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大事很妙
作品:《办公区的超真实扮家家酒》 等不及拖到下周了,两个人重新收拾好,准备面见谷维今的父母。郁来紧张到神色不自然,在副驾驶上还忍不住翻笔记。
谷维今一把抽掉她的笔记,“好了,别看了。不差这一会儿,看看窗外记记路,以后还要常来的。”
驶离市区后,车子沿着公路一路向西,窗外的风景悄然变化。刚开始还是现代住宅与连锁商铺并列的街区,很快便过渡到绿化带成片的开发区,建筑低了,人声也淡了,像是城市在这里轻声收了尾。
郁来看一路上人烟越来越淡,不远处有片人工湖泊延伸至林缘,湖面波光粼粼,白鹭低飞掠水。逐渐像要进到森林公园的样子。
“你家住这么偏?”
谷维今打了一把方向:“老爷子喜静,不爱往那个热闹的地方去。”
车子转入岔道,再往前,密林渐深,空气中带着潮润的树皮香与落叶的土气。道路边偶尔出现几栋设计别致的独栋宅邸,红砖、白墙、玻璃幕,隐没在林木之间。市区落下来的那一点雪完全不够看,郊外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道路清雪做得很干净,看起来实在像根本没人住的地方。
郁来无厘头地想,难怪霸总文里总有软禁强制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进来了还真不一定好出去。这里远离市区喧嚣,却不至于荒僻。一路行来,道路两旁是成排的梧桐与香樟,倒是非常清净宜人。
“这儿是挺适合养老的。”郁来降下车窗向外看。
谷维今笑了笑,“这话可别叫我爸听见了。他听不得老字。”
谷家的宅子倒是没有阴郁之色,不像个老宅,倒像度假别墅,外立面色彩明快,房前的小径两侧种着多年生的矮小灌木,一丛一丛的圆而可爱。这里的主人——或者前任主人看起来是热爱生活的人。
郁来挽着谷维今的手臂,由正门缓步进入。佣人来取走他们的外套,传话说,午饭已经备好了,请他们去餐厅。
计划赶不上变化,郁来没有得到一个正式的会客流程,直接突入午餐环节。早晨背诵好的开场白也派不上用场了。
谷瞻入座很早,在长餐桌的尽头淡淡地看她,看似没有注入攻击性,却让郁来有些坐立难安。那是一种令人本能绷紧脊背的注视。没有咄咄逼人,却也毫无掩饰地审视、衡量、判断,像是习惯了谈判桌上无人敢撒谎的那种人,看穿人不靠言辞,而靠眼神里的锋芒。
“你就是郁来?”
到了脸前,郁来反而不怵他了。乖巧地答道:“是的叔叔。”
“我知道,今今病了时候都是你前后照顾。”徐悠笑吟吟地抚抚郁来肩膀,不想让氛围再次剑拔弩张起来,“好孩子,快坐。”
到底还是走通了贤惠赛道。郁来暗自庆幸天助我也,虽然不是计划内的剧本,但这基本上也算是上岸了。
“郁来小姐和维今是怎么认识的?快跟我们说说。”
“是在‘槐庭’的画展上碰到的。”
这是他们提早准备好的统一口径。
谷瞻听到“槐庭”,眉毛微微扬起,“郁来小姐也常去‘槐庭’吗?”
郁来不紧不慢地颔首,有一种押对了申论大题的微妙暗爽:“是的。”
沈闻人给她的针对性特训总算没白费,再加上她自己喜好美术的一点薄薄的理论知识打底,应付一顿饭期间的闲谈还是足够了。她几乎都在忙着搭话,没有吃进去什么东西。过度的紧张也使她胃痉挛,没什么胃口。
她偶尔也在想老谷是不是在捉弄自己,每当自己刚含了也一口食物,他的问题就接踵而至,让自己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囫囵又吞不下去,只能礼貌地无声微笑,在桌下猛踢谷维今的小腿让他打圆场。
“郁来小姐也喜欢艺术,真是令人惊喜。”谷瞻眉头舒展,“今天高兴,餐毕郁小姐选可以选一幅喜欢的带走,也算是我们的见面礼。”
郁来深知这些挂出来的绝大多数都是名作,价值不菲。她甚至分不清这是谷瞻的真情流露还是新一轮的试探。她一边婉拒一边猛向谷维今使眼色,希望他能搭把手救场。
谷瞻却看穿了她的心思,“你不用去看维今脸色,今天我做主了。府上这些展示出的画作,也算是遇上了懂它们的人,给懂得欣赏的人是最有价值的。”
郁来走了一招险棋,慎重想了想,选择了挂在西走廊上一幅不算起眼的四尺斗方小品。
谷瞻来了兴趣,让她说说具体缘由。
郁来表示:“这寥寥几笔所勾勒的远山浅树,一角松林搭配溪畔草亭的呼吸感,在小空间中营造出开阔的意蕴,意在画外,气息疏朗。虽然用笔略显拙朴,但正因笔触不事雕琢,反而更自然不受束缚,很有点意思。”
“我的住处不大,年纪也轻,更大的画幅怕是压住我了。这幅尺寸刚好,题材我也喜欢,就麻烦叔叔留这张给我吧。”
谷瞻听后朗笑,“这样的画,要多少我家里便有多少。是你阿姨小打小闹的习作,不成气候。这幅不算,你再挑一幅。”
郁来稳了稳心神,庆幸自己这招险棋走对了,稍稍放松下来,笑容更真了两分:“原来是阿姨的作品,那我更得要了,还得求阿姨给我题个字再走。”
一顿饭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回程的路上谷维今嘴巴咧得夸张,乐得不住。
“你眼睛真毒,能从那么多挂画里头选中我妈画的。”
郁来还想埋怨他:“有这么好的套近乎的题材怎么不早透露给我?壮着胆子和你爸聊两个来回,衬衣都湿透了。吓死人。早知道你妈妈爱画画,我哪还用去卖弄厨艺,对症下药就结了。”
“我又不是天天在老宅里巡逻盯着看,哪知道老头那么多藏品里面还掺了一幅我妈的画。能挑这幅出来要,我真是服你,真心服你。”
“你爸那么多名家名画,闻人姐都给我补习过了。多出来一幅没见过的,很难不留意两眼。细看只题诗没落款,钤印还是闲章,装裱也从简,那要么是你家里人画着玩的,不然不会特意挂着。”
谷维今对今天的这场“特别演出”效果很满意,郁来的“现挂”水平也超出了他的预计。虽然父母还没有给一个准话,但他预估年底结婚的计划也许可以提上日程了。
午后,晨雪开始融化,谷维今和郁来已走了好大会儿,谷瞻仍若有所思:“你觉得维今这个女朋友怎么样?”
徐悠不知他意有所指,只诚实答:“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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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不错。只要今今喜欢,未必是要什么名门望族家的小姐。我看知书识礼,满配得上,谈谈也就谈谈了,孩子高兴就好。”
谷瞻眉头紧锁:“只是恋爱也就罢了,真要结婚,未必合适。”
徐悠:“我看你就是对人家有成见。”
谷瞻冷笑一声:“难道因为她夸了两句你的画儿,你就格外地开恩高看她一眼吗?”
徐悠嗔怪他:“人家外人都知道捧我两句,你就只会贬损我。”
谷瞻不屑:“也就外人口头上捧你。你确实画技一般,画了这么多年,不还是这样?二十岁没吃上这碗饭,大概这辈子也吃不上这碗饭的。做个爱好者就够了,总想搏一搏,一搏到了五十多,还不肯死心。”
徐悠不爱听这话,转身进屋去了。
谷瞻不依不饶地跟过去,非要深挖她对这个准儿媳的负面态度。徐悠被这个老头子搞得有点不耐烦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想了。你就算不满意,难道还能拆散吗?今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硬剥下来,你们两人都要脱层皮。你不去管,反倒没事。”
“我主要是觉得这里面好似有文章。”谷瞻依然不肯放松,“这两人的关系像从地里冒出来似的,没点苗头,一下子就说要结婚。这不得不谨慎,这女孩子不简单。”
“还不都怪你?”徐悠把谷维今带回来的相册又珍视地翻开,自顾自地重复浏览起来,选了一张最满意的抽出来插进相框里。“就是因为你非说结婚后才能接手集团,今今才心急。早知今日,当初干嘛立这规矩?”
谷瞻自知有些失策,没有理由再去辩论。只是对儿子找了这么个平凡的女孩,还急着要结婚感到不解。
徐悠看得出他的心思,“当初我跟你好的时候,你才刚创业,没什么资本,年龄还比我大十几岁。我爸妈才是痛心疾首,最后怎么样,不还是和你结了婚?哪里还轮得上你嫌儿子挑的不好。”
徐悠考虑得更实际,进一步劝慰丈夫,“换个角度想,找家世更高了,人家未必肯屈就,伏低做小。谷维今的为人处世,更笼不住她。由他们去吧,谈一谈不合适,没准就分了。用不到我们在这里伤脑筋。”
谷瞻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他始终怀有保留意见,狐疑地回书房去了。
三十公里外,郁来猛打了一连串喷嚏。
“你爸妈是不是在骂我啊?怎么我这老打喷嚏。”
谷维今面无表情地给她递纸,“也有可能是被我传染了。”
郁来无力地哀嚎,“不要啊,明天周一还要上班。”
“我给你请病假。”
郁来高兴不起来,“可是请假的时候工作量并不会消失,只会推迟。”
“我多雇几个人咯。”
车子到家了,谷维今把她送回住处,也准备住下来。
郁来解开安全带,一下子坐直:“你要取代我啊?”
谷维今有点受不了,踢了她一脚,“你到底要怎样嘛,让你做工你要叫,不让你做工也要叫。”
郁来虔诚地双手合十:“我要那种不劳而获的、合法合规的税后收入降临在我的掌心。”
“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