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肩酸脖子僵，用膳时，赵如海便提议：“皇上今日累了一天，不如去泡泡汤泉舒缓舒缓吧。”


    沈奉对汤泉并不热衷，只要想起后宫妃嫔们在汤泉里嬉闹，听说每天清晨她们还去采摘了不少花瓣拿来撒在泉汤上，他更是全无兴致。


    故沈奉十分抵触：“有什么好泡的。不泡朕又不会死。”


    赵如海道：“皇上若不想去圣泉，还有许多其他的泉眼呢。后宫娘娘们多去了圣泉，因而其他泉眼都是空置着的。奴才知道西面有一泉眼，因着位置十分偏僻，故而无人光顾。皇上不如去那处泡泡。”


    沈奉沉吟不语。


    用完膳后，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带着赵如海往西边去了。


    走到西边的行宫尽头，那里的小院内果真有一处泉池，月下正冒着氤氲白气，像是笼罩了一层飘飘白纱。


    这地方的确是偏僻，而且池子又小，顶多泡两三个人；妃嫔们又都喜欢三五成群为伴，还从没到这处来过。


    池子两面又有花草作挡，朝外的那面视野却十分开阔。放眼望去，远山依稀重叠，描绘出苍茫的轮廓；头顶又有星辰遍布，着实是个放松的好地方。


    沈奉便令赵如海道：“出去守着，谁都不许放进来。”


    赵如海心想，若是皇后来了呢？


    皇后来了再说吧。


    沈奉等他出去了，方才解了外衣下水去。


    汪明德连忙跑回来向冯婞禀告：“皇后，皇上已经在池子里泡上了。”


    冯婞满意道：“皇上的衣服可偷到了？”


    汪明德道：“皇上的衣服可不好偷，赵公公一直守在外面，谁都不得进去呢。”


    冯婞：“不偷他衣服可不行，他随时都能跑。”


    汪明德：“奴才真的已经尽力了。”


    冯婞摸摸下巴：“折柳，你去后宫问问，看看还有谁愿意陪皇上一起泡温泉的，都带过来。”


    折柳很快就去了，又很快就回来了。


    冯婞见她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问：“你带的人呢？”


    折柳：“后宫有一半的人已经睡了，还有一半的人准备睡。听说要去泡温泉，她们都说白天泡够了。”


    冯婞呲道：“你没说是跟皇上一起泡吗？”


    折柳：“说了。她们说白天泡温泉已经很累了，晚上跟皇上泡更累，不去。”


    冯婞：“……”


    冯婞凝重道：“后宫的现状，着实令人担忧。”


    她想了想，又道：“看样子，别无他法，只有我亲自上了。”


    折柳：“指望别个还不如靠自己，趁他还干净。”


    摘桃：“皇上现在还年轻俊俏，皇后不亏。”


    说干就干，随后皇后三人组就往行宫西边去了。


    这事虽然讲究个你情我愿，可他若是不愿，她也不妨来点强硬的手段。


    横竖他连杀手都叫好了，双方难免撕破脸。在撕破脸之前，她先将他玩弄一番有何不可。


    再者，他若动手，此次她必秋后算账，在把他弄个半生不死之前，若能一举得男，也省得日后许多麻烦。


    最理想的状态便是她一边怀孕一边掌权，等儿子一生下来，她便升级当太后。


    到时候，他这傀儡皇帝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虽然掌权很辛苦，但先掌了再说。


    宁姎住在别院里，她可随时都留意着后宫的动静。尤其是现在皇上已经来行宫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希望自己能够把握先机。


    因而今晚折柳到后宫里来问问这个又问问那个，成功地引起了宁姎的注意。


    此前宁姎就让咏儿私下里去结交别宫的宫女，她让咏儿悄悄去打听才得知，今晚皇上竟然在行宫西面的池子里泡汤泉。


    皇后本意是想召人去侍寝，结果问了一圈下来，却没一个肯响应号召的。


    宁姎暗喜，她们都不愿意去，这可不就是与皇上独处的千载难逢之机吗？


    虽然上次闹得很僵，宁姎也很受打击，可她的心性不允许她一蹶不振。


    她不抱希望她还能和皇上破镜重圆，但是只要有合适机会的时候，她也依然会迎难而上。


    因为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


    因而后宫妃嫔们都不肯去，她却暗搓搓地往那方向去了。


    她心里也做好了盘算，不指望今晚和皇上一蹴而就，哪怕就是在边上与他说两句话，就之前的事与他解释清楚，让他放下心中对自己的成见也是好的。


    往后她再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