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妄念
作品:《从土匪到女将军进阶手册》 陆清安察觉到王将石的视线,也转眸看去,王将石被当场抓包,有些尴尬,他想了想,还是如实道:“鹿观璟,你……你刚才直接杀了黄肖,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不说别的,当时那帐中除了他们四个,剩下的都是黄肖的同僚手下,万一有所反抗,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陆清安淡淡道:“若想拿到衡都兵符,我们只能这样。”
王将匪察觉到房中气氛不太对,她也道:“将以诛大为威,以赏小为明,现在时间紧急,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不仅解决了黄肖这个麻烦,拿到了兵符,而且还能立威。北乌不日便会兵临城下,我们现在没时间想东想西了,必须要为打仗做好准备。”
她看眼天色,又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我今晚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想出可靠的应对之策。”
王将匪说着,卷起黄肖书房里那张衡都舆图,离开了总兵府。王将石见状,也追了出去。
两人出了总兵府,王将石回头看去,发现陆清安和银鱼没跟上来,才道:“阿姐,你觉不觉得鹿观璟有点古怪啊?他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是今日杀人的时候,出手又快又狠,一击毙命。”
他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陆清安杀黄肖之时,神色和情绪都没有任何变化,就连血溅到脸上也是不为所动,那种淡漠的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取了一条性命不过是在庭院里随手摘了朵花一样,稀松平常。”
没有任何起伏的绝对冷静,比其他所有的情绪都更让人心底发寒。那是一种对生命的全然漠视,甚至……
王将石隐隐感觉,这种漠视也包括了他自己。
想到这,王将石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杀人他见过,他也杀过人,只是像陆清安这种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还有他腰间时常佩带的那柄玉箫,我竟未想到,那里面竟藏着一把短剑。”王将匪想到陆清安出手时的武器,不免啧啧称奇:“他抽剑出来,到解决了黄肖,不过一个呼吸,当时情形,我着实是吓了一跳。”
王将匪闻言,脚下一顿,笑问道:“那你觉得,他会害你吗?会像今日杀黄肖那般,也将剑尖指向你我吗?”
王将石想了想,摇摇头:“不会吧,我们毕竟同床共枕了这么久,早就是朋友了,再说我又没有害他,他怎会无缘无故要我性命?”
“这不就是了嘛,”王将匪神色坦然,语气笃定:“阿弟,这世间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我有,小璟也有,他的过去你我不知道,或许那就是答案,但他既然不想言说,我们又何必刨根问底。我只知道,我们之间,是好友,是伙伴,更是在战场上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生死之交,只要我们确信,他不会害我们,这就够了。”
她今日的震惊,不在王将石之下,只是后面想清楚,也就释怀了。
王将石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眸光一闪,如醍醐灌顶,也不再纠结:“阿姐,你说的对,我一直都觉得鹿观璟这小子神神秘秘的,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想什么也不打紧,只要他没有伤害你我,就算他是地府判官,那也是我王将石认定的朋友!”
两人先回了仁和堂,转眼夜色如墨,房间里烛火昏暗,榻上放着一张书案,王将匪盘着腿坐在榻上,她伏于书案前,正挑灯看衡都舆图,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窗纸上映出一道欣长的身影,王将匪道:“门没闩,进来吧。”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王将匪抬头望去,陆清安端着一盘点心,正向她走来。
他依旧穿着白日那身锦衣狐裘,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若仔细看去,能看到衣摆下那被溅上的三两点血。一切和白日并无不同,只是他之前在公幄中的杀伐之气已尽数褪去,烛光摇曳,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为那张俊美的容颜徒增一种易碎的温暖柔和。
陆清安将点心放在书案上,他没有坐下,反而退后一步,似有些踌躇。王将匪的视线从那盘点心移到陆清安的身上。少年的眼神中竟有几分无措,与他平日那种疏离淡漠截然不同。
陆清安欲言又止,薄唇轻抿,他之所以深夜前来,是在杀完黄肖后,也意识到不妥。他担心阿匪会因今日之事,与他有所芥蒂龃龉,甚至、甚至会因此而疏远他……他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王将匪见状,心中了然,未等陆清安开口,她便先道:“小璟,今日还要多谢你出手,若非你解决了黄肖,我想拿到兵符,恐怕还要费些周折。”
陆清安闻言,微微一怔,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似是没料到王将匪会如此坦然地向他道谢,好像今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他望着烛火下眉眼明亮的少女,心底的情绪翻涌,她那样好,心系一城百姓安危,行事光明磊落,又有慈悲之心,似灼灼骄阳,一颦一笑皆能温暖所有人。
而他满手血腥,是阴暗泥淖中挣扎爬出来的鬼蜮,靠着算计和杀戮才能活到现在。这样的自己,哪配得上眼前之人的真心相待?可他又控制不住地在乎,在乎她会不会因白日之事心生忌惮,在乎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会不会多一丝疏离。
自卑与偏执的疯狂在陆清安心底交织翻滚,藏于袖中的手指暗暗攥紧,他垂下眸子,遮住眸中汹涌的暗流。
王将匪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她的目光落到陆清安腰上的玉箫,又道:“你这柄玉箫,平日是乐器,既能演奏乐曲,关键时刻,又可化作武器,还真是有趣。”
陆清安抬眸,看到王将匪亮晶晶的眼睛,他伸手轻抚玉箫,低声道:“这玉箫是我幼时父亲赠与我防身之用的。阿匪,你若喜欢,我将它赠与你可好?”
王将匪摆摆手,婉拒道:“我武器够多了,身上实在不够放了,再说我也没什么音乐天赋,别个萧在身上,万一有人让我吹一曲,我又不会,那多尴尬,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房间中陷入一瞬间的沉默,陆清安顿了顿,又道:“今日之事,你和小石……都有些吓到了吧?我从前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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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些事,有人想要我的命,我若想活着,这双手就不得不沾上血腥。”
他的声音低哑,透着一种淡淡的苍凉阴郁。王将匪安静听着,寥寥几句,她便好似听到了眼前这少年无数艰难的过往。
王将匪看向陆清安,她的目光清正,声音朗朗:“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的,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秘密,也会有难与言说的过往,无需一一剖白,就算我们之间不是事事尽知,也依然是朋友。”
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陆清安闻言,心口像是被烫了一下,一股感动的酸涩涌上眼,他飞快垂下眸子,生怕被阿匪看到眼中的波澜。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低哑的一声:“阿匪,谢谢你。”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王将匪笑笑,又把注意力放到舆图上。陆清安见她神情专注,只是眉宇间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走近一些,轻声问道:“阿匪现在对衡都有何打算?”
王将匪伸手一指:“衡都易守难攻,只要城中粮食充足,城墙稳固,到时将城门浇筑黄铜精铁加固,定能撑上一段时日,只要能等来援军,衡都无虞。”
“这是目前最好的打算。”陆清安看向王将匪:“阿匪还是有所担忧?”
王将匪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轻叹一声:“眼下这只是我的纸上谈兵之计,衡都是何情况,还是要等我明日探查后才能确定。”
怕是实际情况并没有她现在设想的这么乐观。
王将匪按了按眉心,拿起笔,委婉下了逐客令:“我还要再准备些明日要去探查的事项,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清安闻言,自然而然地拿起墨锭,温声道:“你瞧,这墨都有些干了,你既还有事要忙,那我帮你研墨吧。”
王将匪:“……”。
“也好,”王将匪没办法,只好同意。
她提笔蘸墨,在纸上标下列列批注,陆清安一边研墨,一边悄悄瞧着,她的笔迹遒劲方正,力透纸背,又带着一种不羁苍茫,恰如其人。
两人都未言语,房间内只剩下墨锭摩擦砚台的沙沙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倦意袭来,王将匪的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舆图也愈加模糊,一刻钟后,她终是支撑不住,伏在案上睡了过去。
陆清安听到一旁变得绵长的呼吸声,转头望去,便看到王将匪正睡得香甜,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他研墨的手停下,小心翼翼地拿过一旁的披风,轻轻披在王将匪的身上。
陆清安跪坐在王将匪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刻宁静又美好,陆清安的心里却像是被无数只手撕扯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配不上,可越明白这一点,那无法割舍的妄念就越是疯狂滋长,如藤蔓一般将他紧紧缠绕。痛苦吗?不,那妄念明明是他的良药,是他仍活于此的信仰。
无尽的情绪在陆清安的眼中翻涌,是爱意,是贪恋,是卑微,所有的一切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