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听墙角
作品:《主角团一心想通关》 众人循声望去,见来人竟是储衙内和黎暮缃。
“很好,行动结束。”
沈南南语速飞快,又连忙走过去,关切地问,“衙内,黎姑娘,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我们正担心呢。”
储衙内道:“我刚才正要出去找你们呢,看到暮缃跑回来,就一起进来了。”
沈南南见黎慕缃眼眶红红,低着头声音软软地“嗯”了一声。
想着只怕在她们出门后,黎慕缃醒来,见院中漆黑,又无其他人,她一个小姑娘,肯定害怕的,便柔声道:“黎姑娘赶紧回房歇息吧。”
又对众人道:“大家也都快洗洗睡了吧,过不了几个时辰又要起了。”
于是洗漱的洗漱,回屋的回屋。
待林冬青收拾停当回到房中,仅留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黎暮缃对着墙侧卧着,似乎已经熟睡,而杨、沈、冷三人平躺在床上,均保持一个还阳卧的姿势——双腿打开,脚底对脚底,双手交叠放在肚脐处,宛如三只青蛙。
林冬青踌躇了半晌,还是弱弱地问了声:“睡了吗?姐妹们。”
等了一会儿,见三只青蛙没有反应,想着有什么明天再说好了,便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谁知刚把被子往身上一盖,那三只青蛙竟齐刷刷地坐起来,转头默默等盯着她。
“咩咩!吓我一跳!”林冬青被吓得身子一抖。
冷砚冰盘腿面对林冬青坐好:“好了,开始吧冬青。”
经这一吓,林冬青仿佛失了忆:“开始什么啊?”
沈南南也盘腿坐好,开始放马后炮:“我就说不要吓冬青,她不禁吓的。你看她都忘了。”
杨灵灵又躺了下去,用右手撑起脑袋看过来:“怎么回事冬青姐?胆子不行了啊?”
冷砚冰提醒:“就是你刚刚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这么晚?”
林冬青撇了眼一旁熟睡的黎慕缃,压低音量:“还是出去说吧。”
三人点头,从床上轻手轻脚地下去。轻轻将门关上,刚走到院子里找好位置,便见储衙内端着个木盆从雪隐出来,似乎刚洗漱完毕。
瞥见众人,立马过来:“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沈南南道:“冬青给我们讲故事,要听吗?”
“这不是衙内最喜欢的环节吗?”
“肯定啊。”
杨灵灵和储衙内几乎同时道。
*
原来当晚,林冬青从院子里出去后,先往大雄宝殿方向走去,见大殿后头一株白兰开得正盛,便站在树下静静地闻了半晌。
那花香清雅,脑子煞时变得清明起来,好似没有之前那般混沌了。
在林冬青现实世界的家乡,称白兰花为缅桂。有说法是,这花是从缅甸传来的,闻起来又有些像桂花。
这个时节,街市上时有卖缅桂手钏的。那带着清晨露水的小白花用亦白色的丝线穿起,还未走近,一股幽香便扑面而来。
林冬青刚穿来时,发觉自己竟然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那时她正要到病患家里回去。
雨季是蛇虫鼠蚁出没的季节,村寨里已有好些人得了疟疾。她已经给村里的大娘垫了好几个月的药钱了,明明已是分外拮据,但还是会忍不住买上一串。
可是并不敢带在手上,只将那缅桂手钏放在自己的小挎包里,这样便既不会影响对病理的判断,又能在偶尔打开挎包时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从病患家里回来时,又刚好收到原身父亲林白术的信件,要她速速赶回渝州。
这时系统恰好出现,也要她于一个月内赶回渝州,于县衙敛房内完成“犀株防胆怯,银液镇心忪”[1]剧情任务。
她一刻未曾停歇,长途跋涉,总算是到了渝州。
虽然有着原身从小跟在林白术身边学习勘验之术的记忆,可当林冬青亲眼看到那满是伤痕、血肉模糊的尸体,甚至还要亲手触碰时,只能强忍心中万般恐惧,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身经百战的仵作,生怕被别人看出一丝异样。
唯有挎包里那朵已经枯黄的白兰花,以及等候在敛房外的朋友让她稍觉安心。
令她惊喜万分的是,游戏世界里的朋友竟然也是现实世界中的。
虽换了名字,却依旧还是她们。
亦如白兰,有的地方叫它缅桂,有的又叫黄桷兰,可说到底,都是那洁白无瑕,香气清雅的花儿。
林冬青记得,学校宿舍楼下就种了好几棵白兰。
一天晚上,她从图书馆回来,站在那树白兰下,盯着那洁白似玉的花儿看,忍不住唤了好几声“缅桂”。
这个时候,杨、沈、冷、西四个刚在宿舍楼下用晾衣杆、长柄垃圾夹、雨伞等各类工具摘了好些红叶李,整整装了一.大口袋。
几人接力提着那沉甸甸的紫红色果子过来,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又正好瞧见林冬青站在树下出神。
上前打了招呼,杨灵灵问她:“大晚上的,怎么跟一棵树做自我介绍呢?还结巴上了。”
林冬青一愣:“什么自我介绍?”
“那你‘免贵’‘免贵’啥呢?不是在说‘免贵姓林’吗?”
林冬青听明白了,噗嗤一声大笑起来,缓了半晌才和几人解释清楚。
又见几人战果颇丰,惊喜道:“你们刚去摘李子啦?好巧哦,我刚刚在图书馆后面那条路看到好多杨梅,也忍不住摘了一些。”
赶忙翻出包里的杨梅给大家看,果然颜色黑红,一如红叶李般大小。
几人眼神一亮,像是黄鼠狼见了鸡,忙不迭地问:“那边还有吗?”
“有啊,那一片还有好多呢。”林冬青咧嘴笑着。
一边说着,几人回去放了李子,又杀到图书馆后面,黑灯瞎火地摘杨梅去了。
回忆一瞬,林冬青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接着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一会儿,路过观音殿,经过方丈室后,又往上走,到了一处院落。
那匾额上虽写着“寮房”二字,但瞧上去并不像一般的僧寮。
院门未关,林冬青往里看了半晌,发现这是一个单独的两进院,因二门关着,她便只在前院看了看。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二门处过来,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林冬青这才看清,原来是那个白日里当众被罚的小沙弥云空。
正欲打声招呼,然而云空竟像是全然未曾看到她一般,越过她,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心下正疑惑,却忽地瞥见,前院花丛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面,竟种着一株曼陀罗花。
若非她眼尖,在这漆黑的夜里,一般人还不一定能将那花儿瞧见。
只因这曼陀罗并非寻常的黄色或白色,而是黑紫色。
这类黑色曼陀罗极为少有,林冬青以前也只在书里见过。
她欣喜万分,从那片灌木丛中跨过去,忍不住将那花仔细地瞧了又瞧,一时便看住了。
那黑色曼陀罗足有半人高,花朵向上宛如漏斗,有些枝丫上已经结有枯黄色蒴果。
见那叶片、花朵乃至蒴果均有被摘取过的痕迹,林冬青也想着要不要掐几多花回去好生研究研究。
然而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做贼心虚,立即蹲下身来,躲在那灌木从后面,屏气凝神,从草木缝隙中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矮胖身影。那人脚步飞快,气呼呼地从外头走进来,直奔二门。
定睛一看,竟正是那大忽悠圆修。
圆修到了二门前,恶狠狠地拍了好几下,喊道:“开门!”
隔了一会儿,门从里头打开来,一个僧人问道:“现下戌时末刻已过,师伯怎么还不就寝?”
圆修冷哼一声:“我的是还轮不到你管!你师父呢?”
将那门重重一推便进去了。
那应门的僧人想要制止,却又怕圆修发作起来,连忙道:“师父巡夜去了……”
“好!那我到他屋里等他。”圆修说着,便自顾自地往里走。
便在这时,只听大门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竟是维那圆业回来了。
圆业不疾不徐,跨了门槛进去,音色冰冷而严肃:“师兄有何等要事,非要此时相商?莫不是忘了寺中规矩?”
圆修听了,不禁从鼻子眼里发出一声笑来:“师弟好大的威风。”
那应门的僧人垂首站立,眼神偷偷地在圆修和圆业面上打转,见两人只冷冷地盯着对方,好似剑拔弩张,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时四下寂静无声,里头的人许久未说话。
半晌后,只听圆业冷冷地发出一声命令:“退下。”
接着那僧人忽地从二门跑出来,又十分乖觉地将门关上,飞快地离开了。
林冬青十分警觉,心道这两人必有一场口角,想着等那应门的僧人走远,自己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就好。
正欲起身,果然听得二门里头传来声响。
“少在我这儿摆维那的臭架子!你圆业要是有你自己说的这般公正严明,怎么今日只知道拿我徒孙开刀?几个衙门的人坏了规矩,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威风被狗吃了?”
闻言,林冬青心头一颤,起身也不是,蹲下也不是,又想听圆业如何辩解,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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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不是不该听到这些。
踌躇之下,忽听见院门处传来缓慢的脚步声,煞时又蹲了回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又听里头圆修问道:“哑巴了?”
“师兄此刻前来,便是为了说这个?”圆业的声音依旧冷静。
“不然我会来找你?”
圆业未答话,又听圆修恶狠狠地道:
“我就问你,就算是安居第一日要立规矩,为何偏偏选我的徒孙?他今日是迟了半刻不假,可迟的也只是你堂堂维那到位之后的半刻钟,并未过寅正二刻,你有什么缘故罚他?还当着众僧的面罚得这样重?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当年的账我还没同你算完,你最好不要忘了我徒弟空明是怎么死的!如今我就这么个徒孙,你们休想欺负了去!
“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琢磨什么,小心撕破脸来,我……”
话音未落,有人已经走到了二门前,轻轻将门拍了拍。
圆修的声音陡然停住,顿了片刻,又不耐烦地高声问道:“外边谁?!”
林冬青听得入神,心里正捉摸着圆修话里的关窍,这才发觉原来那敲门之人竟是都寺圆觉。
圆觉笑着,音色平和:“师兄莫恼,是我。”
他这一说,便表明将方才的话全都听了去。
圆修将门煞时打开来,林冬青才看见,圆业竟一直低着头,像是对圆修的话无处反驳。
圆修音色不悦:“你来的正好,今日之事不只他一人,还有你!”
都寺皮笑肉不笑,将他的话打断:“师兄这话可不妥,如何连我也捎带上了?”
圆修指着圆业骂道:“他就是根除了寺中清规什么都不管的木头桩子,如果不是你或是住持授意,他会这么做?晦明竟也默许此事?”
说着又环顾四周,“晦明那小子呢?躲在房里当缩头乌龟?让他给我出来!”
片刻后,未听到有回应,圆业打圆场道:“瞧这样子,首座应当不在房中,说不定是在住持那里。”
“那好,我倒要去找住持理论理论,看他怎么说!”
圆修说着,狠狠将袖子一甩,转身气冲冲地快步离去。
圆觉跨了门槛进去,对圆业笑道:“维那师兄,时辰也不早了,早些就寝吧。”
圆业依旧不语,径直转身离开。
圆觉却也不在意,只转身将门关上。
林冬青分明瞧见,在圆觉转身的一瞬,他原本上扬的嘴角顿时垮了下来。
二门终于关上,一时四下寂静。
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前来,林冬青飞快起身,预备火速逃离。
奈何因在那灌木丛后面做贼似的蹲了太久,她一个猛子站起来,顿时眼前一黑。
一把抓住身旁的花枝,好不容易站住了,正准备给自己喂颗提气血的药丸救治救治,然而那药丸都已经送到了嘴里,却忽地感到味道不对。
抬手一看,才发现自己方才太过用力,不小心将一朵曼陀罗花捏碎,那花粉花汁已沾了满手。
曼陀罗全株有毒,黑色曼陀罗毒性更是强烈。
忙不迭地将那药丸吐了出来,用力“呸”了好几下,正准备跨过灌木丛出去,双脚竟又像是被人拉住,怎么都抬不起来。
蹲太久,她脚麻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曼陀罗的毒性也立即发作起来,脑袋顿时变得晕晕乎乎。
她弯下腰,用手狠狠掐着自己大.腿,一边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边用痛感唤醒自己的神思。
接着飞快地从小挎包里翻出自己常备的万能解毒丸。
这次只用牙扯开瓶塞,往嘴里倒了一颗。忽又觉得,一颗是不是不管用,索性将那剩下的三四颗药丸一口闷了。
解毒药丸下肚,又缓了片刻,意识这才逐渐清明起来。
想着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双脚虽如石头般沉重,但好歹能些微挪动几下了。
于是乎,林冬青用手抓着自己那两坨石头脚,艰难地从灌木丛缝隙中挪了出去。
正欲往院门外挪动,然而这时,忽听得前方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已经能看到一个人影出现。
立即就想躲回那灌木丛里去。
大脑虽下了命令,奈何双脚却像是刚被驯服,唯有上半身猛地一偏。
眼前之物瞬时开始倾斜,只听“咚”地一声,右肩已经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原来斜的不是世界,正是她自己。
林冬青躺在地上,眼看前方一双穿着僧鞋的脚被自己这声动静吓得离开了地面,双眼一闭,心道一声: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