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地牢

作品:《秘境深处美食店

    “晚秋,见到我们的副掌柜了没?”


    祝余大手一挥,打乱发呆的晚秋儿。


    她刚接待一桌嘴碎的食客,浑身疲惫,正倚门呆立,双手却捧着一盘牡丹糕,时不时塞进嘴中。


    听到祝余的询问声,立马回神,嬉皮笑脸:“贯白跟随啼疏去了北周山深处,应该是审问空心人,要去看看吗?”


    祝余点点头:“快闭店了,等食客们离开后我们一起去,瞧瞧那妖孽有多邪乎!


    对了,今日教你灵气入体的心诀会了吗?有哪里不理解尽管开口,千万勉强。”


    晚秋儿听到上半句还两眼放光,心想可以去玩了。


    可听到下半句,人又立马焉了:“心诀不难,念过几遍就懂了其中原理,能够清晰感知到丹田运转。


    可我探不到灵气,一滴都感受不到,根本没法入体。”


    说完,她敲敲自己左右摇晃的脑袋,满脸的无可奈何。


    祝余想到她特殊的体质,浅然一笑:“不急,这才哪里到哪里,能够懂得心诀已然上乘了,无需逼自己太急。”


    黄昏落幕,圆月初现,最后一批食客离开秘境后,她们极快收整好美食店奔向贯白方向。


    其间还打包好祝余制作的德州扒鸡、水煮肉片、油焖春笋、麻婆豆腐,朱红食盒层层叠起,细微间飘出肉香。


    祝余提起食盒,双眼含笑,轻轻抚摸最边缘处的青鸟:“打包好了,我们去找他们吧,这次的饭菜应够吃,你们不用省着让给大家。


    我为你们留了等分的饭菜,可别再偷偷藏起来以后吃,容易坏了味道!”


    手中青鸟昂首挺胸,大有一副全然不当回事的嘴角,啄两口她的手心敷衍她。


    她扯动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原来抚摸青鸟头顶的手化作弹人样式,“嗖”地一声,沉沉落在青鸟头上的青羽尖端。


    “你干什么!”


    得到青鸟上飞的白眼,她舒展了一下身体,格外舒坦。


    一路双方谁都没搭理谁,祝余与晚秋儿闲聊,青鸟探看前路,不久,便抵达一处洞府。


    洞府绿藤缠绕,百花点缀,时而飞跃彩蝶,时而扇动小虫,仔细望去,还能看到褐色木枝稳稳立在上头。


    一派岁月静好。


    除了洞府内嘶哑的哀嚎。


    走入洞府,却发现里面井然有序。


    石桌石凳排排列,木椅木箱有分寸,虽无亭台楼阁,可洞府布局与大户人家难分左右。


    洞穴的空间,府邸的气派。


    还有那装潢,好不惊心夺目!


    颗颗夜明珠摆放路中央,分不清朝代的白瓷青瓷汝窑哥窑装点屋内,名贵灵植平添几分淡雅。


    一眼望去,全是钱。


    “这装修好,一看就是不愁吃穿的。”


    祝余郑重其事地点评道。


    深入其中,踏过花园外府来到内宅,她刚要捧场的“哇”几声,就碰上面色沉稳的贯白。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祝余觉得必须捧场,“哇”声一出贯白立刻破功。


    那张万年处变不惊的脸多了几分无语,但本着自己是主人,他还是“热情”地介绍一番宅院:“这是曲廊,这是主屋,这是偏殿,这是地牢……”


    “无事切莫乱跑,此处布下极多阵法,虽不致命却能丢脸。”


    “前面那个,能让人立马拉出来,后面那个,会让人发出怪叫。


    你脚下那个,会放屁。”


    “?”


    祝余顶着贯白极为认真的脸,捉住晚秋儿连忙后退,眼里露出难以置信。


    平日都是她整别人,不曾想她竟也会中招。


    果然还是学窄了,如果她也是阵修那她就能发明更多无用但好玩的东西!


    贯白看着她退退退的模样,沉默片刻:“……我已关闭各阵,今日不必担忧误踩。”


    祝余一听这话,又松散下来,拍拍啄她后脑勺的青鸟,两眼冒光。


    “这些阵法倒是有意思,想学!”


    她凑到贯白身旁,笑魇如花,声音跳跃。


    晚秋儿看着求学若渴的祝余,内心竟也生起一团火焰,她也想学!


    而唯一熟悉阵法的兽,贯白,连忙退后几步,生硬转变话题:“先去地牢,那人嘴硬,威逼利诱哪个都不行。”


    听到这话,祝余微微眉头紧蹙。


    按照贯白情况,竟没读到来龙去脉?还是说那人有屏蔽这方面的法宝?


    怪哉。


    地牢在整栋府邸西北角,与其他方位的建筑不同,地牢里夜明珠稀少。


    走在里面,仿佛有层水雾糊住眼睛,淡淡光线添入几分诡异。


    清晰可辨的脚步声四面八方传来,周遭寂静无音。


    晚秋儿情不自禁揽起祝余的胳膊,幽幽开口:“怪有氛围的,感觉下一刻就能见到白飘了。”


    祝余难得也想附和几句:“这要是密室逃脱一定能火出圈!”


    话音刚落,地牢前方便传来撕心累肺的吼叫,打破了这层安静。


    “你动用凌迟之刑还是炮烙之刑?那人叫的怎么比杀猪还难听。”


    贯白看着一脸正经发问的祝余,依旧风轻云淡寂寥清冷模样:“并未,只不过用了些幻术,那人就这样了。”


    “啊?就这?真浪费我感情。”


    三人原先响亮的脚步声被哀嚎盖住,直到看见被关押的空心人他们才封住那人的嘴,不让他发出噪音。


    祝余默默无言,扫视眼前面色阴沉的空心人。


    他长久没有好好打理,胡子拉碴爆炸一般扫在嘴边,衣服沾满鲜血,每一处都带有腥臭的褐色。


    可细细打量,却能发现他受的伤并不能喷射出如此多的血液。


    衣服左一处右一处都是被石头刮开的洞似乎是幻术的原因,他见到许多不存在的东西,自己用劲撞上墙壁又拼命磨搓。


    那双脸灰扑扑的,眼睛紧闭,嘴中一直嘟囔“放过我!”,“救救我!”。


    她看着发疯的空心人,心头涌起一股熟悉之感。


    似乎见过这个人。


    尤其是声音,就好像她认识这个人,常听这个人说话。


    这么一看,那张脸也莫名熟悉,她敢说自己一定见过他。


    又是粗粗一眼,尤其瞥到衣物,她大脑灵光乍现!


    那道服是五行宗的,并且还是亲传弟子才有的。


    五行宗比不上天玄宗灵霄宗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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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宗门,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宗门。


    原先这个宗门极少被提起,可一百多年前收了个极有天赋的弟子,在十年一次的修士大比中夺取第二名的好成绩,火爆出圈。


    她有幸担任裁判,见过那少年。


    是个谦谦君子。


    说起话来如同玉石轻叩古琴,端方正直。


    与眼前嘶哑吼叫大相径庭。


    也与他满手屠戮大相径庭。


    明明那时候是个心向苍生的求仙者,眼里都快溢出苍苍正道。


    造化弄人。


    贯白留意到她幽深的眼眸,思索一番,解去了层层幻术。


    顿时,那人睁开双眼,眼里藏不住半分凶狠,死死盯住三人。


    他粗喘着气,伸长脖子,跌倒一旁,似乎还未从原先幻境里完全摆脱。


    祝余向前一步,与他两两相视。


    “慕言,你瞧瞧你这副模样,深夜里不会扇自己两巴掌?”


    她带着浅浅微笑,语气却参杂几分尖锐刻薄,不顾他眼中愈发浓郁的狠毒,继续说:“我听说你灭了五行宗,好大的本事!还有你同伙,把白鹿一族杀得一干二净,没有活口。


    这是有何打算,才违背当年誓言?


    被雷劈的滋味怎么样?我可记得你对天发誓时启动了天劫阵,如有违背便要千雷轰顶万劫不复,你真以为这是玩笑?”


    “可别说不认识我,你杀尽同门用的是我的剑法,还是你千跪万求才学会的,早知道你干出这种事,我就该直接废了你,免得出现今日悲剧!”


    地牢里慕言只是冷笑一声,眼中不断翻涌着杀意,甚至有迅猛撞上铁门咬裂她的脸的想法。


    这群人的说辞实在恶心,为了一己私欲要冠上各种名义,明明自己就是坨腌臜,硬要装成大公无私舍己渡人的模样。


    他何错之有?!!


    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铲除奸邪!


    “你不说话没关系,我也没想听你说一句实话。只不过,你们内应恐怕很难继续保人了,他嘴皮子薄,受不住刺激,早早把该吐的都吐了出来。


    你们背后的那位恐怕要经历些苦日子了,道盟换人了,他就没法继续遮掩了,更何况人修妖修已经和好如初,你们还能有几天好日子。”


    他听着祝余戏谑的言论,不禁大笑起来。


    为了从他口里套出情报,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眼里的杀意顿时不减反增,直直盯住眼前的女人,思考如何杀死她才算解气。


    祝余看全了他的反应,内心大概有数了,抬头告诉贯白她想做什么后,召唤出风岐。


    贯白懂事地幻化出一条铁链,用力一拽,铁链另一头的慕言霎那撞上铁门。


    “嗵”一声巨响,他额角撞出血,血很快流过双眼,世界顿时成为鲜红一片。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就感受到胸部一阵剧痛。


    可眼睛转向下,却被一把银白长剑映出苍白面庞。


    剑身细长,剑柄被紧紧握在祝余手中。


    轻轻一挑,他心脏处被挖下一片肉。


    随着那块肉掉落,他再也忍不住极致的疼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