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季月久违地感觉到了身体的酸痛。


    沈却比她起得早，此刻房间没有他的身影。


    昨晚的粥最后还是喝完了，只是有些放过了头，软烂成了一团。


    刚出差回来，沈却应该不会这么早出门。


    她洗漱完走出卧室，果不其然在厨房看到了同样穿着家居服的沈却，餐桌上放着从外面买回来的早餐。


    “醒了？”沈却听到动静，放下手中洗干净的碗，用干布擦去水渍，说道，“今天我送你去学校。”


    她今天起的比平时晚一些，吃个早饭去学校时间差不多。


    季月问，“你今天在家休息？”


    沈却道，“晚点会去公司一趟。”


    学校离住处开车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季月没拒绝他的接送，只是道，“晚上我可以自己回来，你晚饭想吃什么？”


    沈却却道，“想不想出去吃？”


    “嗯？”季月不解。


    季月住在学校时，一般都是吃食堂，之后两人住在一起，有厨房方便开火，她更倾向于买菜做饭。


    食堂有餐补，价格实惠，饭菜味道也不错，只是到底比不上在家自己做的精致。


    最重要的是，沈却不喜欢食堂，不能总让他迁就自己。


    沈却说道，“有段时间没出门吃饭了。”


    季月点点头，表示理解，“好啊。”


    从高中毕业，两人在一起六年，即便后来空余时间不多，也没有省略掉每月必备几次的约会。


    季月很喜欢，只是有时候难免会想，这样规律的“约会”更像是某种程序，一定时间内进行着必备的步骤。


    沈却开的车登记了季月的名字，可以开进学校。


    车直接停在了办公室附近。


    季月下了车，对他道，“开车小心。”


    沈却点头，“晚上我来接你。”


    既然出去吃饭，也不差那一会了。


    季月应了。


    她今天到的有些迟，办公室其他两人都已经坐在了电脑前，口中聊着什么。


    见到季月进来，张韦调侃她是小别胜新婚，“他特意开的你的车吧，这么一小段路还得亲自送你过来。”


    季月礼貌地笑笑，没有表现出面对此种情况大部分女生该有的羞赧。


    其实那辆车算不上属于她，她父母出了钱让她买车，沈却又添了大半。


    原本她没有买车的打算，出行有公交地铁，学校离得又近，平时小电驴足够用，实在是很没有必要。


    她也想过以后，如果不能继续跟沈却一起，再不济还有职工宿舍。


    她不是没有预设。


    陈珂见她不说话，在一旁道，“就是离得近才送，远了哪有那个功夫。”


    张韦呵呵笑着，不置可否。


    季月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陈珂从电脑后探出头来，问她，“季月，你的车不便宜吧？你家里给买的？”


    她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最近打算买个车，正好找你们参考参考。”


    季月含糊应了声，不想因此多添谈资，“我不太懂这方面，平时不常开。”


    张韦说道，“主要还是看预算，你要想知道，过会午休我给你讲讲。”


    “好啊，”陈珂笑道，“谢谢学长。”


    张韦，“我就随便讲讲，给你做个参考，不费什么功夫。”


    陈珂点头应下，说道，“我不是说过，最近准备读博？我妈觉得住在学校没家里舒服，让我以后住家里。我家来回有些远，就想着买辆车开着。”


    张韦，“那以后不用挤地铁了。”


    “是的，不过早晚高峰堵车，路上花的时间可能更长，我正纠结呢。”陈珂又转向季月，问她，“季月，你准备读博吗？以后升职也轻松。”


    季月摇头，“我就不了，对我来说挺难的，不如慢慢来。”


    季月成绩算不上多好，但也不差，不然也考不上本校的研究生。


    但也仅止于此了。


    陈珂，“不努力试试吗？导师不难找，其他的努力努力总能行，总归在学校，学习比在哪里都方便。”


    季月只道，“我精力跟不上。”


    她不是事业型女性，父母对她的要求最高不过是跟他们一样安安稳稳找份工作，能吃饱喝足养活自己。


    留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辅导员同样有晋升途径。


    沈却没有读博，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没有必要。


    高中以来，他一直都是年级第一，进了大学，同样是专业前列，学习对他而言似乎事如同呼吸一般简单的事。


    学校甚至不需要他在校，主动为他提供读研的条件和学位。


    与她是天壤之别。


    “也是，”陈珂笑着开了句玩笑，“寡王一路硕博，谈恋爱太浪费精力了。”


    季月笑了下，不言语。


    陈珂就着这个话题继续道，“那你男朋友呢？也不继续读了？”


    季月不想说太多沈却的事，只应了声，“嗯。”


    陈珂噎了下，她倒是还想问些什么，一看时间，干脆止住了话题。


    张韦对于她们平时的工作不会说什么，但如今正值开学，他们需要忙的还多，这种时候不能明目张胆地在人眼皮底下摸鱼。


    .


    办公室平时办公的环境不会特别安静，有时候学生来来往往，电话语音不断，总是有各种声音。


    时间来到中午，陈珂主动约了季月吃饭。


    季月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一般跟朋友一起吃。”


    陈珂促狭，“不是男朋友？”


    季月没觉得好笑，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是之前的同学。”


    她现在不说，陈珂以后也总能知道。


    陈珂问，“她是留校了？还是？”


    季月，“在读博士。”


    陈珂沉默。


    硕博连读需要出色的能力，大部分学生想要继续读博，很多时候都需要一定的积累，陈珂正是如此。


    季月见她没要继续约自己吃饭，拿上饭卡出了办公室，在食堂看到了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的何清回。


    何清回学业不忙的时候，总是会约季月一块吃饭。


    大学时两人就是饭搭子，研究生申请了住一个寝室，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也没改。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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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她和沈却在不同的大学读书，两座学校离得不算远，开车半小时能到，但他们平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读书的时候各有各的事要忙，除了固定没课的空余时间会出去约会，他们不像大部分恋爱后喜欢腻在一起的小情侣，平时吃饭都是各自解决的时候多一些。


    她担心打扰对方，沈却则是忙起来很少碰手机，聊天的频率不高。


    季月也说不清楚，她选择读研，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只要足够忙碌，就不会想太多。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直到最近，一切步入正轨，她答应了同居，所有的联系徒然变得紧密起来。


    季月和何清回一起去窗口买了饭，找了个座位坐下。


    何清回道，“沈却昨天不是回来了吗，我以为你今天会跟他一起吃饭呢。”


    季月道，“他公司离得远，太折腾了。”


    何清回笑着说道，“是你担心他折腾，还是他自己觉得折腾啊？我说，你不要这么宠着他好吧？”


    季月无奈，“真没有。”


    何清回，“他还是那么忙？出差回来都没有假？”


    季月说道，“现在已经轻松很多了。”


    按理沈却不需要那么早开始接手公司，只是之前他的父亲生了场病，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那段时间，他每天睡不到六个小时。


    “你看，你们现在差不多都不忙了，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何清回顺口问道。


    沈却很早就跟她求婚了，按理求了婚离结婚不会太远，只是当时事情多，季月心里又不安定，将错就错拖到了现在。


    两家长辈见过面，过年也会一起，正式的流程一样没有走。


    季月仍是那个理由，“还早。”


    何清回道，“我看呐，不着急的是你。”


    她没有多说，嘀咕，“我是搞不懂你们，我要有这么个男朋友，绑也得绑着去结婚。管他怎么样呢，先把名分定下来。”


    季月低头默默吃饭。


    何清回见她不愿深聊，又抱怨了几句实验室的事，问她，“你跟你同事相处得怎么样？我帮你打听过，张学长人不错的，在学校口碑很好。


    “陈珂的事我没打听到，可能跟我们一届，知道她的人不多。”


    季月没有刻意让她打听，但何清回的话还是让她心中微暖，说道，“嗯，谢谢。”


    “跟我这么客气，”何清回道，“沈却回来了，你让他请我吃大餐啊，每天吃食堂我都快吃腻了。”


    季月没推辞，“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何清回笑得很高兴，“我从不跟土豪客气，先来一顿人均四位数的。”


    .


    学校的午休时间有一个半小时，季月和何清回坐到了午休结束，各自离开。


    陈珂见她回来，有心想再说些什么，远远地上课铃声传来，她闭上了嘴。


    在办公室没坐一会，有老师过来找她帮忙。季月几乎跟着跑了一下午，临近下班才回到办公室。


    没多会，手机上收到了沈却的消息，说正开车过来。


    季月回了消息，放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