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高热不退
作品:《远山流水》 闵时安起先只不过是气这人把宋晏晅高高架起罢了,若是宋晏晅能够想出应对之策还好,若是想不出,让他以后如何能服众。
这等事本来就是应该由上位者先发言。
她出言制止后,这江州牧居然还要以她马首是瞻?!
还是在宋晏晅在场的情况下。
这等墙头草,左右摇摆不定之人,谁敢全然信他,把事件交由他来办?
“公主殿下勿怪,他近来忙糊涂了,一下子便不知晓东南西北了,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
僵持间,还是绥阳太守察觉不对,慌忙打圆场。
随即众人纷纷附和,便把这事儿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闵时安也没真的生气,她也不知晓怎得,方才江州牧话落的那一瞬间,心中的火蹭一下子就冒得老高,出言讥讽完全是下意识。
突然,闵时安察觉到自己的衣袖处有异样,她微微偏头垂眸看去,却见身旁的宋晏晅仗着身量高,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悄悄拽她的衣袖。
闵时安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方法是有,不过还须等上两三日,诸位稍安勿躁。现下当务之急便是安顿好难民,以及尽快转移城中百姓和珍贵财物。”
宋晟顿了顿,接着道:“大家好几日都没歇息吧?快些去休息吧,稍后我会去安抚难民,日后要打持久战,诸位的身子可不能垮掉。”
众人闻言连声道谢,他们也确实撑不住了,自出事起便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若是年轻些还好,他们都是一把年纪了,实属难熬。
“殿下,你……”
闵时安抢着道:“我也是歇了一路,现下还不困,难民众多,都需要安抚,更何况我还会一些医术,能帮上些忙。”
宋晟见状也不勉强,二人相伴出了帐篷,向一旁的难民区走去。
“这些帐篷虽然防水,但是毕竟是临时搭建,这雨也没有停的势头,恐怕不出半月这里就被淹了。”
闵时安环顾四周,担忧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尽快将这些难民安顿到旁的地方。”
宋晟思索片刻,道:“江州最西边的云城地势较高,且近来仅是下了毛毛细雨,只是距离较远,转移不便。”
“但如今江州所有地带均万里乌云,加之难民情况不稳定,转移到哪里还是个大问题。”
“我方才在帐篷所言的方法便是大规模转移难民。但此乃不到万不得已才可实施的下下策。”
闵时安长叹口气,宋晏晅的未尽之意她也明白,她望着不见光亮,昼夜不分的天际,应道:“是啊。”
“若这些难民平安康健还好,可若是其中一个人发生不测,莫说殃及其余难民了,整个江州都有可能会沦陷。”
她看向宋晟,疑惑道:“可若是再等几日,也不过是拖几日罢了,据我所知,江州境内并无医术特别精益的大夫,或是赤脚大仙。”
说罢,闵时安脸上满是懊恼,她来此之前已经思虑颇多,然而还是百密一疏,竟忘了这最重要的事情。
仅凭她一人之力,又如何能保证这么多人的身体情况。
宋晟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向她,温声道:“殿下医术超群,肯来随臣帮忙已是臣等的荣幸,此等琐碎之事,臣不敢劳烦殿下费心,早已安排妥当。”
他接着不疾不徐道:“之所以要等几日,是因为臣先前让宋晨去请的神医还有两日才能抵达此地。”
见他安排妥当,闵时安也不再担忧,顺势道:“如此便好。”
然而,近距离接触难民之后,她这才发现,事态远比她所想的要严重得多。
她先是去查看了那些至今昏迷不醒的难民,一旁的大夫虽不知她的身份,但也能看出这位大有来头。
大夫不敢怠慢,见状赶忙为她解释道:“这几人身子原本就孱弱,被大水一冲,便高烧不断,再这么烧下去,恐怕人就要没了。”
闵时安闻言神色凝重起来,她伸出的手指一顿,而后又拿出帕子,将自己的口鼻掩住,这才将手探上那人的额头。
“嘶。”
闵时探出的食指和中指仿佛像被熊熊烈火烫到一般,她轻呼出声,引得在另一边查看情况的宋晟回过头来。
下一刻,极淡的沉香夹着这雨水的潮湿气味袭来,宋晟眨眼间已经到了她身旁。
“殿下,出什么事了?”
闵时安搓了搓手指,摇头道:“无碍。”
宋晟视线落到她白皙的手指上的一抹红,冲一旁头恨不埋到地缝中的大夫淡声道:“愣着干什么?”
“没见到公主殿下手指烫伤了吗?”
闵时安眉头轻蹙,她刚想说这点印记,待会便自然消除了,并无大事。
但那大夫一听是公主殿下,领命后哆嗦着腿跑得飞快,她都没来得及制止。
她瞥了眼宋晏晅,不悦道:“我这都算不得伤,你这么大架势作甚?”
随即闵时安便把他赶回去,独自查看几个发高烧的人的状态。
她小心翼翼挨个掀开几人的眼皮,发现他们瞳孔有些涣散,舌苔轻微发黑,不是普通发烧那么简单,但又不是疫病的症状。
闵时安又把了脉,触及几人手腕时,便觉宛如寒冰一般冰冷,她皱眉把完脉,脉象平稳,但体内脏器有衰竭之像。
恰好那名大夫也回来了,闵时安立刻问道:“他们几人是何时开始发热?把他们的情况仔细讲一下,越详细越好。”
“回禀公主殿下,这几人是在救回此处后的第一夜便突发高热,如今已有两日两夜了。”
那大夫声音颤抖,冷汗涔涔,活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
他接着颤颤巍巍道:“起先草民第一反应便是怀疑是否为疫病,便跟几位大人反应,将几人安排至此处,不与其余人同住,以防万一。”
“但,草民很快就发现这并非疫病也不是普通高热,其余大夫也看不出什么。”
“这几人除高热昏迷不醒外,便无其余症状,草民等为这几人开了些普通治疗高热的药,也无济于事。”
闵时安有些诧异,因为她也看不出这是什么症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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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
她回忆着古籍和《疑难杂症录》,也没检索出什么有效讯息,以往的记录中从未出现过类似病症 。
“他们整个身体都是凉的吗?”
那大夫连忙点头称是。
宋晟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旁,道:“怎么了殿下?”
闵时安这次也不赶他走了,把情况简述一番,接着道:“把这些人集中搬远一点吧,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又看向那名大夫,问道:“这些人的亲眷都在这里吗?”
那大夫摇头,哆嗦着嘴唇答道:“公主殿下,草民这就不清楚了,草民只负责治病,这些都是归太守大人他们管辖。”
闵时安见问不出多余的信息后,赶忙让他退下了,依着他那胆小如鼠的性子,她再多问几句,恐怕人就要晕过去了。
“宋晨,等等。”她及时出声制止想要搬动几人的宋晨。
宋晨依言停下脚步,转身拱手道:“殿下有何吩咐?”
闵时安递给他一个帕子,道:“不要直接接触他们的皮肤,以防万一。”
“小的不敢。”
宋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仿佛那不是帕子,而是砍头的圣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然接过那帕子,闵时安有些疑惑地望去,却见宋晏晅笑得有些奇怪。
她眨巴眨巴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帕子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给的。
“殿下当真慷慨,那臣就收下殿下的好意了。”
闵时安轻咳一声,丢下一句“你们看着办吧”便匆匆回了帐篷。
春桃已经将一切打理完毕,虽说环境简陋了些,倒不至于睡泥泞不堪的泥土地上。
“主子,条件有限,奴婢尽力了。”春桃面色难堪,让主子打地铺,这传出去她春桃的脸面往哪搁。
闵时安看着由一些树枝和干草垛制成的床榻,以及晾好的衣物,笑道:“干的不错小桃。”
这些干草应当是春桃来时从上京城备的,绥阳和桑燕境内就没有干燥的地方,就连富甲一方的商户家中都潮湿不堪,根本不可能有干草。
随即她又想到另一回事,道:“宋晏晅没有为难你们吧?”
春桃摇摇头,应道:“并无,宋大人看在主子的面子上并没有为难奴婢和宋晨。”
“如此也好,那便快些休息罢。”
闵时安见春桃想要来抚她就寝,她轻笑着拒绝道:“小桃,我是来救灾的,不必如此。”
随即她便三两步走到“榻”边,面色如常躺了下去。
“是,主子。”
闵时安翻了翻身,寻找到相对不那么难受的姿势后,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就在她意识昏沉,快要陷入梦乡时,一声惊雷把她的困意彻底驱散。
闵时安眉头紧蹙,听着帐篷上水滴落下的声音愈发猛烈,心中逐渐蔓延起不安。
她翻身坐起,拿着伞掀开帐篷,春桃想要跟上,被她摇头无声制止。
闵时安撑着伞向外面走去,却遥遥望见不远处亦有人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