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袁家

作品:《失手伤害反派后

    是他?余以若躲在石头后面,怔怔地看着,连呼吸都竭力克制。


    但见又一黑衣人跃上去,跑至尉迟景的身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待余以若再次睁眼时,两人都已不见。


    死神尉迟景同承祁争夺死人魂灵,必然是会在此大打出手。


    月亮悄悄隐入黑云背后,余以若点起照明符,支起身子往外头走,刚转过石壁,迎面刺来几道寒芒,一个急转身,芒光扎入石壁,轰开几阵粉尘。


    还未等她看清来者是何人,略带嘲讽的声音突兀地横在前方,“一个废物,也有胆量来杀我,勇气可嘉啊。”


    “大人,没错,杀你的人就是她。”


    月光渐渐冲破雾霭,淡淡地倾泻而下,柔和冷峭的光漫上红袍少年的脸,懒洋洋地看着瑟缩在旁的少女,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戏谑。


    “扶光宗的人?”少年的目光落至她身侧的配剑上,讥诮开口,


    “难怪,我还以为这群修仙的老古董折腾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来杀我,竟是一把破剑,还真是难为你了。”


    说罢,身侧的黑衣人就递上一把剑,尉迟景眼皮也不抬一下,就将剑架在了余以若的脖子上,面无表情道,“飞升失败了?”


    尉迟景自幼便是修仙界的天之骄子,十几岁的年纪便再无敌手,能看出她的境况来,也不足为奇,余以若没有回答,尉迟景继续道,“那就更留不得了。”


    “我当日并非有意杀你,实属无心之举。”余以若拔出腰间的剑,镇定道:“你若是杀我,我师父定然不会轻饶你。”


    “轻饶?”尉迟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轻笑几声,调转手中的剑,毫不犹豫扎入她的心口,冷冷道,“大言不惭。”


    旋即收回剑,丢到黑衣人的手中,往暗处一跃,飞走了。


    ……


    大鸟找到余以若是在石头缝里,少女一动不动地靠着,它一眼就看见了,心里头猛地一抽,奋不顾身奔了过去,


    边哭边嚎,“余以若,你怎么死了,我不要变成十全大补汤。”


    身后的白衣仙长顿下脚步,不由地生出几股悲凉的神色。


    “你上次踩我尾巴,其实是我故意的,因为我不喜欢你,可是现在,你死了……哇……”大鸟抹着眼泪,把它坑害余以若的事情全都交代了个遍,等说到没话头说时,头顶上传来几声冷笑。


    大鸟陡然僵住,不确定地抬了抬头,下一秒,它的脖子就被人拽住了,


    余以若睁开眼,一脸兴师问罪地看着它,咬牙道,“原来一切都是你的计谋,很好啊,连我都被蒙在鼓里。”


    “余以若……你没死?”大鸟哽咽道。


    “怎么?你很希望我死?”余以若反问,又见后面的白衣男子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不禁开口,“你是?”


    “余同修,在下天玄宗亲传弟子鹤览川。”白衣男子行礼道,“我们见过的。”


    “鹤同修。”余以若回礼。


    鹤览川这个名字,她倒是熟悉,掌门人唯一的亲传弟子,也就是天玄宗的接班人,年纪轻轻就已飞升成仙,难怪可以看出纸鸢的真身,只不过他却甘愿居于天玄宗,为宗门招贤纳士,是以,此人也算宗门的大半个功臣。


    “余同修怎会下山来长乐镇。”鹤览川递给余以若一颗灵丹,“近来此地暴乱横生,余同修还是尽早离开。”


    余以若咽下灵丹,身上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跟上他的脚步,道:“此次前来只是因着我的大鸟要下山历练。”


    纸鸢一听,怎么好端端地扯它头上了,正要争辩几句,反倒被她一手抓住嘴,自动闭麦。


    “五采鸾鸟?”鹤览川看了看她肩头的鸟,又看了看她的配剑,若有所思地道,“青羽剑,余同修将几大宝物都集齐在身了,难怪遭人惦记。”


    鹤览川不知事情的起因经过,也不知余以若要飞升成仙,毕竟近些年来,灵脉很盛,飞升的人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他这话什么意思,青羽剑?


    余以若记得,当初就是用这把剑杀的尉迟景,按理来说尉迟景升格成神,早已是不死之身,但当日她分明记得,尉迟景被她的剑捅了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连鼻息都没了。


    “余同修难道不知,青鸾峰两大宝物,青羽剑和鸾鸟,余同修可是两样都占了。”鹤览川慢慢地补充道。


    正说着,肩头上的大鸟一个高呼,“到了!”


    袁家是长乐镇的城主,把守森严,算是十分安全,而鹤览川几人在接收到师父的命令下山后,便暂住在袁家,袁家很是好客,特别是对于仙长,更是恭敬得很。


    见到余以若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乐意,反而堆叠着笑,把余以若接进去,给她腾出几间房,又忙前忙后的,好不热情。


    反倒让余以若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她的师父在三年前说下山游历,直到至今还未曾回来,说好的定会回来为她飞升护法,


    可她左等右等,等得扶光宗下了一场又一场的雪,兰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他都没回来,倒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纸鸢瞧出了她的不自在,跳到她跟前,“刚才袁家的老爷叫我们过去吃饭,听闻天玄宗的那位霞姿月韵的师姐也在。”


    “师姐?”余以若站起身,随着纸鸢往外头走,昨天被死神捅了一刀后,趁机睡上了一觉,没有十分困倦,精神头抖擞抖擞就起来了,问道,“就是那个程师姐?”


    纸鸢正要答,侧旁的人就走了过来,一见余以若就好似把她认出来了,牵起她的手,把她往屋子里带,“你就是扶光宗的余同修吧,饭菜布好了,快随我来。”


    “你是程师姐?”


    女子朝她盈盈笑道,“正是。”


    余以若大为惊讶,原本她只是猜一猜,没想到真给她猜中了,若说天玄宗有两张底牌,鹤览川就是其中的一张,另一张就是这位出水芙蓉的程舟怡师姐。


    人不仅长得美,剑法也是超群的,每每宗门大比的时候不是居第一就是居第二,这两张底牌都来这,究竟是为何,长乐镇果真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正想着,余以若早被她牵到了饭桌上坐下,待吃完了饭,又跟着他们去了雅间。


    “余同修,真是好巧,没想到你也来了。”程舟怡递给她一杯水,“只不过我听闻青阳道长在闭关,余同修就这么跑出来,不怕道长责罚吗?”


    余以若抿了口茶,对外声称她师父是闭关,可只有门内人清楚,青阳道长可以说是失踪了三年,


    咽下喉头甘冽的茶水,道,“师父对我们一向放得很开,而且师父在闭关前说了,让我们下山多历练,尽早飞升。”


    程舟怡赞同颔首,“青阳长老可真是思虑长远。”


    “师父确实劳心劳力。”余以若道:“不过,程师姐,你们来这里又是所为何事?”


    “长乐镇的城主向我们的求援,掌门便派我与鹤师兄二人前来处理血骷髅头一事。”程舟怡解释。


    “原来如此。”和她所想一致。


    “城内不安全。”鹤览川插进话头,“余同修若是无事,便早些离开。”


    “是啊,余同修,青阳道长尚在闭关,若是你们出事,只怕道长心生杂念。”


    余以若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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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师姐就和她人一样单纯无害,她说是什么就信了,不过这也得亏师父宣传得好。但她也不可能真的走,飞升失败,回去也是等死一条。


    正不知如何推辞,大鸟不知撞到了什么,捂着脑袋摇摇晃晃走来。


    余以若眸光一闪,顺坡道:“无事,我有大鸟傍身,不会怎么样的。”


    白衣师兄和紫衣师姐看了看胖得似球的纸鸢,不可置信道:“靠它?”


    “师父给的大鸟。”余以若欣喜道:“别看它傻乎乎的,但实力可是很强。”


    “若是这般,那便留下吧。”程舟怡放下杯子,敛起异样眸色,“昨晚带回来的水,余同修也喝些吧,不过好似在袁小姐那边。”


    “水?是什么?”余以若发问。


    程舟怡拍拍她的手,宽慰道,“就是从来客酒家,喝了里头的水可以抵抗……”


    “师妹!”鹤览川打断她。


    程舟怡缓缓笑道:“无关紧要,她既然也留下,也应该得知这些事。”


    又继续说,“自从上个月以来,长乐镇便出现了血骷髅,只要谁家的门上有了那骷髅头,第二日便会无端地死去,死状都是统一的,被挖了眼睛,我们四下调查,


    发现是水,喝了水,他们会昏厥过去,而唯有那个酒家的水,至纯洁净,喝了不至于昏厥,也就是可以抵挡得住莫名而来的妖雾。”


    “为何独独是那一家?”余以若纳闷。


    程舟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在旁的鹤览川开口,“想是凶手看到了那处水的奇妙处,所以昨晚才会发动偷袭。”


    几人神情正绷得很紧,冷不防屏风后跑来一个人,气喘吁吁道,“仙长,我们城主,城主……”


    “袁城主怎么了,慢点说。”


    “他……他晕过去了……”话音落下,程舟怡和鹤览川早已夺门而出,余以若见状也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待走至昏厥的袁城主跟前,鹤览川偏头看向程舟怡,“昨日的水可还有。”


    程舟怡没回答,余以若借着空档挤过去看了两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袁城主昨日还是和和气气的,身子也是圆滚滚的,挺着大肚腩,笑得很和蔼,可今日明显瘦瘪了下去,就好像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整个人枯槁地昏睡着。


    “昨日余下的水我都给了袁小姐。”说话的是程舟怡,她将这句话说完后就出了门。


    稍一会儿,她又回来,叹息了一声,“袁小姐把最后一点水浇给了她养的花。”


    “什么!”跟在城主身边的人怒遏道,“袁小姐怎么!平日里拈花惹草便罢了,现在紧要关头!”


    几人说着说着就闭了嘴,看向几位白衣仙长,倒是这当儿才注意到他们身边的绿衣小姑娘,瞧着瘦瘦弱弱的,只怕是鹤览川的爱慕者,遂看她的时候,眼神里都多了些鄙夷。


    余以若不知道他们的鄙夷从哪里来,反倒是默默地退向一旁,心想她一个灵脉受损的,不妨碍他们办正事的好。


    倒也不知是否是有意让她融入队伍,鹤览川叫住她,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道:“余同修,我们这里就属你灵力最强。”


    意有所指地看向纸鸢,继续说:“我们不便出门,取井水的事,便交由你了。”


    大家纷纷把目光移到她身上,万众瞩目的她倒是惹眼得厉害。


    “我……”要怎么说她担任不了这差事?肩头上的鸟倒是乐呵,话里话外把它哄得尾巴毛都翘起来,余以若真想寻个机会,把这只鸟拔秃。


    “余同修?”


    她应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