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地下审问室


    人物：审问官，女人


    (一间昏暗的地下室，桌上有一盏摇曳的蜡烛。)


    审问官(不耐烦的表情)：好了，快点告诉我吧，被恶魔所附身的人啊。


    女人(垂着头，蓬着头发)：我的灵魂终究是纯洁的。


    审问官(笑)：哼，纯洁?你瞧瞧你那张脸，上面印刻的正是恶魔的印记！你背叛了人类，背叛了神，你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女人(抬起头，看向审问官)：那就让神来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恶魔吧！神会知道是谁让我收到如此残酷的拷打，他会拯救我的！


    审问官(冷笑)：你已经被邪恶的力量蒙蔽了双眼，无法分辨是非。


    女人(紧握双手，朝天祈祷)：神啊，请拯救我吧，请您见证我的清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爱的世界，为了家族，为了国王，为了我所守护的一切。


    审问官（转身，拿起桌上的蜡烛，吹灭它）：不，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只有我们的意志才是真理。


    (随着蜡烛的熄灭，整个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审问官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模糊，女人的低语声在黑暗中回荡。)


    女人（微弱的声音）：真相终将大白……


    (光完全熄灭)


    “给。”


    莉莉安掏出自己的钱袋递给了看守的士兵，“只能一会儿。”


    “嗯。”


    “走吧。”


    莉莉安和艾登匆匆走进了地下审问室，此时的审问官刚刚离开。她快步走到女人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握住女人冰冷的手。


    女人抬起头，已经失去了任何求生的欲望，与那时的她不同，即使得到了哥哥的死讯她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而现在她的灵魂仿佛从她的身体中消逝了，但当她看到莉莉安时，那失去灵魂的躯壳重新回来了。


    “莉……莉安？”女人的声音十分微弱，她好像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是我，佩里。”莉莉安迅速解开束缚在佩里身上的绳索。


    佩里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折磨而变得十分虚弱。莉莉安扶着她坐了起来，低声说道：“别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我会救你出去……”


    “但我需要你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佩里，你要实话实说。”


    “呵，我现在居然需要你来帮我了……”


    “这就是神的怜悯吗……”


    “你不用管我，我死了无所谓，但如果我的母亲听到了我死的消息，一定也不想活了，所以……”


    “快帮我吧，莉莉安。”


    “……好。”莉莉安紧握着佩里的手。


    佩里靠在莉莉安的肩上，低声说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只不过是个传信人。”


    “那天，我受到指令将秘密文件送至格莱特城内的弥克鲍伯爵手上，那是国王下达的一份重要信息，但当弥克鲍伯爵拿到手时，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立刻将文件撕成了碎片，然后大喊着让手下将我拿下。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他们就被送到了这里。”


    “他们已经将该消息传至国王那里了，我大概率会送到圣地裁决所，利剑家族将不复存在，财产土地没收，名声一落千丈，最终变成一盘散沙。”


    圣地裁决所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他们会一口咬定佩里是被恶魔附身的人，必须以更为残忍的手法处死佩里。


    而圣地裁决所与贵族的关系又极为复杂，或许这也是一条解决的道路，莉莉安想着。


    “他们一直想要除掉利剑家族，他们惧怕父亲，害怕我的哥哥，而我是最好下手的。”


    “我明白的。”


    利剑家族与圆盾家族世世代代为依诺瓦奉献自己，当利剑家族逐渐衰弱甚至彻底摧毁之时，反抗的声音会愈来愈大，最终依诺瓦会将会毁于这场纷争之中。


    “佩里，你没看那个文件吗？”


    佩里一笑：“怎么可能，那上面是国王的印章，随意拆开看的人后果很严重的。”


    莉莉安思考了片刻，然后看向艾登，她想要告诉佩里亚历山大是那个泄密者，但艾登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那你知道是谁让你给弥克鲍伯爵的吗？”


    “是王家骑士团的团长下达的命令。”


    “我只是怀疑了一下，因为团长一般会让他最为亲近的人去送，而我忽略了这一点，我……”


    “我得去找他，我要问明白那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要将你关起来……”莉莉安看着佩里。


    “这是陷阱，莉莉安。”


    “既然他们这么做了，就不怕后果。”


    “莉莉安，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不会的……佩里。”


    佩里摇摇头，“我们情敌了。”


    “这是作为姐姐的舒缓，我以后……不能再保护你了……”


    佩里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她躺在莉莉安的腿上，看着她：“我从未知道那时哥哥的感受，但我有了做姐姐的感受，只是这时的我像是个妹妹一样，只能躺在你的怀里，我看着你逐渐成长，而我却停滞不前……”


    “我很抱歉。”


    “路在中间断开了，莉莉安。”


    “命运就是这样，可笑。”


    “你是无知的，佩里。没有人会去批评无知的人。”


    “不，我的家族会因为我而没落，我不想让我死去的哥哥愤恨我……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而我又无能为力，我被困在这里，离开不了，神没法原谅这样的我，向我降下了惩罚……”


    “艾登。”


    佩里看向一旁的男人，他似乎是真的可以与莉莉安一起，面对一切，“我以前总是欺负你……”


    “你太厉害，所以我很嫉妒。”


    “你能保护，所以我很讨厌。”


    “但，现在你通过了这个考验……”


    “虽然我还是不相信你。”


    “但是这一次就请你和莉莉安一起去吧。”


    “你们去吧。”


    “去拯救这个破败不堪的世界。”


    “这路上会很艰辛，你要坚持下去，即使没了家族的后盾……”


    “莉莉安，我的……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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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安看着佩里昏迷了过去，她哽咽了一下，紧闭双眼。


    待缓缓睁开眼时，已是天亮。


    “大人。”


    “何事啊？”维克多看着来人，呈递上一封信件，那是专属于北部弥克鲍家族的印章，他拆开来看：“啊，做的不错，现在只需要一个机会就可以除掉亚历山大了……”


    “嗯，回去告诉弥克鲍伯爵，这份礼物我收下了，哦，对了，麻烦你回去告诉他，他希望成为新的利剑伯爵还是……图诺克伯爵?”


    “我还希望他能帮我一件事，当然了，报酬只会比这更多……”维克多一笑。


    他看向那个小孩，“该你上了，你得帮我拿回心脏不是吗，暗影的孩子?”


    “呀，我差点还忘了一件事，看我这个脑袋，那个所谓的‘艾登’不是前几天问过我那个什么佩里的事情吗？回复他，我有办法了。”


    “请他来我的城堡。”


    “迅速一点。”


    维克多写完信件，盖上印章，“去吧。”


    “维克多。”


    待侍从们下去后，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便是莱斯蒙德大人的随影，没有真身，只是传达语音的魔法媒介。


    “啊，我亲爱的大人，有何吩咐？”


    维克多跪在影子之下。


    “梅杰洛斯的事有下落了吗？我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他就在这片区域。”莱斯蒙德说。


    维克多想起前几天曾经的“伙伴”奥利弗的剑就是传说中的梅杰洛斯，然后一笑：“当然了，大人，您的直觉真准。”


    “我会把心脏和梅杰洛斯都献给您的。”


    莱斯蒙德不语。


    “大人，您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莱斯蒙德才开口：“维克多，你要知道分寸。”


    维克多立马就知道大人口中的分寸是什么，他沉下脸，说：“我当然明白，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人，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莱斯蒙德说：“你最近动静太大了，我打算把心脏的事交给其他人去做，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维克多说：“大人，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是吗。”


    影子瞬间即逝。


    维克多缓缓起身，看向远处马车朝着远处行驶，他又笑了：“大人，被血缘诅咒缠身的大人啊，为什么您总是不相信我，只有我才能侍奉您……”


    “亚历山大算什么东西，他从未救您……”


    “是我啊，救了您，甚至您的手足都曾想杀死您。”


    “成为人类真正的王吧，莱斯蒙德大人。”


    “任何东西都不会阻拦您。”


    “您才是人类的希望……”


    维克多扯下一朵红玫瑰花，轻轻一用力，黑色粘稠的液体似火团团包围着花，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焚烧殆尽。


    火苗在她手里完全起不来效果，天越来越冷，莉莉安骑着马继续向前走去，这年要比其余时间都要冷得多，雪越下越大。


    “莉莉安。”


    莉莉安看着眼前的艾登。


    “我们得赶紧了，时间不够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