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厕所密谋
作品:《龙头》 第575章 厕所密谋
家被推平,父母生死!
还有别这更大的血海深仇吗?
这是瓶底子对我的回答,也是我之所以费尽心思也要跟他单聊的主要原因。%?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况且你选择我,不就是因为算准我一定会上船,会跟你站在同一条线上么?”
瓶底子被我攥着的手腕肌肉紧绷,随即挣脱开,忽然轻笑反问,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带着看透一切的冷冽。
话音落下,他不带一丝犹豫的掀开信纸,泛黄的纸张在汗腥味中展开,徐满园潦草的字迹在光影下扭曲成狰狞的自白。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但瞳孔却没有丝毫颤动,就仿佛只是在看几页普通的账本。
几秒钟后,信纸被他重重合上,边缘在他掌心压出褶皱。
他长舒一口气说道:“一个贫困村藏污纳垢,一个庙堂之上的大拿却在拼了命的搜刮民脂民膏,让我们这些屁民何来的信仰!”
尾音像被剪断的风筝线,他仰头望向斑驳的天花板,苦笑混着叹息溢出嘴角,“哼,这世上哪有什么青天白日,不过是腐肉外面裹了层人皮罢了。”
“这些东西..”
我舔舐几下嘴唇上的干皮。
“可这几行字一旦见光,足够让整座城抖上三抖!”
瓶底子显然猜出我的所想,声音很轻的回应。
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腐烂的气息,远处传来货车碾过减速带的震动,震得墙角的蜘蛛网上落满灰。·`?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可以掀起风浪不假!”
接着,他嗤笑一声,用鞋跟碾灭我脚边的烟头,凝声道:“但还不至于让彭海涛沉船,毕竟徐满园已经死了,他有的是办法一推四五六,姓彭的老混蛋在崇市盘根错节很多年,上头有人下头有刀,这点证据..”
他突然攥紧信纸,脸颊的肌肉剧烈抽搐几下:“顶多是把彭家的大船撬开一条缝!”
“嗷呜..”
公厕顶棚上突然传来一阵野猫厮打的尖叫,震得灯泡剧烈摇晃。
“不过能撬开缝也够了,再坚固的堡垒,也怕白蚁蛀空地基,只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颗小榴弹抛出去,足以炸死炸残一大堆人。”
说着话,他将信纸揣进自己的口袋,笑呵呵道:“所以,岭南村那片地,你还是得帮着叶灿帆拿下!”
“咋地,老子辛辛苦苦搞到的罪证没什么大用?”
我指了指被他装进裤兜里的信纸嘟囔。
“当然有了!只不过现在丢出去只能引起小漩涡,而机会合适,尤其是在彭海涛情绪暴走的时候释放,那就是场大风暴!”
瓶底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随即朝我伸出一只手,歪歪扭扭比划出个滑稽的“ye”的造型,嘴角还挂着欠揍的坏笑,他朝我努了努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调侃:“为了感谢你对我的信任,给我来颗烟呗?”
“哎呦我操!”
我瞪圆眼睛,被他这幅无赖模样气得又想笑。=*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x!
他那故作傲慢的姿态,活像抽我根烟是什么天大的恩赐,我一把拍开他的手,笑骂道:“整得好像抽我根烟老子能长命百岁似的,滚犊子,爱鸡巴上哪上哪去!”
说着,抬手照着他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他夸张地“哎哟”一声跳开,却在转身时偷偷勾了勾唇角。
昏暗的公厕里,方才这场剑拔弩张的对峙消失不见,竟难得泛起几分荒诞的温情。
“所以接下来你的打算是,钓猪头老五上钩?”
笑闹几句话,瓶底子恢复正色。
我背靠结满青苔的墙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缝,摇摇脑袋:“我还是那句话,在没有确定鬼究竟长什么样子之前,不给他定义任何名字,但如果他们当中有人亲近彭海涛的混蛋!”
我顿了顿又道:“一定会将你我刚刚的那场撕扯如实汇报,同时也证明了我手中确实有足以撼动彭家父子命脉的东西。”
“换做你是彭海涛的话,会怎么做?派人上门明抢?”
瓶底子本能的接话,话音未落又自嘲地摇头呢喃:“不现实也不好操作,这段时间你在李廷面前的地位水涨船高,要是真那么干的话..”
他冷笑溢出嘴角:“无异于是逼着你将这些东西交到李廷的手里。”
“但凡能当上领导的,或许没什么能力,但绝对有眼力。”
他突然朝我逼近半步,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我是他的话,就会派那枚隐藏在你身边的棋子,想方设法偷出来。”
“对喽!”
我猛地抬手,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尖,却在即将触碰时转为用力拍向他肩膀,乐呵呵道:“咱俩他妈总算意见统一一次!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
目光扫过厕所门口摇晃
的树影,压低声音:“只需要静观其变,等明天的结果就好。”
墙根处污水蜿蜒,倒映着我们两张紧绷的面孔,街道上传来汽车轰鸣,却盖不住彼此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成,我走了!”
我深呼吸两口,朝着他摆摆手道:“你自个儿准备准备,别特么让人看出马脚。”
“准备?准备啥啊?”
他迷茫的望向我。
“咱他妈真不知道你是精还是憨!”
我一把扯开他沾着灰尘的外套拉链,金属扣碰撞声在潮湿空气里炸开。
“不是你要干啥!”
“干啥?干你!”
他惊呼着挣扎时,我已经将那件藏青色夹克狠狠掼在地上,鞋底带着污水的胶鞋“当当”踩了两脚,布料纤维在泥泞里渗出深色痕迹。
“还有,太他妈干净了,不像挨过收拾的模样。”
接着,我又指向他镜片后光洁的脸颊。
“啊?”
他迟疑几秒,突然摘下眼镜塞进裤兜。
随即走到公共厕所的门口,弯腰捡起半截带水泥块的红砖。
“噗!”
一声闷响混着骨骼碰撞声炸开时,我看见他鼻血像条暗红的蛇,顺着他颧骨蜿蜒进衣领。
他晃了晃脑袋,碎发上溅到的血点甩在我手背,却咧着带血的牙笑:“现在逼真了吗?”
我盯着他脸颊迅速肿起的青紫色,撇嘴骂了句“真他妈狠”。
伸手拍掉他肩上的砖灰时,指腹触到他微微发抖的肩胛骨,敢情这家伙,疼得在咬牙。
此刻在看向他,莫名觉得顺眼了很多,甚至还觉得狗日的有点小可爱。
“那李廷那,你准备咋交代?我相信他也指定找你讨要徐满园手里的东西了吧?”
瓶底子用袖口胡乱蹭着脸,暗红血渍在藏青色布料上洇开大片盛开的大红花,凹陷的双眼却亮得惊人。
我踢开脚边沾血的碎砖,冷笑道:“交代个叽霸!我是混的不假,可又他妈不是跟他混得!”
“只要确定我手里有东西,李廷就得把我当成座上宾。”
我喉间溢出轻蔑,伸了个懒腰道:“至于这东西是什么,又写了些什么内容,他不清楚,彭海涛更不清楚。”
“所以只要信上的内容一天不公布...”
瓶底子很聪明的接上话头,沾血的牙豁子在阴影里泛着微光。
“对,他俩一天瞅着我都得像祖宗。”
我吐了口唾沫,手指上方道:“就像悬在头顶上的铡刀,不知道哪天落下,才特么得最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