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昏光庭院

作品:《【崩铁/单翁法罗斯】并非英雄传说

    用高墙抵御兽潮、与邻邦守望相助。如果说,还有什么东西是涅斐勒没准备好,却能在未来派上用场的,想必就是「治愈疯狂的思想」。


    “老师,我要去「神悟树庭」一趟。”想清楚后,涅斐勒放下公文对索妮拉说。


    “这次是因为什么?”索妮拉睁开一只眼睛,靠在墙边淡淡地瞥视涅斐勒。


    “上一次拜访「神悟树庭」是五十年前,我记得那次是因为你打算修建一座新塔,所以拜托那些学者给予你一些数据和理论上的支持。再上一次是三百七十八年前,你的祝福有些失控,所以离开城邦去那树下求取了瑟希斯启示。再上一次是四百二十年前,你需要智械生命的生物结构,好帮助你制造一些机械的仆从……”


    索妮拉把涅斐勒不纯粹的「求学」之旅如数家珍地讲了出来。一次两次,不是这有点问题,就是因为那出了些麻烦。索妮拉恐怕想问:你小子又有什么新点子?


    涅斐勒安静地听完,笑道:“别再调侃我了,老师。您知道的,这都是必要的。”


    无名之城——如今,是「止境之城」的繁荣,它的出现与过去千年的无数计划密不可分。而为了能让这份繁荣长葆,不得不付出比获得它还要多几千倍的努力。


    索妮拉不置可否,只说道:“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就为你联络塞勒苏斯的讲会吧。”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涅斐勒对「塞勒苏斯」这个名字早有耳闻,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只不过在之前,他说要前往「神悟树庭」,他的老师可从来没有对他许诺过这种好事。


    “可以吗?那位学者的行程应该很满,我以为我顶多只能找时间跟他说一句话。”想到那位学者众星捧月的样子,涅斐勒说。


    索妮拉显然早料到了这一点。对于那些学者而言,就算来者是城邦的掌权者,在他们面前也不比一位带着疑问前来的乞丐更高贵、更有特权。只有具备智慧和理性之人能够在那棵孕育智慧的巨木下得到尊敬。


    “听好,涅斐勒,我觉得凭你自己的力量足以让你在学者中来去自如。”说到这里,索妮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但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必须要某些特别的人予以帮助。”


    涅斐勒问:“等等、但是,您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你难道把我当成迂腐的老古板了?”索妮拉说着,拿走了涅斐勒案台上的卷轴,那是涅斐勒和「神悟树庭」达成合作,每有新进展就送到他面前的针对泰坦起源的研究。“这东西我拿走了,你已经看完了吧?我得确保没有别人看见这玩意儿在神殿里出现。”


    涅斐勒感受到索妮拉的审视和让步,甚至在那之中,还有一股让他惊讶的信赖。


    “你只管带上这封信,我已在这封信里给出了足够让他为你花费时间的理由。”索妮拉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


    “在你回来后,我会离开佩拉斯,卸任祭司一职。”


    “我拒绝。”涅斐勒说,“为什么?”


    “等你拜访那位学者之后,他一定会对你倾囊相授。当然,不是我贬低,论智慧你和他还是有些差距,因此能学到多少恐怕还要看你自己。幸好,无论如何你都会因此成为一位合格的祭司,我也能放心了。”说完索妮拉顿了顿,“还是说,你要让我失望?”


    离开佩拉斯?现在?离黑潮降临只剩不到一百年的现在?


    “老师,您为什么要走?”涅斐勒皱起眉,“别用假话打发我,您要去做什么?”


    “「昏光庭院」。”索妮拉说,她的脸上浮现出虹彩般简单的幸福,像勾起了某种回忆,“我曾留学的地方,整个翁法罗斯最接近艾格勒的城池——现在,我要回到那里去。”


    涅斐勒的眉皱的更深了,根据他的对日后发展的了解,那座天空城早就在纷争泰坦诞生的初期被那贯穿天地的一击从高天击落坠入深山,没听过几个幸存者从那座城池里回来。索妮拉如此决定不外乎送死。


    “如果只是怀念,您大可以再陪我几百年时间再回到「昏光庭院」去。”涅斐勒面不改色地说谎道,“那座天空城在艾格勒眼前,不会怎么样——可我非常需要您,老师。”


    索妮拉似乎被这“真挚”的话语逗笑了,疏离的气质变得轻松。


    “是吗?你需要我……这种撒娇的话我可从没听你说起过。”


    涅斐勒立即回答:“是的,我需要您,留下来,继续做我的老师吧。”


    在涅斐勒执着的目光里,索妮拉却只是摇了摇头。


    “谢谢你的关心,涅斐勒,但我必须回到那座城中。”


    “然后和它一起死无全尸?”


    涅斐勒顶着索妮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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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看透了命运的目光,完全无法遏制住内心的愤怒,或者说绝望。


    索妮拉问:“所以,「昏光庭院」果然会在你所说的灾厄中毁灭,是吗?”


    女子的手指触摸上学生因情绪发作而紧绷的下颌,仿佛蝴蝶亲吻芳丛,她的目光透着如水般的温柔和认可,对于这位恪尽职守的大祭司来说,这是只有对极为亲近之人才会留有的感情。


    索妮拉叹息道:“你并不擅长掩藏自己,孩子……也许是某些经历导致你没办法将注意力从认准的事情上移开,但客观而言,这确实给了我……或许还有某些人,从你身上得知「本不该知道的事」的契机。”


    是啊,太明显了,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我觉得你会一直……至少,是在黑潮将这座城邦毁灭前,都一直在我身边。”涅斐勒说。他期待的「改变」并不是这样。


    “但我既然知道,就必不可能让我的故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独自陨落。”索妮拉松开了手,尽管她的学生在以眼神挽留,“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涅斐勒。”


    “我能吗?”


    “你可以。”索妮拉说,“而且,你也必须可以——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想做的事、想要对抗那种「灾厄」,你必须可以忍受亲近之人的离去。”


    涅斐勒低声说:“可是,老师,我就是为了避免别人离开才想去对抗灾厄。”


    “我为了不让黑潮将人们淹没,所以修建墙壁,建造高塔;我为了阻挡同族指向我的铁矛,囤积粮食,掌握神迹;我无法同怪物战斗,所以与邻邦建立外界;为了能让更多佩拉斯人在绝望中坚持下去,我求取理性的信仰。”


    “如果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更好地忍受你们的离去,那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卖力?”


    索妮拉从容地听完涅斐勒的陈述,劝告道:“涅斐勒,你现在是大祭司了,可不能说这么懦弱的话,会被你的子民们讨厌的。”


    涅斐勒渐渐意识到,凭自己根本无法动摇索妮拉的意志。她一直如此,一直虔诚而坚定,深知自己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能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可作为她的学生,自己却不能。


    那大概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残存着微弱的希望。那由「星神」赐予他的好运,无形中改变了他的沉默和悲观。


    涅斐勒说:“届时,请让我为您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