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梦

作品:《如何引诱魔头兄长

    转眼便至初三,长宁忙着做香膏,将亲近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今儿原清逸过午就需入关,想着近来也未同她用食,遂抽空回了趟雅阁。


    长宁还未靠近食肆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已有两日半未见到过人,她愣了片刻才笑眯眯地凑上前:“兄长,你忙完了么?”


    甜香扑鼻,原清逸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面色寻常地夹起桃源时萃:“一会我就将闭关,若你闲得无事,可回西谷住。”


    长宁咬着樱桃琥珀肉丸,差点溅出了汤汁,她拿勺子接下道:“兄长是要我离开雅阁?”


    自那夜同塌后二人就再未独处畅谈,眼下他一来就让自己回西谷,莫非还在置气?


    原清逸眼底微转,目光却未扫去,平静道:“苍龙谷是你的家,西谷,北谷,你住在何处皆随心意。”


    “家”这个字对他来说也很陌生,一时提起倒心口泛沉。


    长宁松了口气,她再度咬起樱桃琥珀肉丸:“那东谷和南谷也能去吗?”


    “嗯,”原清逸随口应了声,微挑眉:“你去那做何?”


    长宁总算对上了冰雪目光,虽不如除夕夜温和,但他毕竟正视了自己,她笑意盈盈道:“我就是问问,我尚未去过东谷,不免好奇,遂打算前去瞧瞧。”


    原清逸本欲嘱咐她多带几名护卫,但月燕自会将此事安排妥当,他几时变得啰嗦了?


    长宁拿余光拢着他的神情,继续道:“兄长,你闭关七日,那出关可为初十晌午?”


    “嗯。”


    “出关后就要离谷吗?”


    “也许,”话音刚落,原清逸便觉凝视自己的目光陡然沉了两分。


    仔细算来,自她入雅阁,二人真正相处之时少之又少。


    原清逸过往孑然一身,从未被困住手脚,如今不过半月就心生挂牵,眉头轻凝,他道:“后事待出关再谈,说不定也会在谷中多留几日。”


    “真的么?”


    长宁的悻然转瞬飘散,能多处几日是几日!


    见她心思散漫,原清逸夹了块水晶凝霜玉肴往青瓷碗放去:“嗯,先用食,一会凉了。”


    长宁笑嘻嘻地“嗯”了声,他又给自己夹菜,看来二人的关系并未疏离。


    没听她提香膏之事,原清逸琢磨着莫非做砸了,好在闭关七日,想来出关后该能收到。


    他隐隐期待,面上却不显,仍如一副高不可攀的冰峰模样。


    长宁好几日没回西谷,一推开院门便马不停蹄地摘菜,煮食,戏耍。


    此前制香极其成功,她闲得无事又多作了好几种款式,线香,香丸,香膏等一一俱全,加之日头正好,成品均为上佳。


    长宁将昆山玉也一并带回了西谷,她本就悟性高,不过几日就将琴谱练得挥洒自如。


    素手翻飞,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婉转如诉,又如百花盛开,声似天籁,令人心旷神怡,忘却归途。


    煦光倾落,照得屋角青瓦黑亮,两道身影并排坐于房檐。


    月狐叼着片树叶,感叹之余道:“可惜大小姐不会武,否则这该是杀人的利器。”


    月燕微攒眉:“大小姐纯正无邪,怎会杀人,也不晓得尊者送此琴为何意。”


    修长的指尖轻扫过她的眉心,月狐笑道:“寻常素不见你凝眉,只要有关大小姐,你便一副紧张样,你会否过于偏心了?”


    月燕浅斜一眼,玉指轻推开靠来的一张俊面。


    “若有人想让她学武呢?”月狐坐正,视线注视着窗前的剪影。


    “学武?学武怎可能一朝一夕,况且她最不喜刀枪。”


    月狐微不可察地叹了声:“尊者绝不会随意将昆山玉送给大小姐,还嘱咐她勤加练习,其中定有缘由。”


    “此话不假。”


    煦光在长宁身上打出一圈柔和的彩晕,月燕注目片刻才道:“可她只想亲近尊主,如家人般和谐共处,我始终相信她不会伤害尊主。”


    “如今看来倒是,而且尊主对大小姐的态度亦明显不同往日,连嗜血的渴望都能生生压制。”


    原清逸对长宁的嗜血之欲,月狐头一日就看了出来,甚至回回心揪,生怕一个没留神就发生什么惨案来。


    月燕也不比他少担忧:“他们兄妹二人关系和睦,此乃好事。”


    “谁说不是呢,自尊主来苍龙谷我便与他一起习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冷漠,真希望大小姐能寻回昔日的他。”


    月燕侧目凝视:“昔日的尊主如何?”


    “如何?”月狐勾起眼角,底下却蕴着诸多无奈:“他亦曾有双与大小姐相似的眼,纯粹无染……”


    浮云卷蔼,明月流光,七日转瞬即逝。初十,长宁用过饔食就返回了北谷。


    仔细算来,她腊月十八入住北谷,这二十二日中原清逸有十日在闭关,纵使在雅阁中她多时也见不到人,二人相见相处之日一双手都数不完!


    长宁打算一见到原清逸就扑上去,结果她兴致勃勃地等待,及至飧食也没见到半片影子。


    白白又去了一日,亲近的计划一拖再拖!


    待月上半空,长宁也未盼回人来,她燃香时本欲去他的卧寝点上一支,可若他不喜,岂不是明儿也见不到人?


    这可不行,她明日定要死皮赖脸地将人缠住。


    万籁生山,一月映水。


    原清逸回雅阁已近子夜,今日出关后他果真打通了七绝神功第四关,甚至第五关亦小有所成。


    此乃大事,他当即去了佰草堂,确认身子无碍后又与叶荣,沈傲霜商谈,一直忙得没停。


    方及梯口,原清逸便闻到股清宁的气息,初闻如雪中春信,细闻似南朝遗梦,回味又皆不像。


    这莫非便是长宁研制的新香?思量之间,他悄然飘入右侧卧寝。


    圆圆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原清逸掀开莲花纱帐,她背对着,身子窝在云纹锦被中,瞧不见面容。


    屋内清宁的熏香甚合心意,他索性坐在塌沿,静默地注视。


    俄而,长宁翻身朝外,半张脸陷入枕中,半张脸被青丝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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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清逸不假思索地将几缕青丝拨至耳后,露出张月白的圆脸,鸦睫轻颤,底下凝着片粉云。


    他往柔脸捏去,不由眉头一挑,方才十日,年糕脸的触感却不如先前,可月燕说她饮食起居照旧,怎会清瘦?


    长宁迷迷糊糊地感到一团暖,她下意识地将原清逸的手捉住,往脸上贴去。


    掌心的软绵令原清逸胸口发热,她细微的呼吸如清风拂过,柔软的唇瓣轻扫过指腹之际,冰眸闪过丝错愕。


    他本欲将手抽回,长宁却握得生紧。


    怕她惊醒,原清逸索性合衣侧躺,任她抓着手,目光注视着瓷肌下的淡青脉管,心中尚算平静。


    尊者给的七绝神功心法并非虚假,确能消减嗜血之欲。


    然,原清逸却不清楚为何尊者偏偏此时才给他,怕他真伤及长宁?幽泽欲做何,原霸天又究竟筹谋何如?以及她为何突至北谷,诸多疑惑如急流隐于深渊。


    思绪盘绕间,长宁朝他靠来,二人的身子隔着一床锦被相贴。


    离得近了,五脏六腑皆缭绕着她的甜香,混合着暖炉熏香,让原清逸一惯紧绷的神经也渐趋轻松。


    趁长宁翻身之际,他抽回手,却并未起身,掌心贴于青丝,一下又一下……


    云海沈沈,洞天日晚。


    长宁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琴弦,月燕说原清逸昨夜就回了雅阁,可到今儿近飧食竟还没见得人影。


    照这样下去,她要何时才能同他亲近,劝他放下屠刀?指不定等不到功成,敌人就杀来了!


    心绪如烟雾缭绕,被晚风吹得晃晃,连琴音亦如诉如泣,以至手指竟不慎被琴弦割伤,长宁忍不住地“啊”了声。


    原清逸甫一回来就听到了伸唤,脚步方动,楼上就传来了声响。


    月燕麻利地捉过小白手擦药包扎,蹙眉道:“疼吗?”


    长宁盯着指尖的血珠微微走神,片刻后勉强扯出一丝笑:“多谢月燕,不疼,是我不专注,害你担心了。”


    月燕细致地上药,心下微扯:“大小姐今日有何心事?”


    “心事?”


    长宁透过雕花窗眺望遥不可及的冰峰,喃道:“我思念兄长,这可算心事?”


    “朝相思,暮相思,一日相思十二时”,她方才想到了这句词。


    “思念”二字如琼花飘至原清逸的心间,融化成温润春水。他拧眉,她伤了几根手指?


    月燕当然晓得原清逸在楼下,有意言之:“尊主一向繁忙,大小姐可是未见到人,故而心生委屈?”


    “怎会,”长宁卷缩手指时一股锥心的疼传来,她兀自吸了口凉气,面色却不显:“兄长日夜为苍龙谷奔波,我却分担不了丝毫,说来倒是没用。”


    “大小姐乖巧伶俐,纵使尊主与你一处亦会觉轻松安宁,这怎会叫没用。”


    思及噩梦,长宁眉心微蹙:“可这远远不够,兄长出门便是上月,我如何确保他安然无恙,若兄长他……”


    “死了”这两个字忽地化作银针,扎得她舌头都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