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圈在浦原商店的地下室展开，用的是坂田银时世界的坐标，琥珀川靠近却没有感到熟悉的斥力：“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难得露出严肃表情的坂田银时走到通道前，停了下，突然回头：“那种绑在鱼竿上的摄像机还有吗？”


    “当然。”技术队长立刻递上，“进阶版。蓝牙加有线双重传输。我暂时只开了单向传输，我们这边的声音画面对面听不到也看不到。”


    坂田银时小心翼翼的将精致了许多的鱼竿探过去，画面在短暂的闪烁后迅速稳定。


    是非常明显的室内环境，带着明显的地下建筑特色。


    坂田银时一眼确定：“不是江户。”他半真半假的尖叫，“银桑我是回不去了吗！”


    “跟着五条悟果然能有新的收获。”有声音清晰的传来。


    然后是一句呼唤：“真人。”


    “好哦！”随着充满活力的回应，一张布满缝合痕迹的夸张笑脸出现在屏幕中，“抓到你们咯——”


    坂田银时握着鱼竿的手骤然绷紧：“喂喂喂！不要抢我的东西！”


    琥珀川感觉到：“有东西过来了。”


    那是不被允许的入侵，世界屏障在阻止他，屏障的力量随着入侵的动作一起进入了琥珀川的通道，时之政府的底层技术发出了崩溃般的锐响，通道立刻开始闪烁。


    侵入的速度比通道的崩溃更快，一只手从金色光圈中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变形的手，指节和手臂都有正常人的两倍长，颜色是不详的苍白，皮肤上布满了缝合的痕迹。


    充满了琥珀川在吠舞罗通道关闭时的短暂一瞥中，感受到的怪异死亡气息。


    那只手在强行穿越通道时因世界屏障的拒绝被挤压，皮肤上布满伤口，露出地下鲜红的筋肉，但奇怪的是再深的伤口中，都没有露出一点骨头，仿佛不存在这一支撑性的结构。


    怪异且危险，琥珀川立刻切断了通道。


    不稳定的金色光圈彻底消失，没能收回的鱼竿被切断，断口锋利平整，监控屏幕上只剩“无信号”的提示。


    那只不正常的手也被切断，断口光滑，只流出了少许血液，断面同样不存在骨头的，只有一片不详的红色。


    这只手被切断后依然“活着。”


    它在变形。


    手指向后扭曲，手臂向前收缩，如同能随意揉搓的橡皮泥一样改变形状，变成一个……


    人形？


    它有手脚四肢，有头有脸，五官略有移位，给人一种略带恐怖的滑稽感。小小的人形上依然布满缝合痕迹，它开口：“我过来啦——”


    人形口中吐出的声音尾音变调，一句话没说话，啪嗒一下面朝下摔倒，随即苍白的皮肤迅速附上一层死灰。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通道关闭的瞬间。


    在场的人反应不可谓不快。人形倒下，浦原喜助的鬼道套住了它，将它限制在强效结界中。


    鬼道隔绝，那是只手散发出的不详气息也被隔绝。


    时间短暂到琥珀川甚至还没完成一次呼吸：“死了？”


    浦原确认：“死了。”科学家直接用鬼道摧毁了那只手，确保没有一点残留。


    通为科学家的技术队长有些遗憾：“是很危险么？不留一点素材做研究么？”


    “很危险。”回答他的是坂田银时，“和咒灵们类似，但比它们更加危险。”


    琥珀川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能感觉出来？”坂田银时的灵力还没强到能做出这么细致的分辨，他是从其他角度判断的。


    坂田银时：“银桑和它们打过交道，经验很丰富的。”


    一文字：“所以现在在空座，任何坐标都会指向咒灵世界？就像宇宙中被捕获的星球那样。”


    “有趣的形容，十分贴切。”气息接近，没有怀疑这只怪手的来处，浦原喜助的担心是，“现在不止是空座，已知吠舞罗的裂缝也通向咒灵世界，那么其他地方的裂缝也是这样么？”


    技术队长：“咒灵世界是我们现在最紧迫的问题。”


    几名男性一人一句的决定了下一步的方向，琥珀川开口：“那么，我们尽快过去看看能不能沟通？”


    一文字侧头看她：“怎么过去？”


    琥珀川的视线在怪手曾经存在的位置停留了一下：“直接过去肯定不行，我有个大概的想法。”


    一文字驱车带琥珀川离开空座，这一回只有他们两人，彭格列和坂田银时留在空座，应对可能出现的咒灵。


    “没法直接过去，可以尝试梦中的联系。”现在的审神者、曾经的神灵琥珀川，有很多常人想象不到的方式，“食梦貘、蝴蝶精，这两只小妖怪一直不缺食物，从平安时代好好的存活到了今天，凭着之前的交情，还能请他们帮帮忙。”


    琥珀川通过神灵朋友们找到了两只小妖怪的住处，两只小妖怪也从同样的途径，得知了琥珀川的拜访。


    一处靠近人类居住区的神社中，琥珀川和一文字避开参拜的人群，走进幽深树林，见到了他们。


    “进入最靠近琥珀川大人力量的那个梦境？”


    蝴蝶精复述琥珀川的要求，她捧着琥珀川给的一团水雾，食梦貘伸长鼻子嗅闻。


    “隐约能感觉到远处力量的存在，但附近暂时还没有可以进入的梦境。”食梦貘抬头，天光正亮，“至少要等到晚上。”


    蝴蝶精补充：“不一定能一次就成功的。”


    “没关系，我们也只是试试。”


    食梦貘确认道：“是要把两位都带进梦境吗？”


    琥珀川看了眼一文字，笑道：“不要在梦境中对我设限，我能自己把他带进去。”


    蝴蝶精乖巧点头，没有多问：“好的。”


    梦境位于意识层面，梦境的联结不受现实距离的影响。


    琥珀川懒得奔波，没有立刻启程回空座，她在神社附近找了个评分不错的酒店，习惯性的定了一间套房。


    一文字在酒店赠送的果盘里挑了颗车厘子：“你能确定五条悟没有把设备扔掉？”


    琥珀川直白的回答：“我不确定，所以只是试试。”


    “虽然接触的时间相当短暂，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他肯定能察觉到我在上面做的手脚，至少不会把东西乱扔。”


    “就算没带在自己身上，也应该在相关人士手上。”


    只要是相关人士，大概率能够交流。


    一文字捏着又一颗车厘子，送到琥珀川嘴边：“很甜。”


    琥珀川张口咬住，微微抬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一文字，嘴角漾出一个细微的笑：“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哦？”


    一文字牢记一句话：“你说过的，过了明路了哦。”


    金发付丧神把话题转回正事：“如果相关人士没法交流，因为和五条悟的交集，也能从他的梦境中，跳跃到五条悟的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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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川嚼着车厘子，声音含糊：“理论上是可行的，实际实施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为什么不容易，琥珀川说不清楚，那毕竟是别人的能力。


    比想象得顺利，这天晚上他们就顺利的进入了另一侧世界的梦境。


    “好远，这个梦太遥远了，很抱歉我们没法陪你们一起过去。”蝴蝶精的声音直接在琥珀川的脑海中想起，同样显得遥远。


    “没关系，已经非常感谢了。”


    琥珀川站在繁华的街道中，周围是看不清脸的行人。人流如织，是熟悉的繁华。


    “涩谷？”


    梦境里的建筑与街道布局和琥珀川熟悉的涩谷完全一致，唯独店铺略有差异，很难判断说这样的差异是梦境主人的主观认知导致，还是另一边世界的真实情况。


    涩谷繁华的街道上，琥珀川向身侧伸手，樱花飘落，一文字借由付丧神与审神者之间的联系进入同一个梦境。


    看不清脸的行人依然挨挨挤挤的走着，并没有意识到突然多了一个人。


    “梦境的主人应该察觉到你们了，他的梦境非常排外，是他主动允许我们进来的。”食梦貘的声音响起，“请小心，他的力量非常强大，在梦境中也很危险。”


    “那我们大概率是找对人了。”琥珀川心宽道，“如果咒灵世界有很多个和五条悟一样强大的人，那那个世界恐怕早就毁灭了吧。”


    “哦哦，虽然是事实，但能听到这样的夸奖我很高兴哦。”梦境的主人穿过人群，走到了他们面前。


    明明是那么出挑的身高，形象清晰得与模糊的行人仿佛处于两个世界，但直到五条悟开口之前，无论是琥珀川还是一文字，都没有意识到他靠得这么近。


    梦境的主人在他自己的梦境里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果这位主人在梦境里是清醒的，那对外来者就是压倒性的存在。


    梦里的五条悟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清醒”，他不仅知道自己在做梦，还知道自己梦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说好的不想见面呢？这可是你们主动来找我的哦。”他说话的口吻相对于他的形象来说，相当的可爱了。


    这份可爱奇妙的不影响他的气势。把梦境当会客厅用的五条悟，确实贴合了食梦貘“危险”的评价。


    一文字坚持自己的想法：“果然还是、完全不想见面啊。”


    “嘛，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请你们吃东西吧。”


    他指着一边的甜品店：“这家甜品店味道很不错，可惜现在已经关门了，托你们的福，我还能在这里再吃一回。”


    琥珀川：“所以你是被我们惊醒的啊。”


    “没错。”五条悟承认了，“我也是第一次在梦里这么清醒。”


    一文字：“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你真的有怪物一样的天赋。”


    “哈哈哈哈，果然是做梦吧，能一直听到让人开心的夸奖。”


    五条悟带着两人进入店铺，在窗边的位置落座：“啊，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倒是希望能多见你们几次。”


    不用点单，店员送上了三份招牌甜点。


    五条悟问：“找我什么事？”


    “在说正事之前，能先问问那是谁么？”琥珀川指着窗外，在拥挤的人流中，有一个清晰的背影，“那个人长大之后，是不是出家了？”


    五条悟挖甜品的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