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风雨朝夕至 - 下
作品:《归尘·无色》 徐佳儿被崔玲的那一声尖叫惊回了些许理智,跌跌撞撞地冲到了自己的寝室。她瘫坐在床榻上,脑子里浑浑噩噩,恨意和焦虑掺杂在一起,几乎将她碾得粉碎。
一直到傍晚时分,崔玲才来找她。
徐佳儿一把拉住崔玲的手,不住地朝外张望,“安儿呢,安儿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崔玲轻拍她的后背,“我追上了他,他大哭了一场。现在我已经劝他回去休息了。已经没事了。”
徐佳儿双腿一软,无力再站着。崔玲连忙扶她坐下,“师母,您也是的,怎么能那么说师兄,难怪他那么难过。”
徐佳儿泪流满面,“我当然也不想那么说,去伤他的心。可,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如今和庐山人人都知道尹玉衡,可谁人知道剑庐还有个黎安?他……”
“师兄不差的。”崔玲皱了皱眉头,“您怎么不想一想,师兄跟尹师姐差了三岁呢。三年前尹师姐在做什么?不也在抱着书苦读,被那些长老天天骂得狗血淋头。你给师兄三年时间,怎知他不出色。”
徐佳儿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出色不出色,那都是比出来的。被纳入主峰的弟子已经历练出来了,安儿想要比他们出色,谈何容易。这山里什么机遇不是先紧着那几个人来。哪里能轮到安儿。”
崔玲咬了咬唇,“师母,我说句心里话,您别生气。”
徐佳儿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如今这和庐山里,也就只有你与我亲近。我拿你当亲生的看待。什么话也只与你说。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崔玲深吸一口气,“您是不是后悔没让师兄跟着去主峰。”
徐佳儿抹了把眼泪,她当然后悔了。
崔玲叹了口气,“其实说这个已经晚了。现在,即便是让师兄跟着尹师姐去了主峰,就像您说的,那几位比师兄早上主峰好几年,有什么风头也是他们出,轮不到师兄的。我还记得,当年我刚上山的时候,师兄在山下惩治了赵横,何等风光。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师兄下山去闯荡一番。师兄的武功,虽说在山上不是最好的。但是到了山下,那就是江湖一流的高手。何愁不成一方英豪。”
徐佳儿听得呆住了,“这,他父亲不会同意的。”
“但师兄再这样夹在您和师父之间是不行的。另外,今年师兄已经十六了,尹师姐十九了。封山三年,他们难道不成亲?您真的愿意让师兄娶了尹师姐?”
“他们做梦!这一辈子他们都别想!”徐佳儿想到这个就想吐血。
“但只要师兄在山里,这个亲事是必成的。尹师姐如今出类拔萃,深受山长和诸位长老的喜爱。他们怎么会因为您心里的委屈,就取消这个婚事。倒不如让师兄下山,一来,师兄可在山下历练,扬名立万,到时风光无两,便是主峰上的弟子们和尹师姐也得望尘莫及;二来,封山三年,师姐总不能等到二十二都不嫁人。师父他们便是再生气,这亲事他们也会想着办法取消的。”
徐佳儿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你说的对……正是如此……可如今已经开始封山,没有令牌出不去啊。”
崔玲想了想,“这事儿不能让师父知道,不然师父肯定不会放师兄下山的……不如,我们想办法取了师父的信物,拿着信物下山即可。”
徐佳儿想了想,突然再次拉住了崔玲的手,“玲儿,你行事妥帖,思虑周全。别人我都信不过,唯有你。待拿到信物之后,你跟安儿一起下山去。”
崔玲故作惊讶,“我?我武功不行啊。”
徐佳儿脑中已经有了主张,“尹玉衡那个儿媳我是定然不会要的。我喜欢你,你若心里有安儿,待三年之后,你们回来,我便是拼了一死,也要让你们二人结为夫妻。这三年,我便将安儿托付给你。”
崔玲满面通红,“师母,你,你说什么呢?”
徐佳儿心里终于畅快了些,“我就知道你心里是喜欢安儿的。要不然,也不会对他事事上心。”
“师母!”崔玲羞涩转过身去。
徐佳儿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
“就这样定了。你去找来安儿。我来亲自跟他说。”
崔玲却摇头,“他这会儿心情不好。我就怕您当面跟他说,他反而犯了执拗不肯答应。不如我一会儿去劝劝他。他要是答应了,我便问他要不要过来见您。若是他尚未转过弯来,您就写一封信给我,他看了也能知道这个是您的意思。”
徐佳儿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信给黎安,劝他下山,在山下好好历练,扬名立万。同时,嘱咐他事事听崔玲的劝诫。好好对待崔玲。
“可师父那边怎么办?这个节骨眼上,师父不会轻易把信物给我的。”崔玲收好了信,发愁地看着徐佳儿。
徐佳儿想了想,“我这几年总是睡不好,这边有不少安眠的药粉。我给你一瓶静神散,无色无味,对人也无害。一会儿你炖点药膳,将静神散加入其中,我亲自给他送去。然后明天一早,你俩就拿着信物下山去。”
崔玲低头想了一会儿,面露忐忑地看着徐佳儿,“师母,能行吗?”
“行的,一定行的。”徐佳儿握着崔玲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
—
两日后,主峰。
正在忙碌的尹玉衡忽闻有人急事寻她,待她来到静竹轩外,就看见剑庐小童满脸焦急,正在团团转。一见到她,立刻冲了过来,“师父昏迷已两日,师母不许我们传信给你。”
尹玉衡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黎安呢?”
“黎安师兄两日前就跟崔玲师姐下山采买,尚未回来。”
徐佳儿平日里都不肯放黎安离开剑庐,如今这个山雨欲来的时候,却肯让黎安跟崔玲两人下山。而且师傅还陷入昏迷,她还压着消息不让人告诉自己。这事不对。
尹玉衡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回头抓住方才传话的弟子,“去跟山长说一声,恐怕剑庐要出大事,请他带人速速赶来。”
说完,她顾不上小童,飞奔回剑庐。
刚冲到剑庐外,就听见里面徐佳儿在里面叫嚷,“你们居然连我这个师母的话都不听,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尹玉衡抹了一把两鬓的汗水,深吸两口气,缓和一下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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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跳,快步走了进去。
“大师姐!”剑庐的弟子们惊喜地叫了起来。
尹玉衡没有想到这么弟子都集中于此,心中更加惊疑,“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师姐。”二师弟怀珟闻声从书房里冲了出来,“师父昏迷了两日,师母先是不让我们进去,后来我们看到师父昏迷不醒,强冲了进去。发现师父中了毒。我们给师父喂了解毒丹,师父醒了以后,吐了血,听闻黎安师弟和崔玲不见了,已经强撑着下山了!”
“什么?”尹玉衡万万没有想到,和庐山第一个被击破的地方竟然是剑庐。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鸣钟、示警,从即刻起封山。”
徐佳儿听见了她的声音,也从室内走了出来。她冷笑着抬起下巴,“尹玉衡,这剑庐,这和庐山,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我是你们的师母,这个剑庐,既然你师父不在,就是我做主!”
尹玉衡看着她,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危机,恨不能将她镇进山腰的寒潭让她清醒清醒。她冷静地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这是山长令牌,受山长之命,替山长处置一切紧急事物。”
她将令牌高高举起,直对着徐佳儿的脸,“徐佳儿,你里通外敌,给我师父下毒,还放走奸细。立刻清出一间屋子,将她关进去。着四个弟子在室内,不错眼地盯着她。若有一点闪失,我一个一个追究。”
“你居然敢关我?”徐佳儿又惊又气,“尹玉衡,你血口喷人。我便是死了,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
尹玉衡见剑庐弟子对徐佳儿尚有顾忌,直接自己上手。
徐佳儿也不客气,她也是和庐山弟子,虽然嫁人之后疏于习武,但是她不信尹玉衡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能厉害到哪里去。
但谁知,不到两招,她便被尹玉衡扣住了穴位,并被用绳子绑了起来。
尹玉衡将她推入了旁边的耳房,并叮嘱师妹们,“将屋中不必要的东西全都收走,你们死盯着她,不要出任何闪失。实在不行,点她穴道。眼下她犯了大错,尚不知错,若不关起来,还不知道要惹下什么大祸。但你们万万不可跟着一起糊涂,否则整个和庐山将大祸临头。”
四个师妹立刻严肃地点头,并立刻按尹玉衡的话去做。
尹玉衡出了耳房,面对一群傻了眼的剑庐弟子。心中突然想起沈周那封信上所写的:
“虽有避世之志,却少警觉之备”。
她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她伸手一个一个点了过去,“你们几个守住剑庐出口,不允许人私自走动。待会儿山长到了,立刻来报我。你们几个,带上小弟子们,将平日里崔玲常去的地方仔细搜查翻找,有任何不寻常的物件,都立刻报过来。你们几个,跟我前去崔玲屋中搜索。你们几个,立刻清点行装,去药堂将解毒丹药、伤药等都备好。待山长来了之后,立刻跟我下山去寻找师父。怀珟,你带两个人跟我去崔玲的屋子里搜。”
师父不会无缘无故中毒,徐佳儿虽然行事糊涂,闹得厉害,但是她即便给自己下毒,也不会给师父下毒。这里面的关键,必然在那个笑起来温婉可爱的崔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