他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姜逢疑惑,“刚才,隔壁好像有什么声音。”


    谢岱恍然,“兴许是风将什么东西给吹倒了吧。我今日定这个厢房前问过掌柜的,这间的隔壁都没有人定。”


    “是嘛......”姜逢收回视线。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会儿,姜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显然心不在焉。


    谢岱踌躇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话。


    突然,小厮敲响了包间的门,声音急促有力,“公子,小的有事禀报。”


    似乎有些被打搅的不悦,但是谢岱还是起身,开了门,只见那小厮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岱的脸色一变,脸上多了几分慌乱,立马冲了出去,一边小厮倒是还记得包间里面有个人,冲着姜逢抱歉鞠躬,然后也立马跑走了。


    徒留坐在椅子上的姜逢,迷茫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应该是很着急的事情吧。


    姜逢这样想着,仰头喝光茶杯中的水,起身。


    隔壁,裴行之看着长跪不起的福安,“你安排的。”


    福安也听见了隔壁的声音,否认道,“奴才不敢。”刚刚他跪下的那一刻,感觉灵魂都飘走了,如今伏在地上,膝盖肿痛,小腿发麻。


    主仆二人正在等姜逢离开。


    裴行之不想让姜逢知道,自己像个小人一般,躲在隔壁。明明自己不远千里,几日都未曾合眼,只为了见姜逢一面。


    两个隔间都是静悄悄的。若不是裴行之还能听到隔壁的呼吸声,他定然要以为姜逢已经走了。


    一墙之隔,两人都坐着没动。


    福安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不安,不敢说话。只是静悄悄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到外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他听见,隔壁有脚步声传来。


    “笃笃笃——”


    福安呼吸一滞,不敢动作。


    而坐在窗边一直斟茶的裴行之也抬起了头,看向包间的房门。


    福安似乎听到了郡主的低声呢喃,“里面真的没有人吗?”他的心中升腾起一种自己正在偷鸡摸狗的感觉。


    他只当自己是个隐形人。


    裴行之慢悠悠地放下茶壶,起身时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向着包间房门走来。


    房门上还插着插销,外面的人进不来。


    里面的人想要开门,也必然会弄出声响。


    此时,裴行之已经将手放在了门锁上。


    门外突然又传来了一句话,“看来是真的没有人......”随着远去的,还有她清浅的脚步声。


    他的手,拿起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