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


    进入翁法罗斯的话，会瞬间变成碎片。


    这句随着涅斐勒搭乘星穹列车接近翁法罗斯而越来越清晰的话，渐渐地和眼前沐浴星神瞥视的男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重合。


    因为——“在翁法罗斯，你已经死了。是祂的力量让你在地外死而复生。”


    “重返那片土地，只会让你的死亡重新回到可观测的状态。为了不打破宇宙的规则，你只能「再次死去」。”


    “所以……你是来帮我的吧，对吗？”


    涅斐勒因为在丹恒老师补课时间长期摸鱼而对大量星神知识点似懂非懂。但是他明白了一点：眼前幽灵似的银发男人救了他一命。假如他没有说谎的话。


    星神的虚影随着空间的扭曲化作柔软的流光消散。


    “……你想要说什么？”那男人问道。


    “能请你……请你用一样的方式将穹和丹恒带回来吗？”少年期冀地问，语气中带上了急迫，“只要你能做到，只要是我能做的，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拜托您。”


    轻易做出的誓言往往不会被履行。但是能有什么人将被翁法罗斯困住的同伴带回星穹列车，是少年期望过千百次的场景。


    “毕竟你是这一次轮回中的「我」，我不会对你说谎。”银发的男人回答。


    “我可以做到，哪一个我都可以。但是，我不会允许那个结果发生。”


    “为什么不行？翁法罗斯有多危险你也知道，让他们在那个地方多留一天都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涅斐勒试图让男人意识到这个决定的错误，但他只是淡然地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因为有言在先。”男人说。少年有自己在乎的同伴，他也一样。“而且，光是可记录的部分，「我」就失败了无数次；在不同的宇宙、不同的轮回。”


    “光是这一次轮回，为了导出理想的结果，我就把它重塑了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最后，才从无数多的未来里找到了最接近「成功」的一种。”


    “我的判断是：无名客的介入是必要的。如果你想把他们带走，让我的努力付之东流，那么我也会让你付出应付的代价。”


    在说这话时，涅斐勒感觉不到男人的动容。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事不关己的冷漠。


    细数因失败被男人舍弃的「记忆」，错误发展的历史如今湮灭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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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的洪流里，零落到无法打捞。男人走过记忆的螺旋，看到无数个自己在无数时刻陷入了绝望。那些自己作为他介入翁法罗斯命运的「锚点」，一旦毁坏，他就不得不抽离对应的轮回。


    每次看着这样不中用的自己，男人都难忍叹息的欲望。


    在他来时的轮回，那些塑造了「记忆令使」的轮回里，名为涅斐勒的人类至少抵达了终点；被厌恶也好、失去家乡也好、自以为是的拯救却被证明毫无作用也好，被看作杀害友人的凶手也好、被囚禁在神殿深处也好，被杀死也好、被诅咒也好，被时光夺去了拯救的自信也好，他都没有放弃发挥自己尚未被夺走的价值。


    少年在几秒钟后，反问：“……是你将他们困住的？”


    感受到少年的敌意，男人回答：“我只是在「阻止自己将他们送走」，但是「将他们困在翁法罗斯」的却不是我。所以我不是你的敌人。当然，只要你接受我的安排，我可以是你的盟友。”


    眼前的人可信性成谜，但他很特殊。


    如果能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一点有用的力量，涅斐勒说过，什么事他都会做。


    “好。我答应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