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泡影》 如月瑞树国中时是田径部的,膝盖上还留着那时的伤疤,虽说高中没有继续跑步,但最开始初中的教练说他的天赋是很不错的。
以前也曾被老师夸奖过的他在高中见过佐久早的排球之后,就放弃了跑步。
这并不是什么令人遗憾的事情,相反,如月瑞树很庆幸自己没有继续跑步。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是父母眼中普通的孩子,是老师眼中普通的学生,他不是很有勇气的那种人,觉悟一般,努力一般,在高中刚开始的某天又意识到了自己那很一般的天赋……
这是个令人悲伤的现实,但是在见到佐久早在网前跳起扣球的时候,他一丁点悲伤的心情都没有。
他柔软的手腕曲线,干净利落的起身,安静的神情都在展现着独属于佐久早圣臣的光芒。
明明发丝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但是却让瑞树觉得耀眼至极。
像是迎着阳光飞起的闪蝶,柔软、优美、闪闪发光。
也许比起自己得到光明的未来,他能希望佐久早能看到更光明的未来。
和佐久早成为前后桌是高三时的事情,在那之前他们只是同班同学,简单纯粹的关系,在此之前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三年级时候的瑞树还没有开始戴眼镜,他遗传了母亲的长相,眼角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很讨人喜欢。
将桌子搬到佐久早前面的时候,瑞树在想自己要不要对佐久早自我介绍一下,毕竟他觉得对方应该不记得他。
“如月,你的书掉了。”佐久早皱着眉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书,抬眼看了他一眼。
“嗯,我这就捡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如月瑞树挺高兴的。
后来他们也没什么交流,只是偶尔的给他递一下从前面传来的试卷,或者提醒一下因社团活动而缺席的他需要完成的作业,或者借给他自己的笔记。
他们的交流很简单,简简单单的度过了高中三年。
关于“假如明天世界就毁灭,你最想做些什么”的话题是来自一本流行小说。
那天放学后,瑞树回来落下的书包时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佐久早圣臣,他望着窗外。
“佐久早君,不回去吗?”迎着窗外阳光走进来的瑞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书包,然后看向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仰头看向站在桌子前方的如月瑞树,片刻之后移开了视线。
“正打算回去。”
如月看着他完全没有要站起身的就好奇的问他平时除了排球有什么爱好,也许是带着点别的心思,但佐久早并没有看出来。
“最近在读书。”
“书?学习吗?”
“小说。”
佐久早转过头看向瑞树,嘴巴张了张,片刻之后问了一个问题。
“如月的话,假如明天世界就要终结,你想做什么?”
“诶?……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你呢,佐久早君,你的话想做什么呢?”
瑞树转过身,两个人围着一张桌子,窗外是春日的阳光和微风。
瑞树到现在都记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佐久早再次侧向窗外的目光。
“跟一个人告白。”
那双眼睛,即便有日光涌进也依旧是黑漆漆的,像放着珠宝的黑色丝绒软垫,柔软,但只属于某块宝石。
看着他的侧脸,瑞树的嘴唇微不可查的颤着,最后却又变成了一个说不清意味的笑容。
“这样啊,佐久早君的话……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如月瑞树转过身,拿起书包就离开了,佐久早看着他,站起身看着他离开了教室。
西装式的校服跑起步来有些紧绷,不过此时此刻必须要跑起来才行。
在快毕业的时候,在那场单方面的逃跑中,如月瑞树察觉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
正常人的崇拜是不可能变成爱慕的吧……
从那之后到毕业典礼,瑞树一直表现的很正常,与坐在他身后的佐久早也一直是很正常的交流。
只是毕业那天,他隔着一条走廊看到了和女生说话的佐久早,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瑞树猜测,那个女生是不是就是佐久早想要告白的人……看起来很可爱啊……
然后佐久早微微侧过视线,看到了对面的瑞树,然后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然后就要朝着他走过来。
如月瑞树退后了一步,在看到他微微退后的身体时,佐久早的动作也顿了一瞬。
然后如月瑞树逃跑了。
他不知道身后有没有人追过来,甚至连回头都做不到,前方的视野变得幽暗,道路两侧也在开始不断的塌陷,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条如独木桥一般的道路……
心脏很不舒服,手心里全都是汗水,脚步很沉重,但不得不往前走,可是前方又有什么呢……
毕业典礼的那天黄昏,如月瑞树到了傍晚才回来,身上乱七八糟的,手里握着皱巴巴的毕业状。
母亲看到只是皱着眉训斥他又在鬼混,话语刚落下又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会吵到楼上练琴的哥哥,然后冷着视线让他快点收拾好,不要这样一副狼狈样子在家里乱晃。
瑞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和在学校看到的那些情侣之间的带着愉悦的喜欢好像不太一样……
那天晚上他没有下来吃饭,家里人也没有在意他。
后来他离开了东京,去了京都上大学。
父母带着哥哥去了国外读音乐学院,他在日本一个人做好了应该做好的所有事情。
然后大学毕业去工作,短短几年,他觉得自己应该变坚强了,至少远远看到佐久早不会再那样胆怯的逃跑了。
“啊,哥,你别总是逃跑啊!快上啊!”
“沙绪里沙绪里,怪物追过来了,救救我!”
沙绪里是瑞树的表妹,母亲老家那边的远房亲戚,住在京都,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虽说年纪差的比较大,但关系倒是很不错。
沙绪里跟爸爸来东京游玩,瑞树邀请他们住在自己家里,他这里倒是有空闲出来的房间,收拾出来倒是也不错。
沙绪里带来了游戏机,休息的时候带着他打起了游戏。
但瑞树是个游戏黑洞,两手端着游戏机手足无措的大叫着。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位远房的哥哥是个胆小鬼,但是每次看到他这幅样子都觉得很丢人,明明看起来是个了不起的社会人诶。
屏幕上出现了游戏结束的字眼,看着已经死掉的角色,如月瑞树只以为没人发现的松了口气,而下一秒沙绪里就抬手朝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别给我松口气啊,这个时候应该不甘心才对吧!”
“但是,好可怕啊,沙绪里又不来救我。”瑞树坐在地毯上小声说道。
“不要任何时候都想着有人来救你啊,要是你自己玩的话该怎么办?”
“诶?我自己的话是不会玩游戏的哦。”
沙绪里一口郁气积压在胸口,眼中恨铁不成钢的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了。
“瑞树,沙绪里,吃饭了呦。”因为瑞树为他们提供了住处,只要有时间,沙绪里的爸爸会负责每天的餐食。
沙绪里站起身跑到自己爸爸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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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诉着如月瑞树胆小鬼的行为,她真的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成为妈妈口中的榜样呢。
老父亲看着女儿的样子叹了口气,只能安抚着她。
老老实实的吃完饭,今天是休息日,父女俩打算吃完午饭就出去玩,本想带着瑞树的,但瑞树并不想出门,沙绪里也在闹别扭。
送两人出门的时候,瑞树看到了沙绪里书包上挂着的排球挂坠,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缓回过神。
回到家,他将明天要穿的西装拿出来熨烫好挂了起来,打扫了一遍卫生,然后坐在客厅里看着那个红蓝色的游戏机。
安静的屋子里不一会儿就出现了游戏音效,随之而来的是不知道多少次的死亡音效。
瑞树回过神时已经到了晚上,即便是到了晚上也依旧没有通关。
瑞树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沙绪里说的没错,不管是游戏还是人生,他都是个胆小鬼。
沙绪里和父亲晚上回来的时候给瑞树打包了好吃的,瑞树坐在餐桌前边吃边刷着社交媒体。
沙绪里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跟他搭话,中午的时候她的话好像有点过分了。
沙绪里拿起游戏机,继续打着自己的游戏,只是却碰巧看到了如月瑞树账号更新了最近的上线时间,还有游戏好友详情页面的死亡次数。
回过头,沙绪里看着饶有兴味刷着油管视频的瑞树。
瑞树抬起头也看到了正看着自己的沙绪里,歪了歪头。
“怎么了?”
“没。……你的眼镜好老土。”
“啊?”
“快点吃啊,吃完了来打游戏,我保护你。”
看着转过头去的沙绪里,如月瑞树感叹着小孩子的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在之后的游戏时间里,沙绪里沉默着把游戏机收了起来。
“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动了要跟你一起打游戏的心思呢……”
瑞树坐在沙发上看着两眼空空朝房间走去的沙绪里,有些愧疚。
游戏打的这么垃圾还真是抱歉了呢,沙绪里酱……
沙绪里和瑞树不一样,瑞树上面有个音乐天才哥哥,父母的重心平时都在哥哥那边,但沙绪里是独生女,就算不是独生女,她的爸爸妈妈也不是那种因为一个孩子的优秀就会忽略另一个孩子的人。
沙绪里从小到大就在父母的宠爱中健全的长大,她很自信,很勇敢,不管是什么都能做的很好,就是学习成绩不太好……
瑞树的学习成绩很不错,大学也是名府,日本的大学生很多有需要自己承担生活费,瑞树父母给了他一笔钱,是大学几年的生活费,倒是让他多了很多时间。
他第一次知道纸头盔就是在大学的空闲时间里。
明明现在哪怕是幼儿园小屁孩都能折出来的纸质武士头盔瑞树却根本不知道,沙绪里感到震惊,但还是教了他,并且见证了他第一次将武士头盔戴在脑袋上。
邻居家的小儿子在三岁的时候就留下了戴着武士头盔cos伊达政宗的照片,而瑞士第一次却在二十岁这年第一次戴上了纸质的武士头盔,只不过……
那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蠢。
其实瑞树很不正常,不管是沙绪里还是沙绪里的父母都能察觉到。
他很脆弱,但又很坚硬,像是非牛顿流体,一些柔软的东西会让他受伤,一些坚硬的东西却会被他抵抗。
“爸爸,他要是遇到喜欢的人怎么办?会主动告白么?”
“嗯——可能会很辛苦吧,但是要相信他哦,毕竟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