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和前男友在修真界破镜重圆

    血月高悬,风声中夹杂着男人的嘶吼和濒死的呜咽,四方城内门户紧闭,街道青石路上的血液还未风干。


    黑袍的衣摆如乌云翻滚,血水悄无声息地蔓延至他的鞋底,湿润的衣角上,鲜血滴坠的啪嗒声成为这条平平无奇暗巷里唯一的动静。


    越明商的半张侧脸隐没在黑暗中,阴沉的双眸有些涣散,似乎陷入了一场古怪又颠倒的梦,他好似游离其中,可茫然四顾,只有大片大片能吞噬人的空白。


    月色落在他瓷白的脸颊,虚影散去半刻钟后,越明商才缓缓收回了紧握在手心的石头,有气无力地低垂着头,口吻却一派天真迷茫:“……为什么会不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


    他左手微动,脚下的人就控制不住倒吸气。越明商抿了抿嘴唇,忽地偏头朝着身侧看去。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边,是还剩一口气却被削去了两条胳膊的男人,脸上是自己断臂处喷溅的血液,断臂光滑平整,连一丝黏连的肉筋也没有。而顺着他僵硬的脖颈往上,大张的嘴里舌头被锋利的剑尖死死抵住,循着剑身视线继续上游,便瞧见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散漫地敲着剑柄。


    越明商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不高兴,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同一时刻将他的心脏塞得满满当当,他仰头凝望天穹,不祥的血月似乎也跌落进那双闪动着莫名光点的眼眸。


    他等了我。


    光是这个迟来的事实就让他有些飘飘然,越明商努力回忆,绞尽脑汁地复刻自己当时面临的处境,但大脑吝啬回应他的请求。


    是我吗?


    ——不,不是我。


    越明商拒绝没有按照约定到达的人是自己,于是,他才弯起的唇角又陡然绷直。


    喉咙呛着血沫,涎水横流,可男人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内心对他的杀意丛生,灵气悄无声息调动被斩断的大刀,碎裂的刀刃唰然而起,直插越明商暴露在空气中的咽喉!


    噗嗤!


    越明商甚至没有低下头,手腕轻动,磅礴的剑气瞬间挡住暗器,紧接着,极度惨烈的痛呼下,男人的整个下颚被一分为二!


    “啊啊啊啊啊——”


    男人吃痛低吼,恨意如毒蛇缠绕心脏,从死死盯着越明商的双眼中泄露一二。


    越明商晦暝沉郁地看着他:“你想杀我,但是杀不了我……”


    他像是喃喃自语,沾血的剑尖抵在石板上,任凭失去手臂的男人蛄蛹后退。


    “但是你看到了他的脸,也听见了我叫他的名字……”越明商头疼地徒手拍打自己的前额,“杀不了我,你会去杀他。”


    男子目光从怨毒转为惊骇,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场景,立刻咬牙欲冲出这遍布灵气的长巷,可不过是才一步瞬移百米之外,翩翩如玉的身影紧随而至,如鬼魅般站立于他身侧。


    越明商低垂着头颅,额前垂落的碎发微微拂过他稍弯的唇角,声音轻柔:“修真界就是这点不好,杀了肉\身不行,还得灭了神魂,灭了神魂也不算干净,还得提防杀了小的来了老的。”


    “你家住何处?家中共有几口人?家人是凡人亦或修士?你在此是孤身一人还是有亲朋好友相伴?”越明商言罢不等人回答,失笑地摇摇头,“算了,我自己看吧。”


    不可抵挡的陌生灵气如洪流灌入识海之中,男人的身躯在粗鲁地搜神下无助地抽搐痉挛,不过短短几息就没了气息。


    越明商松开手,软哒哒的身体“咚”地倒在地板上,他面露出一丝虚伪的不忍:“原来是个孤家寡人,也是可怜。”


    掐灭逃窜至地底深处的残魂,越明商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盘点起自己的胜利品。


    男子尸体腰间的储物袋被脚尖踢落在一侧,他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便冷笑两声,怪不得胆子这么大,里头好东西应接不暇,想是吃了杀人劫货的甜头,才没耐心摸清他的底细就敢动手。


    越明商挑剔一番后只收下看得过眼的法器,最后仰首看了看天际火烧般的霞光,才不徐不疾地走出暗巷。


    好烦,他不知不觉哼着上辈子的调调。


    想回去了。


    *


    幻海梵蛇被驱逐至山林深处,连舒只听说昨日受伤弟子不少,待再三确认后山周边无高阶妖兽,他便又继续做了两日的清理工作。


    待第三日,雪乌峰上忽然出现一个熟人——刘阳山。


    “姜师兄。”许是之前被气得喉头发哽,第二次见面刘阳山连面子工作也懒得做,在月华居前拦住人,施施然上前敷衍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道,“前日,罗遇师弟在明演山对战妖兽时牵扯到宗门大比时落下的暗伤,师尊爱徒心切,便叮嘱罗师弟好好闭关静养,可罗师弟揭下的宗门任务还未完成,师尊遣我来此问姜师兄何时动身?”


    刘阳山一顿,仔细观察了番连舒此刻的神情,见他面色如常,才慢慢道:“姜师兄昏迷时,玄明仙尊与师尊在司律堂已在对你的处责上达成一致,师尊担忧罗师弟危急存亡间强行突破许会造成根基不稳,于是便在半年苦役下加上一条,若罗师弟闭关不能按时完成宗门任务,可令姜师兄代劳。”


    他声音平静,倒是没有一开始的做作。


    连舒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在宗门任务上一头雾水。


    “什么任务?”


    刘阳山倒是惊讶于他的服从,取出玉册:“玉册上便是,你可拿回去好好细读。”


    连舒接过玉册,刘阳山转身欲走,可念及前几日阴差阳错的小报复差点酿成大祸,他难得心中有愧,转头提点几句:“姜师兄近日若是无事,可准备动身,此任务对过去的你而言自然不算太难,但……若真遇上棘手之事,可传音回宗内。”


    刘阳山御剑离开后,连舒拿着玉册回屋,才读了几列,他就了然为何刚才对方的神色暗藏一丝怜悯。


    他没和众人口中的罗师弟正式见过面,可也得知原身和他的死仇,所以在读完几段文字,连舒都在怀疑刘阳山的转述中有多少被修饰后的谎言。


    这是要他死啊。


    连舒的指腹摩挲着玉册上“失踪六十九人”,而后沉凝的视线盯着旁边的“邪修”,心情美不起来。


    简而言之,山下有个白头村,数百年间失踪人口高达六十九人,这六十九人年龄、性别毫无规律,有垂髫小儿,也有风烛残年的老者,更不差年轻男女。这些人同在一村,邻里之间关系和睦少有口角,而偏僻之地民风淳朴少有偷鸡摸狗之事,于是在失踪事件刚发生时,村民都以为是附近野兽作祟。


    可当有人在屋内失踪,且未搜寻到野兽踪迹,村民又开始怀疑起是外来的土匪奸人……这数百年持续不断的失踪事件,村民从开始的愤怒寻找到习以为常的麻木,他们报过官、拜过佛,但近几十年,还是接二连三失踪了几人。


    久而久之,白头村又被称作邪村,数百里外的村落对此避之不及。


    直到一个十五年前失踪的女童重新出现在村内,众人才有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分明过去十多年之久,可女童还是一如当初失踪时的模样,好似时间停留在她身上。


    女童回来的消息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好消息是有活人回来,坏消息是,女童已是痴呆状,辨不清人,口齿混乱,嘴里只嚷嚷着“鬼啊鬼啊”,引得村里人胆战心惊。


    当女童双亲多次询问这些年她在哪,却得到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寒的回答。


    *


    “她说自己一直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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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没离开。”连舒目不转睛盯着“邪修”二字,在烛火旁将记载邪修事迹的竹简一一摊开,思考自己的修为真遇上邪修能不能全须全尾地脱身。


    邪修的邪字,只能概括修真界这类人群特质里的一部分,还有残酷、血腥、不折手段,视人命如草芥。连舒印象最深的,就是一邪修为炼制万魂幡活祭一城二十七万余人,生生将一个繁华的城池变为死域。


    现在的自己若是正面撞上邪修,不是白给吗?


    越明商的虚影浮在玉册的上方,一目十行扫完后头如捣蒜,转头却跳转话题:“连舒,你现在将乾坤袋里那件黑袍拿出来穿上。”


    连舒愁眉紧锁:“做什么?”


    “穿吧,你穿上我就告诉你。”


    “没空。”连舒抬手覆上石块上,正要挂了通讯,室内的灵气就仿佛要凝固一般,虚空扩散出明显的波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逆徒!”


    越明商脸上丝毫不见连夜赶路的狼狈,从头到脚的黑袍将他衬得精神抖索。连舒才抬首,忽地像是闻见什么,双眉一蹙,使劲在空中嗅了嗅:“什么味道?”


    越明商仿若不觉,满不在乎地佯装到处闻了闻:“什么味道啊我没闻到,可能是路上杀了几头妖兽沾上的血气,快点!别管什么味道不味道了,你来——”


    他径直走到书案边,俯身握住连舒的手腕,不容置疑地拽住人就要往外走,连舒几次没能抽出手,无奈问:“这么晚去哪?”


    两人穿着相同的斗篷,这次越明商没有拿出灵船,而是直接带人瞬移,眨眼间遮掩气息的两人就到了明演山内部。


    夜色恍若也被山林深处的冷风侵染,连舒忍了忍胃部的不适,背过身拍了拍突突狂跳的太阳穴,只是睁一只眼就知道这是哪,瞬间就明悟越明商这是要干什么。


    “你现在是真把我当小孩子?”连舒哭笑不得,“在外面受欺负了回去找你给我挣面子?”


    越明商走到他身后,不以为然地一边替他顺后背,一边嘀咕:“连舒,你要这么说也没错,这具身体不过二十出头,和玄明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比,不就是小孩子一个?”


    还是个被条蛇给欺负的小孩子。


    越明商没将心里想的说出口,拍后背的手被人推开,连舒直起腰,对他随口一提的话稍微起了兴趣。


    “玄明几百岁?”连舒想起自己最初融合姜青小片段回忆时的场面,一个不到一分钟的画面就令他天旋地转的难受,也不知是刚开始不适应还是以后接受记忆也是这般,他不得不联想到已经承受过这一切的越明商。


    几百岁,几百年的记忆……连舒眉心微拧,那种挥之不去的猜测再一次袭上心头。


    “反正挺老的。”提起这事的是他,现在连舒深问支支吾吾的也是他。越明商压了压唇角一脸不乐意,“连舒,你现在有些冒昧了,你年轻,你了不起哦。”


    他将连舒后颈的兜帽给他罩上,压低声音道:“等会儿我们去找那条夫妻蛇报仇出气,你不是想要它身上的蛇鳞,到时候我摁着蛇,你拿着刀,想刮多少就刮多少。”


    连舒被他描述的画面乐得出声,也起了坏心思:“我不想要它的蛇鳞,一片就够了,太多了我怕晚上做噩梦。”


    “那你想要它的什么?杀了它做蛇羹吃?”


    连舒意味深长地摇头,肚子里的坏水吱哇溢出来:“我不吃那玩意儿,没胃口,不如把它们打个结,死结怎么样?”


    才问完,连舒又兀自摇头反驳前一句:“不好不好,死结不如活结美观,打个蝴蝶结吧。”


    越明商噗嗤一笑:“够损的!”


    连舒吊着唇角,点了点下巴也称赞回去:“你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