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女子不易

作品:《远山流水

    闵时安翻了个白眼,先是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外人后,大踏步走过去,咬牙道:“大人明知故问,这等小事,就不劳大人挂心了。”


    随即她勾唇一笑,眼中威胁不加掩饰,她尾调拉长,故作不经意道:“不过本宫瞧见,萧司马身旁,似乎多了几个陌生面孔啊。”


    宋晟眸中笑意加深,他对此并未否认,温声应道:“殿下好眼力。”


    “天寒露重,殿下快些回府吧。”


    闵时安回到府中沉思良久,看向春桃问道:“小桃,你说宋晏晅是什么意思?”


    春桃怔愣一瞬,才反应过来主子口中的小桃是自己,忙拱手回道:“主子,奴婢以为……”


    她自小便被谢家培养成谢庄婉的贴身侍女,于男女情爱也不甚了解,因此犹疑片刻,还是继续道:“宋大人他也许留有后手。”


    闵时安点点头,却又兀自摇头,轻嘶一声,又道:“可我怎么觉得,似乎不太对劲?”


    春桃直接给她跪下了,郑重道:“奴婢愚钝,自小学的便是舞刀弄枪,不懂其中关窍,主子不妨去天仙楼同那话本先生聊聊?”


    “成,现在便去。”闵时安当即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去,春桃利索起身紧随其后。


    在轿撵之中的闵时安哼着小调,心情甚好。


    春桃哪里愚钝?分明机灵的很。


    天仙楼小厮远远望见公主府马车后,便立刻去通知了掌柜,待闵时安自马车下来之时,便看到掌柜笑得皱成菊花般的脸。


    她脚步一顿,那掌柜眼见立刻嘘寒问暖道:“公主殿下,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闵时安摆摆手,别过眼轻咳一声,道:“把你们这上等的话本先生挑五个送到我雅间内。”


    “得嘞得嘞,公主您里面请。”


    依旧是上次宋晟为她特意安排的雅间,屋内焕然一新,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来布局,甚至熏香也换上了延年益寿的凝神香。


    闵时安挑眉,看向一旁的春桃,问道:“可看出什么了?”


    闻言,春桃环视一圈,下了定论,道:“宋大人对您的底细了如指掌,不得不防。”


    闵时安先是勾唇眉宇间尽是笑意,而后实属忍不住,便放声大笑,春桃指尖蜷缩,不明所以地扯了扯嘴角,赔笑几声。


    她喝了口茶,勉强压住笑,故作神秘道:“小桃,这便是你不懂了吧。”


    某人啊,似乎是上钩了呢。


    五位说书先生在闵时安跟前站好,齐声行礼道:“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闵时安敛去了笑意,下巴轻扬,刚想让他们起身,便看得最右边的人骨相有些奇怪。


    她练过缩骨,因此对人的骨相异常敏感。


    闵时安转头看向春桃,春桃立刻会意,将那人拉到她跟前,一脚踹上那人膝盖。


    随着一声闷哼,那人额头上泛起细密的汗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显然是疼得厉害,但迫于公主威严,愣是强忍了下来。


    春桃一怔,似是没想到这人的反应如此大,但还是掰着其胳膊没有松手。


    “春桃,放开她,你上前来。”


    那人哆哆嗦嗦站到闵时安的身前,垂首不敢直视她。


    闵时安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末了同手帕替她拭去汗珠,哪知她腿一软又跪倒在地。


    “春桃,把人带下去,好生上药,稍等将人带到公主府。”


    “是。”春桃这次动作放轻了些,但还是听得那人细微的闷哼声。


    剩下的说书先生以为那人突然触了霉头,被公主料理了,更加胆小甚微,一事呼吸都放轻了些许,生怕惹得公主不快。


    片刻寂静后,其中较为年长的说书先生上前半步,腰深深弯下,颤抖着声音问道:“公主殿下,您想听什么类型的本子?”


    闵时安思索片刻,道:“今日不听你们讲话本子,你们来听本宫讲一个,如何?”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清楚闵时安这是何意,但他们也不敢忤逆她的话,便连连点头,回道:“实属草民等荣幸,草民愿洗耳恭听。”


    闵时安满意点头,思索片刻开始讲述。


    “谪仙公子因爱下凡,甘愿抛弃上神之位?”


    宋晟闷笑一声,眸中的笑意快要溢出,他看向掌柜,饶有兴趣问道:“殿下当真是这般讲的?”


    掌柜哎哟一声,慌忙应道:“主子,您借老奴八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瞎编排公主殿下不是,千真万确啊!”


    “还带走了一位说书先生?”


    “是惹到殿下了?


    掌柜闻言拱手隐晦应道:“老奴也甚是奇怪,那人分明什么也没有干,许是不合公主殿下眼缘?”


    宋晟挥手令他退下,偏头对宋晨吩咐道:“将那四个也送到公主府上。”


    “是。”


    闵时安嘴角一抽,将宋晨和那四个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冷脸轰了出去,转而看向那弱柳扶风,一推就倒的美人说书先生。


    “像你这般的女子,天仙楼里还有多少?”


    眼看那女子又要跪下,春桃眼疾手快将她搀扶住,随即便一直未松开手。


    闵时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差点气笑,她自认不刻意端着的时候还算温柔可人,怎这丫头见了她动不动就要跪?


    “公主殿下……”


    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一字不差落在闵时安耳中。


    “民女不知,但想来应是不少的。”


    闵时安勾唇轻笑,柔声道:“不必担忧,本宫又不吃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便是。”


    她磕磕绊绊用了半个时辰,总算把一切都交代清楚,闵时安让春桃为她安排了房间,屋内陷入寂静。


    那女子名叫墨岚,是淮临人,家道中落,她被父亲变卖至青楼,幸得宋晟相助,而后她被送到了天仙楼。


    宋晟派人为她易容,自此她便成了天仙楼的说书先生。


    “女子生存不易,我家主子不忍你去做妓子,你出自书香世家,便安心在此,想走随时便可走。”


    闵时安回想着墨岚说过的话,此言必是宋晨告知于她,但闵时安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宋晟的脸。


    她登时收回思绪,阖上眼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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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生存确实不易,当今世家横行垄断,百姓苦不堪言,寒门子弟更是处处受到打压,所有底层人都毫无话语权,甚至是毫无人权。


    更别提势弱的女子了。


    而据墨岚所言,种种迹象都可表明,天仙楼中应当有着其余更多隐姓埋名谋生的女子。


    这使得闵时安对宋晟的看法改观良多。


    谢庄译次日一早便在正堂等候。


    “你是如何看的人?怎会叫人落了水?”闵时安端坐在主位,拧眉沉声问道。


    谢庄译跪伏在地,回道:“殿下,是臣看护不利,恳请殿下责罚。”


    他先是请完罪,停顿片刻,而后这才解释道:“和敬公主殿下前些日子常去荷花池边。”


    “臣为公主安排的暗卫隐匿在四周,但当时萧司马同公主距离不过方寸,因此被萧司马抢了先。”


    “是臣思虑不周,请殿下责罚。”


    闵时安听完轻叹口气,这意外来得太巧了,可偏偏和敬也不是一时兴起才去的荷花池。


    “我听和敬说,是鱼儿的原因,可查清楚了?”


    即便是成群鱼儿快速游过,顶多也只是让小船偏移一些罢了,又怎会造成两船相撞这么严重的后果?


    谢庄译摇头,他道:“此事结束后,臣去查过,但那些鱼都被处理了。”


    “臣问了荷花池的负责人,他说是宋大人吩咐的。”


    “知晓了,你先起来罢,过两日有空回别院一趟,见一见小八。”闵时安揉着太阳穴,轻声道。


    谢庄译走后,闵时安头疼了许久,这个宋晏晅是怎么想的?明知有古怪,还要销毁罪证。


    她抿了口凉茶,心中的烦躁稍微被抚平,提笔向宋汀兰写了封信,阐述萧司马同和敬成亲的过程,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同时,捎带多多照拂和敬一些。


    闵时安将信件交给春桃,而后独自去了宋府。


    不光为和敬落水一事,她平白从天仙楼要走了人,还未向宋晟言说。


    “墨岚在我府上,由春桃带着,便不必受易容之苦。”


    她在天仙楼不仅要易容,还要束胸,长期以往,对身体危害极大。


    宋晟听出闵时安的言外之意,笑道:“臣知晓墨岚一事,殿下想要尽管带走便是,不必专程来告知臣。”


    闵时安摇摇头,应道:“自然还有旁的事情。”


    “天仙楼还有旁的女扮男装的女子吗?”


    既然此事被她知晓,在她力所能及范围内,便绝不会坐视不理。


    宋晟闻言轻笑出声,仿着她先前的模样单手撑着下巴,偏头看向她,温声道:“殿下如此胸襟,让臣佩服。”


    “稍后臣派人送到公主府,殿下可还满意?”


    闵时安扯了扯嘴角,即便她看出宋晏晅对她的心意,但还是有些感叹于宋晟的顺从。


    若是往常,恐怕她连墨岚都带不走。


    “还不是特别满意。”


    闵时安狡黠一笑,蓦然贴近他的脸,温热的气息相交,她接着轻声问道:“荷花池的鱼有何古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