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作品:《我在苏轼府上当厨娘》 辰哥儿终是被老内知捉到苏轼的书房里,圆娘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臊眉耷眼的。
“跪下!”苏轼冷喝一声!
辰哥儿拿眼梢偷瞄坐在一旁的兄长,苏迈放下手中的笔,轻叹了一口气道:“瞧我作甚?爹爹要你跪你便跪。”
“兄长……”辰哥儿放软声音,小声求饶道。
“叫祖宗都没用。”说着,苏迈狠心的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辰哥儿不情不愿的跪下,圆娘瞅瞅这个瞅瞅那个,不知如何是好?
“圆娘,过来。”苏轼又开口道。
圆娘小跑过去,拽着苏轼宽大的袖子轻轻摇了摇火速认错道:“师父,我错了。”
苏轼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从袖中掏出一只帕子来给她擦拭满手的胭脂,边擦边嫌弃道:“不太好弄,若是水粉倒还好些,以后换别的玩,好好一个小娘子怎能如此狼狈?”
“不关圆娘的事,是我倒在她手上的。”辰哥儿大义凛然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苏轼气不打一处来,他将圆娘的手擦干净后,从书架上拿出一只戥子来,将被辰哥儿祸祸的残墨放在戥子上称了称,足足半两!要知道整块墨锭也才二两重!
苏轼又从墨盒里拿出一方墨锭来交给侍立在一侧的书童道:“从明天起替我盯着他,就在这儿练大字,直到写完半两墨为止,期间只可用膳和晚上入寝时才可稍作休息。”
“是。”书童同情的看了辰哥儿一眼。
辰哥儿只觉天都要塌了,坐在地上撒起泼来:“这得写到什么时候啊!”说罢,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声响彻云霄!
王闰之忙推门而入劝说道:“辰哥儿才多大点的人儿,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你教训他两句也就罢了,何苦还真跟他较上真了?”
“再不管教恐怕他得无法无天了!”苏轼道。
“瞧瞧这脸拉的,赶上厩棚里的驴子了,我命人烹了一壶菊花清茶,你且先败败火吧。”话音未落便不由分说的将人往外拉,边拉边回头给辰哥儿使眼色,辰哥儿哼哼唧唧的作势要站起来。
“跪足一炷香方可起身。”苏轼殊不知母子二人的眉眼官司,撂下这句话才肯走。
辰哥儿见爹爹的身影愈行愈远,很快就不见了,他才不会乖乖听话,单手一撑便要起来。
“跪着。”苏迈气定神闲的说道。
“阿兄,爹都走了。”辰哥儿嘟囔道。
“你可知自己今天闯了什么祸事?”苏迈问道。
“拿了阿娘她们的胭脂水粉给弟弟涂抹……”辰哥儿说道。
“还有呢。”苏迈继续道。
“还拿了螺子黛……不过那螺子黛颜色太淡,不大好使。”辰哥儿抱怨道。
“还有呢。”苏迈继续道。
“啊?还有?还有什么?”辰哥儿目光扫过书案上的墨锭恍然大悟道,“哦,用了爹爹一点子笔墨,爹爹也忒小气了些,竟然为这个生气!”
苏迈转身拿了一柄戒尺,小先生模样的说道:“伸出手来。”
辰哥儿眼里瞬间含了泪,颤颤巍巍的将手掌伸出。
“左手。”苏迈严肃道。
辰哥儿慢慢腾腾的换了手掌。
“啪!”一声下去,吓得圆娘往后撤了一步,辰哥儿反倒是不哭了,强忍着眼泪挨打,明显不服气。
“那诸葛笔和潘谷墨是先前欧公赠予爹爹的,你玩什么不好,偏偏糟蹋这两样!”苏迈教训道,“阿娘怀着身孕,爹爹不忍心她劳碌才被劝了去,不然你以为此事好了结?”
“我……我没想要这两样,只说要黑的来。”辰哥儿怯怯的辩解道。
“谁给他拿的欧公遗物?”苏迈扫视书房一圈,冷声问道。
良久,才有个侍从磨磨蹭蹭的站出来,口中还振振有词道:“二公子要好的。”
苏迈道:“好的?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差的?父亲藏墨无数,哪块拿不得,你偏偏给辰儿拿欧公的遗物,是何道理?”
那人闭口不答,开始装死。
“书房里怎可容你这种奸人待着,明日去庄子上看守职田吧。”苏迈说道。
“这是郎君的书房。”那人大惊失色道。
“哦?你的意思是我处置不得你?”苏迈一手执戒尺,一边轻轻拍打自己的手心,沉稳说道。
“小人不敢。”那人不再言语了,被人拉了下去。
辰哥儿懊恼的说道:“兄长,我真不知道那是欧公的遗物,我跟爹爹道歉去。”
苏迈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古来文人惜墨如金,一点一滴都浪费不得,墨不是胭脂水粉,怎可在人脸上随意涂抹,况且欧公前月作古,爹爹悲痛难当,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绪,如今又被勾了出来,万一他伤心之余写些什么被人拿去做文章,如何是好?”
“兄长,我错了。”辰哥儿后怕道。
“我们来杭州前,文伯父特意交代过,朝中局势动荡劝爹爹少作诗,当年欧公又是极力反对新政之人,又对咱们家恩重如山,他一身故,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爹爹,盯着爹爹手中这支笔呢。”苏迈叹了口气说道,“爹爹生性旷达,不见得在意这个,他恼你是你不珍惜笔墨,你不必因此自责,只是其中利害兄长要为你讲清楚,免得你将来懵懵懂懂酿下大祸。”
圆娘听到此处才反应过来,苏迈口中的欧公是欧阳修,她轻轻叹了口气,因为苏迈的担忧不无道理。
一炷香后,苏轼施施然回来了,见辰哥儿仍乖巧的跪在地上,面露微诧,他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辰哥儿乖巧的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说道:“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淘气了。”
苏轼招了招手,将他叫到面前道:“纵有健妇把锄犁,后面三句是什么?”
“禾生陇亩无东西。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辰哥儿老老实实答道。
“连峰去天不盈尺。”苏轼又道。
“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辰哥儿对答如流,毫无凝涩之感。
这是他白日被罚背的十首长诗里的句子,圆娘当年学的时候背了许久才背下来,没想到啊没想到,有人不用一下午的时间就可以背十首,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辰哥儿真不愧是苏轼之子啊!
苏轼显然也是满意的,他点了点头道:“刚刚我和你阿娘商议过了,等明年开春便送你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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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哥儿瞳孔震荡!晴天霹雳啊!
“叔寄自幼身体不好,郁郁寡欢,你作为兄长能时时关照他,逗他开心,这是很好的。”苏轼肯定道,他伸手摸了摸辰哥儿头上的鹁角,转念又道,“只是要有限度,不能随意浪费笔墨,更何况是欧公的遗物,就像有人夺了你的老虎帽随意丢弃在地上,你也不开心是不是?”
老虎帽是辰哥儿最喜欢的东西,那是他的亲阿娘去世前特意为他缝制的,他每晚都要抱着老虎帽睡觉的。
设身处地一想,他也觉得自己错的离谱,遂郑重开口道:“爹爹,我错了,我去上学!”
苏轼点了点头道:“很好。”
辰哥儿觑了一眼圆娘,得寸进尺道:“我要圆妹跟我一起上学。”
圆娘霎时愣住,她在一旁吃了这半晌的瓜,怎么临了还有自己的事?不过,在宋朝哎?应当没有多少女子读书吧。
苏轼抬眸看着圆娘,点头道:“虽然六岁是早了些,不过无妨,先去学堂适应适应也好。”
辰哥儿瞬间眉开眼笑!
上学是好事,圆娘觉得能让辰哥儿美成这样的事儿不见得是好事!就怕这调皮捣蛋的小鬼在憋什么新花样!
苏迈在一旁嘱咐道:“好好学习,莫要淘气生事。”
“知道了,知道了,阿兄,你怎么比爹爹还啰嗦。”辰哥儿像只脱缰的野马,牵着圆娘的手便跑了。
“天黑了,你慢点儿,玩一会就回去睡觉。”苏迈又忍不住添了一句。
回答他的只有入堂的晚风,辰哥儿早就跑没影儿了。
天快黑了,两小只决计不敢去幽幽竹林去耍的,辰哥儿可没有他爹的风雅意趣,直说晚风吹竹林,鬼哭狼叫的,气的他爹把他倒拎起来啪屁股。
辰哥儿领着圆娘坐在假山上,他转眸问道:“晚上你会不会害怕?”
圆娘摇了摇头,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哪里会怕?
不过辰哥儿好似误会了什么,他晚上都会怕黑,圆妹这样小小一团,怎会不怕黑呢?是不是她不好意思说呀?
辰哥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一旁的贴身侍从说道:“去将我的老虎帽取来。”
片刻后,侍从回来,将一顶老虎帽交给辰哥儿。
辰哥儿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最后一鼓作气将其戴在了圆娘的头上,他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不怕了!”
圆娘瞬间怔住,她因为穿越而惶惶无措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刚刚在书房的时候师父用这顶老虎帽来和欧公遗物做比较,想来此物在辰哥儿心目中的地位十分不一般,他却与了自己。
圆娘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这顶憨态可掬的老虎帽。
辰哥儿道:“不许取下来,这是我阿娘亲手缝制的。”他顿了顿又道,“不是这个阿娘,是我的亲阿娘,可惜我现在戴着有些小了,圆妹戴着正相宜。”
难怪师父在盛怒之下都舍不得狠罚他,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小郎啊!
“谢谢你。”圆娘由衷说道。
辰哥儿似乎害羞了,他抿了抿唇故作深沉的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嗯!”两小只手挽着手朝观棠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