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万古共惊嗟
作品:《诡秘武林:侠客挥犀录》 鉴于大雨连日且塾师抱恙徒弟们已经三天没有去上私塾故而这日天一大亮江闻就将徒弟们统统叫了起来来到雷府的偏厅里训话。
趁着起床气江闻索性自己扮演这个角色端坐在偏厅的紫檀梳背椅上准备要看看徒弟们这几日用功与否。
“文定……”
他先看了洪文定一眼随口点出对方的名字可随即就想到这孩子似乎起得比自己还要早些天蒙蒙亮就到屋外练功了连忙闭上嘴看向了旁边的小石头。
“小石头……”
小石头倒是吃得饱睡得香正是被自己从床铺里揪起来的可江闻转念一想自己近来封剑闭关不宜动手真把小石头叫出来也不方便指点外功顿时又犹豫了一下嘴边的话也换了个模样。
“……你们两个到边上去背一百遍千字文。”
武的不行就来文的多大点事。
面色从容的洪文安带着一脸懵逼的小石头并排走到边上面对着花墙放声背诵课文朗朗读书声瞬间响起。被骤然惊醒的雷老虎推开窗刚想骂人定睛一看却欣慰地退了回去俨然想起了广西求学的儿子。
隔窗的小花园在风雨中饱受摧残雨水汇成帘幕滴滴答答敲击着青石台阶幸灾乐祸的傅凝蝶偷偷扭头看着窗外偷乐立马就**闻发现了。
“凝蝶你到前面来一下。”
江闻目光一凝瞬间锁定目标把小徒弟叫到跟前“最近有没有好好练功呀?老实跟师父说。”
见傅凝蝶支支吾吾的样子江闻也不含湖随性抓住她的胳膊一道同根同源的九阳神功内力打了过去
“嗯?你这也算用功?”
傅凝蝶抬起小脑袋看了一眼江闻发现他的表情既不算轻松也不算严肃便小心翼翼地辩解道:“怎么不算呢……”
这话把江闻都给噎了一下转头闭上眼学着古板的教书先生神情复杂地垂下了眼帘。
其实从刚才他探查到的内力深厚程度来看傅凝蝶倒也不像是偷懒耍滑的样子。
她毕竟是六岁就能通背蒙学教材的小神童苦读死记本就是磨练心性的事情故而她心性虽然顽劣却不惫懒此时练起枯燥乏味的内功反而事半功倍两三个月下来进境喜人。
可问题在于傅凝蝶练的是九阳神功啊。
这门功夫神妙非凡入门之后内力自生能与万物融为一体随之行走坐卧
都在运转,越到后期内力激增速度越快,几至于无穷无尽,普通拳脚也能生出莫大的威力。
就和明尊教里流传的圣火功一样,这门功夫好就好在只要用对方法就入门极快,否则以红莲圣母这般,在骨骼筋脉尽数定型、错过黄金年龄才开始修炼的情况,绝不可能在十年内达到当世一流高手的水平。
而如今就连几名六丁神女,也全都到了三阳境界,能在内功一道稳稳压制住寻常武者。
傅凝蝶打一开始,就有自己九阳合一的精纯真气为引子,一经修炼就是高屋建瓴、少走许多弯路,境界上提升得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唯独欠缺的不过是日积月累的沉淀,拓宽气海丹田罢了。
因此按江闻的测算,就算傅凝蝶以自行运转、挂机修炼的进度,如今也应该能达到三阳、四阳之间程度,旬月之内有望冲击五阳的境界才对,怎么傅凝蝶在没有偷懒的情况下,进度也没比纯挂机快到哪里去……
江闻有些疑虑,心想莫不是生活太过安逸,缺少让她突破的契机?是不是应该让这女娃去过点苦日子?
授徒讲究因材施教,洪文定和小石头的学习路线既定,只要按步就班就行,因为他们和每日备受关注的傅凝蝶相比,不免显得江闻有些厚此薄彼。
但傅凝蝶和袁紫衣是一类人,心眼向来比寻常人要多些,君不见五枚师太辛辛苦苦要让她专心内功,她却东拼西凑了一身杂牌功夫,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的尼姑师父给气死。
因而在江闻的教学计划中,让傅凝蝶达到五阳境界是很重要的一环,这样即便她以后也杂七杂八地乱学,依旧不至于影响到武功根基。
所谓五阳,就是五脏阳气,即心阳、肺阳、脾阳、肝阳、肾阳,按《素问·汤液醪醴论》中的说法“开鬼门,洁净府,精以时服,五阳已布,疏涤五脏,一旦能齐内府五阳,就能起到温煦全身,寒冬腊月也不觉冻馁,并具有抵抗、制约阴邪入侵危害的作用。
《九阳真经》原书有四卷,前两卷浅显易懂,尽数领悟大概就到五阳境界,而张无忌在山谷中修炼《九阳神功》时,也约莫是在修炼完第二卷一小半的阶段,就彻底压制祛除了玄冥神掌的阴毒内力,治好体内多年的顽疾。
“接下去要好好练习知道了吗,等到五阳流布体内,你的免疫力就会大大提高,今后寻常风寒病毒都伤不到你了。
说罢江闻低下头,又打了一道九阳真气进她体内,补充她这些日子的损耗部分,估摸着足够她消化到内力激发五阳,自成一
气的地步了。
对着傅凝蝶一番耳提面命后,江闻看了一眼屋外的倾盆大雨感叹道,“在这鬼天气里若呆太久,好好的人都会被湿气沾染病了。”
连日来的大雨奈何不了雷老虎这样的富商,动摇不了青砖黛瓦的西关大屋,却对广州内外那些荒凉破败的夯土建筑形成了巨大的威胁,不时就有民房因浸水坍塌的消息传来,关帝庙外那些连绵不绝的乞丐窝棚更是难以幸免,这些天乞丐们纷纷流散哀嚎,早已不复往日的“盛况”,却怕只会造就日后,更加触目惊心的“空前盛况”。
袁紫衣这次倒是格外热心,撺掇着骆霜儿两人去花钱赈灾,各自从家里大把大把地拿钱,安置这些无处可去的城市流民,反正雷老虎近来大发横财不觉得心疼,骆老爷子也最宠女儿从不过问对错。
但问题要看清表里,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除了连日大雨,还有平南王府出乎意料的封城指令,一连三天都没有人能出城逃灾,救济物资也运不进来,问题自然聚积得越来越严峻。
“师父,你是不是在担心紫衣姐姐呀?”傅凝蝶居然一开口就猜出了江闻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江闻诧异地问道。
傅凝蝶很是自信地回答:“我见师父你叫醒我们之后,又去敲紫衣姐姐的门,肯定有事情想找她嘛。”
“很棒的推理,下次不许了。”
江闻摸着下巴说道:“一大早就不在,她确实让人头疼。最近局势如此不明还天天往外跑,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怎么就不懂得学学严姑娘的成熟稳重呢?”
这倒不是江闻在一捧一踩,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同样是不辞而别地出去行侠仗义,人家严咏春虽然看似莽撞冲动,实则独认准了章丘岗村一事,讯息动向时刻记在心里,这才会一听见倭寇出没,就连忙赶往南海古庙。
在这样的情形下,严咏春于章丘岗村既有威望又有人脉,村民上下原本就无不感念她的恩德,防备抵御倭寇的计划也就具备可行性,显然都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比如严咏春就从没异想天开地,计划杀入平南王府给枉死村民们报仇。
这世上也不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吧?
可袁紫衣的做法想一出是一出,贸贸然跑到西关施粥赈灾本就很莫名,还拉上了没啥江湖经验的骆霜儿一起参议短长,江闻严重怀疑她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在这位妹妹面前装一波**湖。
但真正的**湖现在做什么呢?
三天了,江闻都
没有遇见其他的武林同道原本这些招摇过市的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茶楼酒肆、赌坊当铺、秦楼楚馆、天街鬼市这些原本江湖人士最爱流连的地方如今也不见他们的踪影市面再无挎着刀剑、呼喝伙伴的坏家伙游弋彷佛彻底消失在广州城中的黑洞里。
当江闻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过了调查的黄金时间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这场连绵不绝的大雨。氤氲全城的寒冷水汽彷佛带着晦暗的力量将广州城的坊市街道隔绝成一个个音讯不通的孤岛只有隐隐约约的讯号从迷雾中传来。
根据袁紫衣那里传来的消息来看就连金刀骆府中借住的武林人士也在莫名地减少骆霜儿说每天用膳的人数都不如前一顿就连周隆这个貌似憨直、实则狡狯的家伙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切都太古怪了彷佛南少林的一夜消失又要上演了。
“袁姑娘应该不会有事毕竟她身边跟着骆家大小姐暗中护卫随从的人手绝不会少。但当前的形势完全不见好转我们武夷派前些日子又出了点小风头我担心有人奈何不了我这个‘君子剑’就从你们三个身上下手。”
如今的江闻已经可以落落大方地承认自己的绰号鉴于他心态素来良好
反正他只要刻意不去想身在福州城里的老友林震南、徒弟林平之倒也吃得香睡得着偶尔还会拿出《九幽真经》和《七夬剑气》瞎翻瞎看打发无聊的时光。
傅凝蝶似懂非懂地坐在江闻旁边的椅子上晃荡着脚惆怅地望着天空又回忆起了先前满城闲逛、吃遍美食的日子。
“师父你说什么时候才能放晴?我都好久没有出过门了。”
江闻熟思片刻后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今天是二月初五。
这一天原定是骆元通金盆洗手大会后群雄宴的日子可在武林人士越发行踪成迷的情况下如今是否应该赴宴在江闻看来还是个两可之数。
江闻今天特意考教徒弟就是想吩咐三个孩子今天务必留好警惕之心说不得自己这个武夷派掌门就要只身前去赴宴探探虚实也好弄清楚广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大侠府门外……有人找……”
雷府的管家忽然从青云巷里赶来恐怕是特意寻着江闻的踪迹而来说话却吞吞吐吐不肯尽述。
江闻从深思中回过神好奇地说道:“那把客人请进来便是了偏厅离大门才几步路?难不成
要我自己去请?
可管家却颇有些为难地回答道:“不是不是,江大侠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方是个乞丐,我担心万一是诈名而来烦扰到您老人家……
有乞丐找自己?
江闻瞬间从梳背椅上支起身来,一拍掌心心想事情转机这就来了。这时候会跑来找自己的人,恐怕是借宿城东贡院附近的范兴汉!
自己昨天试图找范兴汉好几次,雷府下人却说城东贡院外空空荡荡,并未发现过身材高大的乞丐踪迹,周边居民也表示并未见过此人,因此江闻只好偷偷留下个记号,希望对方回来时看见。
先前范兴汉失踪两三天,说不得就是偷偷前去打探消息,如今调查出了结果,赶来要和自己分享的。
“愣着干啥,快点有请啊!
管家忙不迭地又跑回了大门,继而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有一道人影从花厅外慌张地走来。
此人也是破破烂烂、千缝百衲的乞丐打扮,可身材远不如范兴汉高大,衣服下摆沾满泥浆污水,此时正淅沥沥地滴落在地,在青砖上留下一道深色的异味污痕,显然是冒着大雨徒步而来,怪不得管家支支吾吾却不肯放进来。
“江大侠,你们快点走!这座城呆不得了!
对方跌跌撞撞地闯进偏厅里,自顾自掀开被雨浇湿的邋遢长发,吓得傅凝蝶从椅子上跳了下去跑开,江闻这才看清他瞎了一只眼的丑陋容貌。
“独老三,怎么是你?
来人原来不是范兴汉,而是关帝会的乞丐头子之一的独老三。他此时形貌颇为凄惨,就跟泥水里打滚跌跤过一样,入眼处衣服扯破、头发打结,早没了先前关帝庙中狠辣果决、野心勃勃的模样。
独老三不待气喘匀,就连忙继续说道:“您先听我说,天黑前带着徒弟们快些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小花园中的鱼池种满莲叶,雨珠在翠叶面上翻滚跳跃好不热闹,不盈尺的小锦鲤却被沸反的水面吓得无处容身,只好躲藏在叶底上下摇晃,惶惶然不知所措。
鱼戏莲叶本是美景,但此时云重雨沉,小鱼闷在水里喘不上气,只好不时地将嘴探出水面。从江闻角度此时看来,独老三这张惊骇欲绝的面容,竟与这些长大嘴巴探出水面的小鱼如出一辙,全然无力面对熟知小世界以外的**。
“独老三,每逢大事须有静气,莫要如此慌张不安。你不妨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江某,我帮你也想一条出路就是了。
见江闻
稳坐泰山,独老三这才强打起几分精神,强压住内心的不安打算好好把事情说完,可细思之下千头万绪,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良久才沙哑着嗓子说道。
“江大侠不愧是干大事的人……”
独老三一咬牙,终于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您……可知道平南王爷**的消息?”
江闻眉头一皱,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无数个念头,随后又一齐归于湮灭般的平静,站起身来走出两步,忽然拢手回头望向独老三。
“……尚可喜**?这是你打听到的消息吗?”
独老三慌忙点头:“正是。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消息,不然以关帝会里这样的小人物,如何能得知这些机要……”
见江闻神色不变,独老三继续说道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两天前尚可喜前去光孝寺礼佛,邀了寺院主持天然禅师共谈佛法,寺中却突然窜出来一位身手矫捷的刺客,从门外连杀十二名着甲亲卫,锋芒直指尚可喜的行在。
光孝禅寺当天依旧游人如织,天然禅师特意开辟闲置的别院招待尚可喜,来势汹汹的刺客刚被亲卫拼死阻挡住,两侧院墙又翻进来几名身手不凡的刺客,左右夹击的突然刺杀让尚可喜也措手不及,几乎就要命丧当场了。
幸好关键的时候天然禅师出手相救,以身挡住刺客的近身斩击。随后别院里闻声赶来一名禅师,挥舞禅杖力战几名刺客,终于拖延到了足够的时间,让别院外得到消息。待那群被疑兵之计困住的尚家军士一齐赶来,持盾护住家主,这才驱走了尚可喜的殒命之危。
“平南王爷据说手臂上被砍了一记,挡剑的天然禅师则是伤至肺腑、血流盈盆,至今都昏迷不醒。幸好他慈悲为念,在弥留之际还苦求尚可喜不要大开杀戒,说万般罪责由他而起,故而此事尚未对外公布……”
独老三说完这件事,额头上淋漓的冷汗与雨水已经不相上下,看向一切事物都有倾覆之相,“平南王爷已经回去养伤,但谁都知道事情绝不可能就此了结!我手下的花子昨夜就见到有人在抓捕武林人士,一遇反抗格杀勿论,这必定是尚府的手笔!”
江闻知道他对尚可喜**的反应这么大,并不是因为胆小如鼠。
如果自己此时远在千里之外,自然可以把尚可喜这老贼**的消息当成左酒之资,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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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地浮一大白。可如今同样身在广州城中,尚可喜**的事情可就变成一件惊天大事了。
清顺治七年,平南王尚可喜
、靖南王耿继茂入粤,**广州九个月而不下。根据当时人戴耘野《行在阳秋》的记载,广州市全民抵抗,撄城自守,男子上城,妇女馈饷,清兵则环围城外,双方展开了极为惨烈的攻防战。
金庸先祖查继左的《罪惟录》也记载,“北师两王攻广州不遗力,杜永和督守勤;副将张月总陆兵、吴文敏统水师,背城出战,多捷。
这个情况让清廷及尚耿两王都措手不及。
原本清廷判断这次南方的反叛,不过是一些首鼠两端的武将在待价而沽,想趁着征南明委决不下时赚点便宜。毕竟此次反叛祸首、原广州提督李成栋早就对于自己功劳极大,却受到两广总督佟养甲的挟制而不满,言辞之间颇有异议。
可到两王入粤兵临城下才发现,即便李成栋独自领兵去江西**,城中留守的准备严谨也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原以为的顺风而偃并不存在,反而是叛军依靠倚城作战,让大意的清兵损失惨重。
根据《尚氏宗谱》记载清寇尸体在攻城地点下,很快就堆得几乎和城墙一样高。可一边是坚守不降的水陆雄城,一边是手握军令状的多尔衮,两王亲率部曲攻城无果,尚可喜的弟弟清将尚可福在城下被击毙,就连督战的尚可喜都险象环生。
终于在围城九个月之后,尚可喜依靠收买了城内叛徒,趁珠江退潮、濠堑水浅时,用木材铺垫濠底让水仅及马腹,清兵的骑兵得以顺利跨过护城河,一时万众鼓噪,耿继茂当先率兵从城墙缺口蜂拥入城,开始了一场惨绝人寰的**。
《清史稿》的记载“继茂与可喜攻下广州,怒其民力守,尽歼其丁壮。
**十八铺,填尸六脉渠,城中几十万百姓,呼兄唤弟,觅子寻爷,纷纷乱逃,哭声震天动地。惊恐万状的老百姓纷纷躲到六脉渠里,前者未死后者已填,满目都是手足蠕动。侥幸出城的人又碰上大雨,山洪骤至,霎间淹**六七千人,广州城的东西濠几乎都被尸体填平了。
像这样恐怖的杀戮才不过十年,几乎导致广州城内人口凋零,时至今日都没有五世而居的家族,成为了广州人永远的痛,如今尚可喜又在波澜不惊的广州城中又被人刺杀,并且刺客险些得手,谁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无怪乎天然禅师已经身受重伤,还要呕血劝谏尚可喜不要再开杀戒,希望一切罪责归于他
一人。
江闻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自己这几天的担忧从何而来,但他更担心城中百姓会不会受到这件事情的波及,再重演一次当初的庚寅惨事。
怒火油然而生,他只觉得剑鞘中的青铜古剑震颤不停,一股剑意从心底蓬勃而生,即将化为横跨天穹的龙吟虎啸,江闻既忧心眼下无状的险恶,又恼怒这些做事没有分寸的武林人士。
“城中有这个身手的人不多,也不知道刺客抓到了没……”
自古刺客之事不为人所容,故而出行每每吞炭漆身、抛妻弃子,即便事成也要剜眼剖腹、伏剑自尽,就是为了全忠与义时不牵扯到无辜的人。眼下这帮刺客懂得学聂政白虹贯日之事,怎么就不懂得隐匿身份呢?大庭广众之下刺杀尚可喜,可真有你的!
“江大侠,这个我也打听到了。尚王府抓了一大批的武林人士,每日严刑拷打、审讯逼问,但目前还没有人承认此事为自己所做。”
独老三吞吞吐吐地补充道,“不过想来也是,刺客的身手能连杀十二名甲士,武功如此高强,怎么也不会被人轻易抓捕入狱……”
江闻冷冷说道:“武功高强但是没脑子是吧,刺杀不成还敢遁走?换我早就**谢罪了。算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具体有谁被抓?”
红花会、青旗帮、铁胆庄、兴汉丐帮、嵩阳派、南海武馆、福威镖局分舵、粤地五门八派、川东大小同道、**散人,这些都是因金盆洗手大会齐聚广州的武林中人,如果都因刺杀牵连而被或抓或杀,那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
故而于情于理,江闻都得打听清楚,才好下某些定夺。
可听到这个问题,独老三立马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关帝会的情报体系虽然无孔不入,但受限于叫花子的身份原因,只能游刃于街头巷尾、井村闾间,对于上层的消息则无法轻易打探。
原先上层消息这块,都是依靠着身为饶镇总兵官的吴六奇来传递补充,如今随着吴六奇的失踪,关帝会也就成了半个瞎子,故而像尚可喜**这样的大事才会时隔两三天才被打听出来。
独老三犹豫着说道:“江大侠,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听说范兴汉被人抓了进去,如今也被关在光孝寺的别院之中……”
他终于说了实话。
范兴汉作为想要争夺关帝会龙头的过江勐龙,自然被本地丐帮的人严加防范、昼夜跟踪。也只有这样日夜盯防的程度下,才能知道到对方在茫茫广州城中是被人抓捕,而非自己趁夜飘然
而去。
故而独老三刚才所说的抓捕武林人士格杀勿论恐怕也是在范兴汉身上看见的。
“范兴汉是怎么被抓的快如实说来不许有半点隐瞒。”江闻面无表情地说道。
独老三本想含湖过去但瞥见江闻眼神的时候只觉得剑意凛凛顿时打了个哆嗦连忙开口解释。
“江大侠这件事还真是个意外……关帝庙门外的窝棚不是被水冲垮了吗有一群花子昨夜想搬迁到我的莲花庵外正好碰见范兴汉和人恶斗……”
独老三所在的莲花庵和范兴汉留宿的贡院都在城东故而确实有顺路的可能。
据独老三说昨晚有乞丐见到范兴汉的人在和几个王府武士对峙双方单刀对**毫不妥协范兴汉则背手站在远处愤慨地说着些什么不多时就动起手来。然而没过多久就又有一个蒙面高手突然出现以精妙绝伦的招式殛杀范兴汉的手下还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刀法如此凌厉?会不会是你的手下看错了?”
江闻用的是“手下”一词但他没去纠结独老三话语中的闪烁其词直接问起了高手的讯息。
然而这些乞丐天天饥寒交迫
但这就足够了。
这样的用刀高手广州城中不是没有可疑点在于范兴汉的态度。
以江闻对范兴汉的了解这人属于脑子一根筋的人物做事认准死理不知变通先前自己不过是教训了一下他的徒弟范兴汉都不依不饶地非要找回面子卖了他面子之后又自顾自地将自己认作朋友。如今带来的徒弟都**了他怎么也不应该这么容易便束手就擒才对。
除非……
这名高手也是他的熟人他心有亏欠才不愿意动手?!
“难道真是骆元通……”
江闻喃喃自语道马上就联想起了周隆对他说过骆元通疑似尚可喜背后的高手的事情。蒙面高手刻意隐藏身份莫非骆老头为了此事竟然破了金盆洗手的规矩非要蒙面与武林中人为敌了?
独老三神色惊恐地颤抖点头他也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却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因为不管是这个名字还是他背后的事情都代表着这座城中的一个忌讳。
“江大侠……我隐约猜道我们吴龙头也是被骆老英雄捉去的……因为有花子曾在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