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禾还不知金蛋的变化。


    她被冰雪王座上那只美丽的雪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雪蝉身躯晶莹剔透，好似世间最纯洁无瑕的白玉。


    它的蝉翼微微展开之时，周身有荧光闪过，好似冬日初雪落下的第一缕阳光。


    其蝉翼上点缀的银白纹路，像是天工雕琢过的雪花，独一无二。


    这更衬得雪蝉的美，无与伦比，浑然天成。


    凤青禾对上了雪蝉的双目。


    那是雪白之中，唯一的颜色，宝石一样的蓝色。


    宛如蓝宝石一样的双目，深邃而神秘，好似能够洞察万物的本质。


    “谢谢您救了我。”雪蝉的声音宛如碎玉投泉，清脆且悦耳。


    凤青禾听见这个‘您’字，不动声色地笑了，“顺手的事，主要是你朋友的真诚打动了我。”


    雪蝉沉默片刻，声音再次响起，“你是为传承而来的？”


    “是。”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谁进昆虚秘境，不是为仙古传承？


    雪蝉道：“你为什么想要得到传承？”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


    但雪蝉不会无缘无故问她这个问题。


    或许她的回答，决定了她能否得到雪蝉的帮助。


    可她没必要为此撒谎，粉饰自己的想法。


    “变强。”这是她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雪蝉语气平静，“变强之后，你还会干什么？”


    “当然是享受无拘无束，自由潇洒的生活啊。”


    雪蝉好奇地问道：“你不庇护苍生吗？”


    “为什么要庇护苍生？”


    万一她庇护的人，她还要动手去杀掉，太麻烦了。


    不干涉众生的命运，就是最好的庇护。


    雪蝉这次沉默的更久了。


    良久，雪蝉再次出声，“但你只有拯救了苍生，才可以得到功德，才有机会成神，你不想成神吗？”


    凤青禾摇头，“如果成神的代价是必须背负拯救责任，那还是算了。”


    “为什么？”


    “因为我无法确定我救的到底是苍生，还是畜生，万一我救的是畜生，那完全就是在祸害苍生，所以我尊重每个生灵的命运。”


    她看过那多么书，看过的例子，都在告诉她，不要乱发善心，乱救什么东西。


    救完之后，最好的结果是只把自己搭进去。


    最坏的，极有可能导致山河破碎，众生陪葬……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想成神吗？”雪蝉的声音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


    “我不想成为你说的那种神，且你说的，大概不是真神，而是以神之名，作为枷锁，让其背负苍生命运的傀儡，傀儡也不对，用另一个词来形容更贴切——工具。”


    凤青禾话音落下之际，就察觉到周身有冰霜萦绕。


    身上也跟着出现了寒意。


    显然，雪蝉对她的答案不满意。


    但她也没有要改变的想法。


    因为那是她遵从本心的回答。


    “你不敬畏神，你在藐视神，你需要受到惩罚！”雪蝉说着，蝉翼微微扇动，一个神秘且古老的符号出现在它的上方。


    下一瞬，凤青禾眼前场景陡然一变。


    天地间只剩白茫茫一片。


    她和雪蝉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她周身的寒意散尽，好似置身于暖阳之下。


    雪蝉一改之前高贵，冷漠的态度，直接飞到凤青禾面前，声音充满歉意。


    “刚才我们提及了祂，可能会被感知到，说要惩罚你，不是我的本意。”


    凤青禾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还以为自己又要捏碎传送符跑呢。


    结果，反转来得如此之快。


    万年雪蝉向她道歉……


    这还有什么说的，原谅。


    必须原谅。


    “刚才那是考验？”


    “嗯，你就是我要等的人，你愿意跟我契约吗？”雪蝉声音轻柔地询问道。


    似乎也不在意凤青禾会不会拒绝。


    凤青禾听此，想到雪蝉的那些话，不确定地问道：“你跟那什么有仇？你是不是想要我来对付那什么？”


    雪蝉没回答凤青禾的问题。


    而是周身出现了冰花。


    须臾之间，一个空的冰棺出现在凤青禾身侧。


    “之前的问题，是让我生出意识的那位留下的，你的回答，符合那位的要求，所以你有资格打开这个。”雪蝉道。


    凤青禾看着由雪花凝聚而成的冰棺。


    里面是空的。


    “那位有给你答案吗？”凤青禾好奇的问道。


    ——“那位说，拯救苍生之道不是谁都能背负得起。”


    ——“但凡张口就说要拯救苍生的，不管善恶，都不用再问下去了。”


    ——“而遇到说实力强大后，就会庇佑苍生的，可以让其打开冰棺，之后就不是我能管的。”


    ——“还有一种也可以来到此处，就是永远以自己为先的。”


    ——“那位是这样说的，一个生灵，若是连自己都不爱，又如何去爱苍生？”


    凤青禾听完雪蝉的答案，看向冰棺。


    她先是双手合十，朝着冰棺拜了拜。


    然后往身上拍了几张防御符，才抬手试图用灵力轻轻划开冰棺。


    冰棺的盖子直接消失。


    凤青禾这才发现，冰棺中装着一片雪花。


    巴掌大，似是白玉雕刻出来的。


    凤青禾还未有动作，雪花就朝她飞来。


    凤青禾第一反应是躲开。


    虽然雪蝉说的话很漂亮，但谁知道是不是要坑她！


    万一这雪花里面藏着什么残魂呢！


    又或是，雪蝉想用这东西控制她……


    几息间，凤青禾已经想到了无数种阴谋。


    她最怕这种送上门的东西。


    不如自己捡漏捡来的安心。


    “这是往生镜碎片。”雪蝉声音中都带有笑意。


    凤青禾躲闪的动作慢了一些，一听就是好东西啊！


    凤青禾手中多出一个盒子，往生镜碎片落到了盒子内，在冰霜蔓延的那一瞬，凤青禾将盒子扔进了虚空石内。


    过了片刻，往生镜碎片出现在凤青禾掌心。


    碎片闪着柔和的光。


    凤青禾眼神迷茫了一瞬，就恢复了清明。


    雪蝉诧异，“你什么都没看到吗？”


    得到往生镜碎片，应该会置身幻境，怎么都不可能这么快清醒！


    难道眼前之人没有得到碎片的认可？


    “你看见了什么？”雪蝉没控制住好奇问道。


    凤青禾不由得想起刚刚的画面。


    哪怕再次想起，她都觉得那根本算不得什么考验。


    ——————


    一座奢华且处处透着精致的宅院内。


    刀光剑影。


    血雾弥漫。


    而她立在院子的上空，目睹着下方的屠杀，耳边是各种声音。


    “杀，一个不留。”


    “啊！不要杀我！”


    “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住手，快住手！”


    ……


    接着，就是一个女人冲到她下方，直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