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作品:《富婆,但被狗甩三次》 哒哒——
轻一晃叩桌声,拽回了宜程颂纷乱的思绪。
她抬起眼看向发出动静的方向,只觉得脑袋像被放进破壁机里摇晃过的豆子,随着她这抬头的动作,彻底碎裂成糊糊。
“再倒一杯,”云九纾捕捉到眼前人那慢慢蹿红的耳尖,刚那点疑惑又打消,再次起了玩心:“我讲的话很难理解吗?”
听清诉求后宜程颂摇了摇头,依她的话开始抬手倒酒。
万幸是桌下的长腿不再作乱,只是安静踏在那处,像是玩腻了,又像是在酝酿新的坏点子。
想着这杯是给云九纾的,所以宜程颂稳稳地将最后丁点杯口补满,连一丝缝隙都没留。
正当她将酒瓶放下,准备把酒递过去时,又听见了云九纾的声音。
远远的,跟天边传来似的。
“既然听不清我的话,那这杯就你喝了吧。”看着那满到快溢出来的酒,这暗戳戳又明目张胆的坏心思,云九纾勾起唇,“就当给我赔罪。”
她话音落下,桌上的人就都已经反应过来了。
一杯杯酒哄下去,这带着笑的九狐狸,正折磨人呢。
尤其是那被泼了满袖口酒的凌烁,看着那快溢出来的酒,莫名有几分报复出气的畅快感。
被众人的视线盯着,宜程颂知道自己骑虎难下。
才刚进来就被莫名扣上罪名,连喝两杯。
这女人是不是认出了自己,所以存心在报复?
思绪被酒意捣散,宜程颂不再踌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姿态洒脱,高度数白酒灌下去跟喝水似的,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只是就在她刚咽下去的瞬间,而沉睡在桌下的那只脚再次苏醒。
小猫踩奶似的轻点着宜程颂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本就被酒意扰乱了思绪,再被云九纾这一踩,宜程颂忍不住皱起眉。
她突然明白了这女人的用意。
亲点着要把自己留下,却又故意使坏踩着逼自己只能坐在位置上给她的客人倒酒。
没人知道云九纾的小动作。
所以在旁人眼里是自己不懂规矩,坐着斟酒,还撒了出去。
现在这两杯酒喝下去,云九纾仗义护朋友的姿态也做出来,对她自然是百害无一利。
好高明的手段。
所有人都是她云九纾肆意揉捏的棋子。
收回思绪,宜程颂抬手轻蹭掉唇边酒渍,垂下了眼睛。
今天这局是云九纾的,桌上的人也都是云九纾的人。
如果一直被这样灌下去,不仅探听不到什么线索,说不定还会让自己的身份被暴露。
既然这个女人要玩,那就随了她的愿。
再抬起眼时,宜程颂才发现云九纾正不动声色地在瞧着自己。
玻璃珠子似的亮眼睛,比她脖颈间的宝石还要耀眼几分。
就是不知道这双眼睛受了挫,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想着,宜程颂垂下了手。
“小鼓手好酒量啊,”看着这洒脱姿态,云九纾的视线忍不住游移。
瞧见已经红透的耳尖时,心底腾升起几分报复后的畅快感。
不是很会装吗?怎么才两杯就红了耳朵。
“不如再来一杯...”云九纾刚开口的调笑到一半,愕然没了声音。
就连笑也僵在唇边。
因为她抬起来的腿,此刻被人扣住了。
宜程颂垂下去的那只手精准扣住了那正在自己腿间作乱的脚尖。
像是没有料到她会伸手一般,云九纾原本还在不断进攻的动作停下。
粗粝的掌心顺着踝骨蜿蜒,指腹不轻不重地碾着白嫩肌肤。
这女人实在是瘦。
这是在抓住这只腿骨时,宜程颂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瘦到小腿踝骨能完整地被自己用掌心包裹住。
瘦到仿佛自己加深点力气,这条腿就会柳条似的折断在自己掌心里。
原本还挑衅的蛇被掐住了七寸,彻底老实了。
抬起头,看向云九纾的满眼错愕与不可置信,宜程颂轻勾起唇。
下一瞬,掌心开始游移。
宜程颂长手长脚的优势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喝过酒的体温骤然飙升,掌心滚烫似烙铁,牢牢地拓在云九纾细嫩小腿上,一路蜿蜒着向上。
刚刚还占据主动权的那只脚此刻变为落入掌心的玩物。
坐着的姿势成了局限。
只不过这次成了云九纾的局限。
原先探出去的腿被宜程颂用手扣在□□,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只是彻底丧失了主动权。
云九纾抽不出,也挪不走,只能被迫承受着那滚烫落在肌肤上。
身份颠倒的滋味叫云九纾很不好受。
从来都只有她调戏别人的,现在反过来,心底莫名腾升起几分别样的感受。
而且眼前人这根本不是什么调情。
落下的掌心又烫又重,完全不得章法的乱揉,尤其是那常年打鼓的粗粝指节像抚弄琴弦似的,总是蹭过云九纾脚踝骨。
这个位置敏感易痒,就连云九纾自己都极少触碰,而此刻却跟玩具似的落入眼前人手中。
每一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擦过,云九纾的心就跟着颤几分。
失去主动权的滋味不好受,云九纾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人。
可偏生那人是个读不懂眼神的。
云九纾越是瞪,宜程颂的手就越是加着力气,甚至还变本加厉地用指腹轻轻揉捏起来。
原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掌心的贴合,滚烫血液撞上薄凉肌肤,润玉似的腿骨竟意外的好手感,宜程颂原本是想用这个凉意压下心底的躁动。
可是此刻却意外勾起了她别的想法。
力气忍不住大一些。
再加大一些。
直到弄坏。
“咳。”
借着这声咳嗽,云九纾借了几分力气尝试着将自己的腿抽出来。
意外地,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阻拦。
宜程颂将垂下去的手又拿上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她的左手扣住右手,掌心慢慢顺着小臂滑下去。
分明那掌心都离开了腿,可瞧着这个动作,那烙铁似的感受又黏了上来。
明明没喝酒,云九纾却觉得平白被点了身火,她咬着牙问:“我讲话很难懂?”
最后一声尾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音和怒气。
那条被打中七寸的蛇就这样逃走了。
不动声色地掰回一局,宜程颂轻勾起唇,又为自己斟了杯酒。
眼睁睁瞧着那杯白酒喝下去,诺野终于回过几分不对劲的味儿来。
她的眼神流转在二人身上,突然迷糊了。
诺野跟云九纾认识多年,见着云九纾身边情人一个个换。
被叫出来喝酒的也不是没有过,但那些情人都是依偎在云九纾怀里,乖乖由云九纾执着杯子温吞着喂进去,那动作温柔地跟逗弄小猫似的。
哪有像这样上来就连罚三杯下去,气都不给人喘。
这动静不像是调情,倒有几分寻仇的味儿。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云九纾根本没对人有想法?
诺野心底嘀咕着,又将视线转在身侧人身上。
只见那喝完酒的人将空掉的杯子放下去,脸色仍旧如常,叫人捉摸不透她真实酒量。
唯有那原本健康粉润的唇被酒液浸透,像枝头熟透的果,泛着光泽的殷红等待着被采撷。
虽然残缺,但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只是可惜了,没能入云九纾的眼。
诺野在心底叹,抬手给自己夹了筷子菜,暗自琢磨着新人选。
“九老板敞亮。”
心底头憋着的火气随着宜程颂喝下那三杯酒彻底散掉,凌烁心情大好:“正好我春城新季度合作商没定,如果九老板有意向,我们仔细聊聊?”
听到这声主动,云九纾将视线挪过去,脸上已经换上笑意:“当然。”
这次她不再叫宜程颂为自己倒酒,而且亲自满上。
被留下来的人最后价值也失去了。
诺野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菜,轻拍了把宜程颂的肩膀:“走吧,你不用待在这里了。”
......
......
云记私宴的阔气和名声早在开业前就已经传遍了全城。
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营业到快凌晨,云潇才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她习惯性地回头看——
因为往往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时,云九纾就会从那红木楼梯上下来。
清脆高跟鞋声回荡,睡饱回笼觉的女人会伸个懒腰,习惯性唤自己的小名。
可是此刻入眼是仙境般的曲水流觞,和巨大的招财山水造景,根本没有什么楼梯。
云潇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现在她们已经离开叶榆,要在春城开启新生活了。
这不仅意味着云九纾不会再从身后那个楼梯上下来。
也意味着以后,她和云九纾再也不会回到曾经那种,需要二人相依为命的日子。
自己的身影会从云九纾的生命里渐渐淡去......
想着这个可能,手里拨弄着的笔啪嚓一声滚落到了地上。
被拽回思绪的云潇凝眸看了好一会,才终于弯下腰将笔给捡了起来。
“在发什么呆?”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还蹲在原地的云潇眼睛瞬间亮起来,兴奋地转过脸:“姐姐!”
云九纾整个下午都来回穿梭在酒局里。
沾染了几分酒气的狐狸眼更加妩媚,眼波流转间动人得厉害。
“来,把今天的营业额拿给我看。”云九纾在外边的散座上落坐,心里只惦记着生意,没有注意到云潇眼里的期待与失落。
短短一个下午,云九纾就已经成功签下新季度的所有货源,纵然她会耍赖,到底也被染了七分醉。
新店在新的城市营业,这意味着云九纾将重新拓展所有关系,包括人情往来。
单有一个诺野并不够,所以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云九纾都将活跃在各种局里。
再次被忽视了的云潇抿了抿唇,乖乖地把东西送过去。
与账本一起被放到身边的,还有一杯热水。
云潇小心又专注地瞧着眼前人,抿了几次唇想开口。
可是灯下女人神情专注。
长发被木簪束起,没了碎发遮盖,精致五官露出来,明红唇色映衬黑眸,美得像件艺术品。
“有问题想问?”将当日流水核对完,云九纾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终于抬起眼:“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