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出狱回府

作品:《远山流水

    闵时安看着折返回来的宋晟,手中拿着药膏,另一只手腕处垂下一节绷带,细微血腥味掺杂着浓烈的沉香扑面而来。


    “宋大人这是何意?”


    闵时安看着宋晟默不作声为她上药,忍着伤口火辣辣的疼和药膏冰凉的麻意,扯着嘴角继续道:“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宋大人,你抓我来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难不成当真想我招供,坐实结党营私的罪名?”


    宋晟依旧沉默着,只将她裸露在外的伤口仔细敷上药,而后将药收起,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解下。


    没了木桩的支撑,闵时安的身体软趴趴倒下,被宋晟揽在怀中。


    她试探性挣扎一番,不出所料没有挣脱,索性便阖上双眼,卸力窝在他怀中不再动弹。


    宋晏晅这王八蛋,等她养好伤,定要他好看!


    诏狱牢房虽不像都官曹和廷尉处那般潮湿阴冷,但因其是全封闭,空间狭小且空气不流动,人长期待在其中难免会感到不适。[1]


    她躺在宋晟带着香气的怀中,思绪放空,竟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闵时安连忙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宋晟通红的眼眶,眼尾处隐约可见泪痕,二人同时一愣。


    腰间的手猛然收紧,她吃痛轻呼出声,道:“宋晏晅,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晟将她打横抱起,推开牢房门大踏步向外面走去。


    “宋晏晅!”


    闵时安心脏狂跳,原本煞白的脸变得通红,她恼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放我下来!!”


    宋晟加快步伐,瞬息之间便已行至院内,他将闵时安往怀中收紧,改为单手抱,另一只手用宽大衣袖挡住光线,避免她眼睛突然受光线刺激而感到不适。


    他行至前院卧房,将闵时安小心放在软榻之上,将眼底的情绪隐去,温声安抚道:“殿下,您先在此歇息片刻,臣这便命人来给您疗伤。”


    闵时安翻了个白眼,沉痛反思起来,也难怪他先前如此动怒。


    自己亲身体验过后才知晓,伤了人再把人治好,怎么看都很假惺惺,且令人深恶痛绝。


    她抬起胳膊,伸手去取宋晟头上的羊脂玉簪,却被他偏头躲过。


    闵时安对此不甚理解,她轻叹口气,道:“我暂时还不想你死,快把那簪子取了罢。”


    此毒一经毒发,那么先前其中任何一味药材,无须其余药材相佐,都可继续加深毒性。


    解毒者若非对此毒完全了解,通常会开错药方,这也是为何身中此毒者少有生还的缘故。


    “无妨。”宋晟放下帷幔,轻声道:“毒已解,府医到了,臣先行回避。”


    闵时安挑了挑眉,当初她为其解毒之时,为了细水长流,特意减轻了药性,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完全恢复了。


    这次前来的府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她面色和蔼,眯着眼睛道:“公主殿下,老奴要开始了,您忍着些。”


    一炷香过后。


    老妇将血帕子扔进一旁被血染红的水盆内,为包扎好的闵时安盖上被褥,缓缓弯下腰,行礼道:“老奴告退。”


    在药效的作用下,闵时安很快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之时,春桃已经眼巴巴在跟前候着了,见她醒了,春桃慌忙起身将她扶起,问道:“主子,感觉怎么样?”


    “水和粥都已备好,主子有何需要吗?”


    闵时安摇摇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诏狱的那间卧房后,看向春桃问道:“无妨,信可送出去了?”


    春桃摇摇头,她回道:“依着您的吩咐,若是三日内见不到您再去送信,如今才第二日,信还在奴婢那里。”


    “嗯,宋晏晅有说什么吗?”闵时安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春桃递给她一套新的衣衫,应道:“说您醒了便让奴婢护送您回府。”


    闵时安一噎,搞不懂宋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位爷当真是喜怒无常。


    快速换好衣服洗漱一番后,闵时安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带着春桃去了京郊别院。


    几个人叽叽喳喳围了上来,递茶的递茶,捶腿的捶腿,按肩的按肩,分工明确,将闵时安全方位伺候到位。


    没抢到位置的则是在一旁嘘寒问暖,宋晟他们也是知道的,但几人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甚至想着强冲出去救她。


    最后被智囊小八拦下了。


    春桃则是远远守在门口,警惕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不多时,闵时安确认他们每个人都安然无恙后,便起身离开,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办完,不能在此过多停留。


    小八拽着她的袖口,眼巴巴道:“殿下,您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闵时安思索片刻,笑着应道:“莫急,快了。”


    说罢她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转身离开。


    她又去过显阳殿与和敬宫中,直至天色昏暗,才回到公主府内。


    此事被宋晟重拿轻放,再无人敢提及。


    京郊别院的人全部暴露,那闵时安手中可用之人便全军覆没,她睁着眼睛翻来覆去良久也未能入眠。


    翌日一早,她便将谢庄译叫到了府上。


    谢庄译下了早朝便匆忙赶来,官服都未来得及更换,虽说宋晟知晓他是公主的人,但是旁人还不清楚。


    因此,他来的时候惯常走的小道。


    闵时安先是上下扫视他一圈,没看出有何异样后,询问道:“宋晏晅可曾为难你?”


    谢庄译闻言摇头,拱手应道:“并无。”


    “臣只觉身边有人暗中监视,但也只出现了一日。”


    闵时安有些疑惑,重复道:“只出现了一日?”


    “是。”谢庄译再次拱手应道。


    难不成这宋晏晅不打算罢免他?


    闵时安思索片刻后,决定稍后去宋府一探究竟。


    而后她继续叮嘱道:“我吩咐你盯的人务必要盯死了,不可出任何差池。”


    “是,殿下。”谢庄译再次拱手应道。


    闵时安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晓这小哭包什么时候变成小古板了。


    她撑着下巴认真观察起谢庄译来,并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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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观的官服被他穿得一丝不苟,清俊的眉眼远看如画,高挑的鼻梁又令他的脸带有些许攻击性。


    “你可有意中人?”


    闵时安轻叹一声,有些愁道:“也怪我,未想过自己的婚事,连带你们的也未曾着手去办。”


    “不管我为你们安排什么任务,都不会影响你们正常娶妻生子,你若有……”


    她话一顿,脑海中思衬着此事交由谁较为合适。


    不料谢庄译却“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下,把她惊得抬眼望去,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忙问道:“怎么了小一?”


    谢庄译神色一僵,他行了大礼,郑重道:“我这条命是姐姐捡回来的,小一愿永远忠于姐姐,心中再也容不下旁人。”


    闵时安皱眉摆手先让他起身,见他一动不动,敷衍道:“成成成,那此事便以后再议,你先退下吧。”


    待他走后,闵时安便唤来春桃吩咐道:“去别院,通知小八,兄弟姐妹们的婚事由他张罗。”


    “一月内,必须完成。”


    “是。”春桃应声后,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她用过早膳后,本想前去寻宋晟,但和敬却来了府中,脸上还挂着泪珠。


    “怎么回事?妹妹这是怎么了?”闵时安拿出帕子为她拭泪,又赶忙扶她坐到榻上。


    不问还好,她话落和敬登时眼泪更加汹涌,很快便把她的帕子浸湿。


    闵时安有些手忙脚乱,轻拍着她的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干巴巴道:“好妹妹,莫哭,莫哭。”


    她斟好凉茶,递给和敬,柔声道:“喝些茶,受了什么委屈,姐姐去帮你讨回来。”


    和敬许是哭了一阵子也有些累了,抽噎着接过凉茶小口小口抿着喝完了。


    “发生何事了?”闵时安见她情绪好些了,慌忙问道。


    和敬涨红了脸,眼中尽是羞愤,她胸膛快速起伏,缓了片刻后才道:“昨日萧司马在荷花池上同宋大人议事,恰巧我在不远处泛湖赏花。”


    “可不知为何,荷花池中的鱼儿成群在下面快速游动,以至于两船相撞。”


    “我不幸落入水中,身边丫鬟都不会水,萧司马便跳下来将我救回。”


    说到最后,她又开始哽咽起来,眼泪扑簌往下掉个不停。


    闵时安将她抱入怀中,面色凝重道:“你无事便好,萧司马那边怎么说?”


    萧司马是萧望京的下属,前些日子确实没和萧望京一同回北丰,而是留在京中处理军务。[2]


    但他不日便将返程,边疆之重,又岂会为了和敬耽误时间?


    恐怕此事要委屈和敬了。


    果然如她所料,和敬趴在她的肩头,闷声道:“萧司马他说当时情急,并未多想,只想着先行救人。”


    “此外,便没再说什么。”


    和敬再也忍不住,从她怀中离开,看着她自嘲道:“我自知身子被北巫人脏过,配不上萧司马。”


    “可当时在场之人,除了萧司马与宋大人外,还有一些我不认得的官员,众目睽睽之下,可叫我如何是好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