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是做啥。”


    老保安推回去任永塞钱的手：“医院不让收这些钱，我也没有你说的那种受累，这就是我的工作，这些钱你拿去买东西吃才对……我不太会说话，但是大致意思你应该能理解。”


    任永没有执意给老保安，将钱重新收回钱包。


    “我会回来，不过老伯我这是最后一次回来，之后你不用再受累了。”他说完后，邋遢的脸上露出微笑。


    看到任永的笑容，老保安有种活见鬼的毛骨悚然之感。


    这人不会是疯了吧？


    老保安不着痕迹打量任永。


    头发油腻乱糟糟，身体还有一股厚重的福尔马林味道，同时手中捏着揉得乱乱的纸。


    像。


    太像了。


    像一个疯了的神经病。


    “你没事吧。”老保安关心道。


    “我没事。”


    任永摇头。


    “任先生。”吴道超朝着这边走来。


    老保安见到吴道超，顿时来了精神，他认识这个人，一位警察，今天傍晚的时候来找过一次任永。


    这位警察很敬业，明显受伤但是还是带伤工作，他比对方年长很多，但完全不影响他对这年轻孩子佩服，国家就是有这样的孩子才会发展的越来越好，坏人多，但是好人一样不少。


    “今天和你说我们查到对方身份，现在我们又有新的进展，她再次……再次行动，我们……”


    吴道超看着任永。


    老保安识趣退开，这是警察和家属对话交流信息。


    他虽然退开，但是也多听到了一个信息。


    “难怪他笑了，原来是凶手快要被抓到了。”老保安老脸有笑容，咕哝道。


    …


    “辛苦你们了。”


    任永感谢道。


    吴道超摇头，没有接下这份感谢：“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情。”


    “你是要回家吗？”吴道超看了眼任永乱糟糟的头发。


    任永摩挲下巴胡茬，轻声说道：“嗯，打算回家一趟。”


    “我送你。”


    听着吴道超话，任永没有拒绝：“谢谢。”


    吴道超跟着任永走出医院。


    任永的家距离医院并不远，医院再往前五百米就是消防站，为了和祁欢经常待在一起，任永在这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他们走路就能过去。


    他看着任永，今天的任永比昨天要平静得多。


    吴道超有些意外。


    任永怎么调整这么快。


    “局里面传来消息，她人在鞍镇，邹队长亲自抓捕……”


    “我相信你们会抓住。”


    任永停下脚步，认真看向吴道超：“欢欢经常说你们的事情，她说禁管局的异人每一个都是好人，欢欢没有恭维你们的意思，那是我们私下谈话。”


    “我也相信禁管局一定会处理好，因为欢欢很相信你们，所以我也没有去催促你们，我只想多陪陪欢欢。”


    “谢谢你能理解我们。”


    吴道超感谢道。


    很少见这么通情达理的受害者家属，毕竟大多数的人亲人受害，往往都激动，情绪崩溃，失去了方寸，没有了冷静，做事和说话偏激，当然了，少见不代表没有，依旧会有那么一些人能保持冷静。


    任永显然就是这样一号人。


    任永摇头：“不用谢我，欢欢能理解你们，我相信欢欢，所以我会尝试去理解你们，不给你们增加负担。”


    他毫不避讳道出自身想法。


    话语很直白，甚至有点伤人。


    吴道超却不在意，面色认真。


    “我们不会辜负你们的理解。”


    任永颔首。


    两人默默走在路上。


    最终吴道超还是开口打破平静。


    “这次九黎先生也会出手，她逃不掉。”


    “九黎？”


    “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欢欢很喜欢禁管局刑天卫九黎，她说九黎是很多异人崇拜的偶像…镇国级的异人，神明[蚩尤]，听这些名头就能知道他有多厉害了，如果欢欢还活着，她会想要一份九黎的签名。”


    “原来是这样。”


    …


    任永回到家。


    他准备为吴道超泡茶。


    “我不渴，你不是说要去洗澡吗？快去吧。”


    吴道超示意任永忙自己的事情。


    他则观察任永的家，家打理得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生活有条理的人，电视柜、书桌、书架都有夫妻二人的合照，这已经说明夫妻间的恩爱。


    吴道超在这合照中找到了一张任永年轻时的全家福。


    他看过任永资料。


    任永和祁欢的父母早年离世，两人有很多共同点。


    吴道超看向夫妻合照，注视照片上任永，轻声低喃：“人虽然说话直白了点，但是和祁欢一样心善，夫妻一个面冷心热、理智，一个热情似火，冲劲十足心，他们能在一起不是没有理由。”


    他在看向全家福。


    深深叹了一口气。


    妻子死了，任永没有了家人，他接下来要怎么生活。


    叮咚——


    在吴道超思考时，门铃声响起。


    “我叫了跑腿，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吗？”


    任永声音从浴室传出。


    吴道超去开门签收。


    看着跑腿人递过来的袋子，不禁愣住。


    袋子内是一袋香，还有打火机。


    “这是？”吴道超愕然。


    叮铃铃——


    特殊的铃声骤响。


    吴道超面色剧变，这是局里面有人打电话过来，而能有这个铃声代表事情紧急。


    “我是吴道超……”


    他接通电话脱口便道。


    …


    极速行驶在马路上的黑色轿车犹如黑夜鬼魅。


    “孙若琳，我不是早说了不该去杀消防员，做了就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你今天还去杀人，该死的，杀的还是禁管局新晋的异人，现在好了，被盯上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皮肤暗黄的东南亚男子操着一口流利中文，喋喋不休。


    “巴萨你不闭嘴的话，我杀医院的人之前先把你杀了。”


    主驾驶座上的孙若琳右手化作一把木质尖刀，抵在巴萨脖颈大动脉上。


    巴萨眼皮猛跳。


    眼瞳映照着主驾驶座上，身材凹凸有致却有一张满是痘坑红印脸破坏美感的孙若琳。


    巴萨脸色骤冷：“这次之后我不会再和你合作。”


    倏然，他耳朵微动猛地看向车后方。


    “禁管局的人追上来了，他们猜到你的目的了。”


    他看着汽车路线：“你还打算去医院…你做什么！！”


    车内空间陡然布满藤蔓根茎。


    车顶被一根根苍劲有力由车内向外延伸的树根，暴力撕扯开巨大口子，车瞬间成为敞篷车。


    后方的车辆司机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看到前方的汽车忽然冒出树根和藤蔓，仿佛有千年树的根在车内盘根错节，疯狂生长。


    轰！


    前方的车一道藤蔓包裹的人拖拽起另一个人冲天而起。


    半空中，她手中藤蔓似蜘蛛侠的细线激射而出，如蜘蛛侠高速移动。


    失去驾驶瞬间偏移，在马路上旋转。


    嗤嗤——


    后方响起猛踩刹车的拖拽声，还有猛打方向盘移动车辆的摩擦声骤响。


    轰轰轰——


    汽车相撞声，路人惊呼声炸起。


    半空中被抓着高速移动的巴萨眼睛瞳仁收缩，一股窒息缺氧感浮上心头。


    “你疯了！！”他看向孙若琳愤怒大吼。


    孙若琳脸上有细小根茎爬上脸颊两侧。


    “画皮死了，老子还有什么要在乎的。”她猛地看向巴萨，脸上有癫狂潮红。


    “你妈的傻逼玩意，杀死画皮的可不是禁管局。”


    巴萨阴沉低吼：“赫尔墨斯不是说了，杀画皮和吕下惠的是一个叫做阴神的神明，你不找祂，在这里发什么疯。”


    孙若琳冷漠盯着巴萨。


    下一刻。


    她做出一个举动，将巴萨松开，任由他自由落体。


    “你踏马……”巴萨惊怒交加。


    孙若琳没有管巴萨的愤怒咆哮，充斥血丝的眼睛盯着前方，闪电前行。


    “老子要把所有人都弄死，禁管局尽管来就是，抓我？他们也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