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苗蓁蓁发出了“整个岛”的暴言，在场的两位海军却恍若无事发生。


    他们的确没有辜负大衣上的“正义”二字，但不得不说，在伟大航路，人们的道德标准都是很狂野的。


    整个岛而已，伟大航路那么多没人占领的荒岛，只要建立基地后能守得住，爱整多少整多少，想建国都随便建。


    “现在？你还小了点。”卡普说。


    这就属实是说到苗蓁蓁的最大痛点了：她现在才是五头身的九岁芳龄呢！


    我们伟大航路的确狂野，然而还没有狂野到小孩子也能自由建立事业的程度。


    她的年龄放在这里，说什么、干什么，都不会有人当真的——什么，年纪小但实力强潜力大？那可太妙了！很快就会有数之不尽的，自认为头脑聪慧的烂人找过来，妄图掌控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让苗蓁蓁成为自己的力量。


    此处可以@幼时的明哥和玲玲。


    苗蓁蓁：我不怕那些烂人，也能轻松解决他们。


    苗蓁蓁：但被一群想要吸血的蚊子围着，打死一波再来一波，被迫聆听能盖过海潮声的“嗡嗡嗡”地狱噪音？


    苗蓁蓁：那我这游戏还是游戏吗？天天抽空打蚊子，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都是经验之谈啊，不在伟大航路打至少几百个小时是绝对意料不到的。经历浅薄的人只觉得伟大航路“实力就是一切”，也不想想，真要这样的话，大家还发展什么势力，直接冲上去硬刚对方的最强不就得了？


    还能一挑二、一挑三呢，简直太酷啦！


    顺便一说，伟大航路公认的单体实力最强，无冕之王，洛克斯·D·吉贝克，就是这么死的。


    懂不懂道理，在伟大航路，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才是王道。


    相反阵营的敌人也是可以团结的嘛，你看，她这不短短几天里就把卡普和鹤都团结了？！只要她还小，只要她还不是海贼，两个老婆碰到她的事，那肯定都是要睁只眼闭只眼的嘛。


    这可是比整个岛更要紧的事。


    ……才不是她碰到卡普老婆太高兴，所以忘了去整个岛。


    *


    虽然身处于伟大航路，但这座小岛的气候表现非常稳定。温度柔和如春，空气湿润却不黏腻，大部分时候都是晴天，阳光清冽。


    苗蓁蓁上岛这么多天，今天才下第一场雨。


    她跟着新兵们一起训练，不过相比起新兵，苗蓁蓁受到了卡普更多的针对性关照，这可大大分散了卡普折磨其他人的时间，因此她变得相当受新兵们的欢迎。


    大家都很高兴有个人能吸引卡普这个魔鬼教官的注意力。


    训练完毕后，一群年纪也就十八岁上下的男孩子开心地凑过来围观她。


    是的，所有人都可以休息了，苗蓁蓁还不可以。苗蓁蓁还要背负着巨大的横木，在操练场上一遍又一遍地折返跑，时不时被卡普丢出的小石头重捶。


    每当她挨下一次攻击，围观人群中都会爆发出一阵欢呼。


    “今天也很厉害哦艾瑞拉！”


    “真难以置信啊，竟然还有人愿意主动加入卡普先生的训练……”


    “以后恐怕能成为大将吧？”


    “还没有女孩子成为大将的先例呢！艾瑞拉的未来真了不起！”


    他们好像都觉得苗蓁蓁会因为卡普的赏识加入海军。


    苗蓁蓁把背上的巨木往肩膀上托了托，空出一只手臂，边跑边抹了一把被雨水打湿的脸。


    为了训练方便，她的鬈发也挽起来了，在耳尖扎了两个下垂的发髻，看上去就像耳朵有点短的垂耳兔，跑动的时候一抖一抖的。


    每抖动一次，围观人群们同样会爆发出一阵充满赞叹的喧哗。


    这让她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她根本不是在训练，而是在舞台上表演唱跳，舞台下方的全都是她毫无欣赏水平的死忠粉，就算她的唱跳水平差到离谱，他们也会面色赤红，完全罔顾事实地为她献上欢呼。


    站在卡普身后的博加特上前一步：“可以了，停下休息吧，艾瑞拉。”


    苗蓁蓁走到操练场的角落，小心地将巨木贴墙平放，然后抬手再抹一把脸，甩掉手中的水珠。


    今天小雨连绵，她的衣服都湿透了。


    不过这不算什么，苗蓁蓁试过了，这套初始装备是可以放进背包的饰品栏的，上衣、裤子和鞋子，刚好占满三个饰品格。


    单纯地穿着，饰品加成是不生效的，放进饰品栏后才算是正式“装备”饰品，加成生效，并且会随着使用开始掉耐久。


    她这一身，上衣套装的属性是“防水+10”，裤子的属性是“防脏污+10”，鞋子的属性是最高的，“防御+5，速度+10”。


    ……伟大航路的饰品没什么玩头，加点都很吝啬，这套初始装备也算是神装了，完全可以从开局穿到结档。


    唯一让苗蓁蓁想不通的是，这么漂亮的衣服居然不加“魅力”的吗？


    倒不是说她需要。


    嘿嘿，开什么玩笑啦，知道伟大航路的数据值系统有多复杂吗，它甚至连魅力值都是单独计算的，会根据不同角色的阵营、经历、观念和审美做调整。


    这方面用光月御田来举例最合适了，像是纽盖特啊罗杰啊他自己麾下的武士们啊，都被他蛊得不要不要的。


    玩家们对他的主流态度截然不同，普遍都是满头问号或者非常无语。


    从这个角度说，伟大航路那连篇累牍、弯弯绕绕、错综复杂的各种设定和数据，也确实是尽可能地模仿了真实的世界。


    想当初，苗蓁蓁也是个会认真研读自己的各种数据的新手玩家，甚至会反复随机角色去抽高属性点……


    然后玩着玩着就发现真没什么用。


    任是你抽中了金光闪闪的满值魅力又如何？


    人见人爱的剧情想都别想，虎躯一震后一群人纳头便拜更是无稽之谈。


    真玩起来，你只会发现自己在不停地触发下一步就会恶堕的奇妙支线，人贩子、海贼、海军和天龙人把你当个奖品一样轮番抢夺。


    苗蓁蓁最开始玩的时候还有点生气。


    最后玩着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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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是给逗笑了：


    我才刚加入一个海贼团，他们就打算把我卖了；我才把这个海贼团干死，跟在后面捡功劳的海军就想把我送给天龙人；我才刚炸了海军船跑路，已经见过照片的天龙人就发我的通缉令，派大将来抓我；我才从大将手里逃出生天，好家伙，不是我干的罪行已经扣我头上了；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去岛上买点物资补给，平民就把我药翻了，想抓我去领赏金。


    期间还夹杂着无数十分冒犯的调情，因为是狂野的伟大航路苗蓁蓁勉强能捏着鼻子说是“调情”，实际上就是性骚扰啊kora（□□弹舌）！


    苗蓁蓁：什么伟大航路海上冒险，我这是在玩大逃杀。


    ——玲玲的，真当玩家不爱战斗是因为不会？


    笑完后苗蓁蓁连夜升级所有游戏设备，打上mod和洛克斯的亡魂对练，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暴打中熟悉技能，最终能在洛克斯的手下生还。


    对，她最强的时候不开挂依然打不过一代看板郎。


    强就是美。


    苗蓁蓁：看板郎，你真是该死地有魅力。


    不过已经够用了，不能在和洛克斯对打的时候开挂，主要是因为mod不兼容，技术苗蓁蓁反正是练出来了。


    然后握着新手柄狂搓连招，从颠倒山绕球一圈杀回颠倒山，再杀上红土大陆砍翻神之骑士团。


    战！大战！和五老星战得圣地玛丽乔亚都尽数磨灭！


    最后拎着鱼肠剑，上去捅穿伊姆。


    苗蓁蓁：什么海军海贼好人坏人的，什么正义邪恶的，无聊透顶。


    苗蓁蓁：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就这么大杀特杀一通后整个游戏也彻底被她搞崩了，伟大航路乱成一锅粥，这个小品级的像素游戏也频频卡死，基本无法运转，苗蓁蓁也只好意犹未尽地退出。


    那个档也算是彻底过了一把割草无双的瘾，在那之前苗蓁蓁还偶尔会费心涉及一下战斗剧情，那之后她就在战斗方面基本摆烂了。


    游戏的性质使然，在伟大航路搞战斗爽是很无趣的。虽然是混乱而狂野的大海，但人物和发展都具有真实世界特有的深层逻辑，强如洛克斯，死后也变得寂寂无名，当年还不是四皇的三个同伴，各有目标各奔东西，有谁想得起他。


    几个人会在真实世界里搞战斗爽呢？


    哪怕洛克斯这种货也不是纯战派，他要真是，何必攒局组个洛克斯海贼团。


    战斗爽不过是手段罢了，海贼也好，海军也好，什么人都好，战斗终究是为了追求某个目的，这个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以上都是苗蓁蓁实现了血流成河后，在骤然空虚下来的贤者时间里想到的。


    苗蓁蓁沿着操练场的边缘，一路踩着水玩儿，长靴把水面跺的噼里啪嗒响。


    她边踩水边仰头看天。


    雨已经变大了，豆大的水珠落在她的眼中，砸得她猛一挤眼，水珠顺着她的眼角滑下。


    “你怎么没有进房间躲雨休息啊，老婆？”苗蓁蓁无精打采地问，头也没回，“你不是很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