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漫步

作品:《佛系摆烂,拒绝受气

    吴婶歇了,陈亦庭极为自然地接手了吴婶的工作,收拾家里、做饭、洗衣裳,任劳任怨不说,还挺乐在其中。


    钱浅没那么厚脸皮,让人家一年到头不停歇,拉着夏锦和绵绵跟着琢磨饭食、做些家事。


    她切了火腿肉片给大家吃,夏锦和绵绵听说火腿是生肉腌成这样的,心理上接受不了。陈亦庭家里原是大户人家,早在书中读到过南诏这种特产,倒是吃得挺香。


    钱浅不忍夏锦和绵绵错过美味,切片炒了菜,又与陈亦庭瞎研究,用带骨的部分做出了一锅不正宗的腌笃鲜,几人也吃得十分满足。


    乱七八糟的吃食种类又多又丰富,还没吃完,这个年便过完了。


    上元节后,钱浅继续到云王府当跟班,见识到了达官贵族、豪门世家的礼尚往来。


    没有什么金银珠宝,都是名瓷字画之类的稀罕物,主打的就是一个有价无市。老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也正说明了世道年月好,大家才会有闲情逸致来追捧这些风雅之物。


    傍晚时分,王宥川被召进宫,钱浅等了一会儿,估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便跟李总管说了一声先行回家了。


    路上,天越发阴沉,随后熙熙攘攘飘起了雪花,街上零星的几个行人加快了脚步。


    这是年后的第一场雪。


    雪不算很大,片片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美不胜收。


    凡草木之花多出五出,独雪花六出。钱浅隔着衣袖接了几片雪花细细分辨,果真都是六瓣的形状,但每一片的模样又不尽相同,好像精灵的魔法。


    短短一会儿,路上已不见了人影,天地间陷入无尽的空茫。


    只有盏盏灯笼发出昏黄的烛光,为冰凉的雪花笼上一层暖色,带得那冰晶也跟着活泼起来。


    钱浅哼起漫步人生路的曲调,脚步也随之变得轻快,感觉灵魂都放空了。


    上一世爸爸妈妈很喜欢这首粤语歌,二人来了兴致就会在家里跳几圈,她也时常跟着黑胶唱片的节奏弹起钢琴,为爸妈助兴。歌词她从未关注过,但曲调却深深印在脑海里,与之一起的,还有那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光。


    真怀念啊!


    宋十安与副将李为走过转角,远远便看到一抹倩影自由随性地边走边跳,身形舒展闲适,惬意无比。


    天色已暗,雪花纷纷扬扬,愈显大了。


    明明该是冷寂孤单的场景,那翩然而动的影子却仿佛十分享受这片孤寂,脚步轻快得让旁观者都能感受到那股轻松和自在。


    宋十安不由得在脑海中描绘起另一个影子,忍不住想,她的舞姿是否还如当初一样舒展?


    那蹁跹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李为忍不住感叹:“真自在啊!等我把债还完了,也要这样痛痛快快地跳一跳!”


    宋十安收回思路,只是轻轻笑了下。


    李为学着刚刚那影子模样,抬脚蹦跶几下,好像哪里不对,问:“侯爷您看清了吗?那是怎么跳的?感觉就是在走路而已,怎么就能那么潇洒、那么好看呢?”


    宋十安轻轻摇摇头,继续行路,“没看会。我只会我教你的那一种。”


    李为道:“我觉得您教我的那个华尔兹,没有刚才人家跳的好看。而且人家走着路就跳起来了,也不用找伴,随时随地都能来。下回再看见我得追去问问,这是在哪学的……”


    *


    次日清晨,钱浅推开门,苍茫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美得令人窒息。


    她望着天空还在飘落的雪花,心里有些后悔。昨日戚河说云王今日要赴宴,让她也跟着去,可她当时没好意思问,会不会来接她。


    犹豫片刻,本着敬业的原则,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去上班。


    今日雪大,绵绵拿出为她新做的月白色刺绣棉披风,定要她披上。钱浅一再说会被墨水弄脏了,洗不下去,绵绵说那便用墨水全染黑了,也必须得穿。


    披风有一圈宽大的貂毛毛领护着肩颈,还能立起来护着脸挡风。为免头发碍事,绵绵又帮她把头发挽了个好看的发髻,插上根简单的木簪固定,钱浅这才顶着鹅毛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云王府赶。


    她拢紧披风,洁白柔软的貂毛立起来挡着半张脸,抗风又保暖,顶着雪竟也没觉得有多冷。


    转到云王府所在的大街上,见云王的豪华车架已然停在王府门口了,云王正站在门口瞎转。钱浅心说坏了,赶紧加快脚步,想着待会儿不论他说什么难听的话,都要忍着些,毕竟是她迟到了。


    云王神情有些焦急,口中碎碎念:“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她会不会又不舒服了?”


    徐祥正想说话,瞄着雪中眯了下眼睛:“那个,是不是逍遥姑娘?”


    王宥川定睛去看,雪花纷飞中,一抹白青色的影子蹒跚而来,在漫天落雪中显出模样。


    她头顶白雪,脸颊和鼻尖泛着微微的红,给原本苍白的小脸增添了几分动人的颜色,正踏着飘落的鹅毛,坚定向他走来。


    王宥川双眸绽放出异样的光芒,心海顷刻间掀起浪涛层层。


    钱浅走得太急,小腿一个没倒腾好跪倒在地。


    “啊……”


    她心里哀呼,我的新衣裳!


    王宥川不顾身后徐祥的惊呼,蹭地窜了出去,几个大跨步来到钱浅面前,一把将人拎起,神情紧张地上下查看,冲口而出的却是斥责:“路都走不稳,笨死你算了!”


    所幸雪很厚,钱浅见衣裳没脏松了口气。


    王宥川见她没什么大碍,架着她一只胳膊将人带到门廊下。


    钱浅被拖拽着走得更加不稳,脚步趔趄着道歉:“对不住王爷,我今日迟了些……”


    “戚河呢?”王宥川火气挺大,“我叫他去接你,你怎是自己走来的?”


    “啊?我没见着。”钱浅弱弱地解释:“可能雪太大,错过了。”


    柳眉、睫毛上的雪花凝成微小的水珠,伴随着她说话时飘出的哈气,将那俏白的小脸衬得有些朦胧。茶棕色的瞳孔闪着晶亮的光,从朦胧中透出来,带着双颊的冻红,让她整个人变得和平常很不一样。


    王宥川有些失神。


    为何她这副狼狈模样,他却觉得,美过了他所见过的一切颜色?


    钱浅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气消没消,试探地喊了一声:“王爷?”


    王宥川回过神,莫名有些暴躁。


    他粗暴地伸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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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她肩上的落雪,拂去头上的落雪时却放轻了动作,口中斥道:“笨死了!这么大的雪,都不知道打个伞吗?”


    让老板等久了,发发脾气也正常。但钱浅还是弱弱地解释说:“举伞会手冷,胳膊还会酸。胳膊酸就写不了字了。”


    王宥川被她气得无可奈何,从徐祥手中抢过银丝袖炉塞给她,继续训道:“想想也知道啊!这么大的雪,我怎么可能不让戚河去接你?在家老老实实等着不就好了!”


    钱浅很想问这公车接送准成吗?以后每次下雨下雪都接吗?可看他那副吃了火药的样子,实在没敢问出来。


    戚河驾着马车很快回来,看到几人都在,傻愣愣地说:“逍遥姑娘已经来了?我……”


    王宥川满腔怒火终于有地方发泄,瞪着戚河大骂:“接个人都接不到!本王养你干什么吃的?蠢死你算了!”


    钱浅朝戚河投去一个抱歉的表情:对不住啊兄弟!


    戚河却惊艳地盯着钱浅,没有一点挨骂的自觉,“逍遥姑娘今日可真好看,难怪我在路上没认出来!”


    王宥川也不知怎的就骂不下去了,从徐祥手中夺过油纸伞,又扯着钱浅的胳膊,将伞举在她头上,扶她上了马车。


    戚河错愕愣在原地,怔怔地问徐祥:“咱们王爷何时给别人撑过伞?”


    马车中王宥川不满的声音传来:“还不走?”


    “啊!来了王爷!”戚河颠颠跑来。


    王宥川看着好像很生气,又好像不是真生气。


    钱浅拿捏不准,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咱们这是去哪?”


    王宥川声音已不见怒意,“昌王府。”


    钱浅对去哪并不在意,问这句不过是试探这位爷还生不生气。他好好回答,就说明没什么事儿了,她也就安心了。


    她没再多问,王宥川却自顾自又补充道:“昌王府的梅花开了,二皇嫂要办赏梅宴。恰逢今日下了雪,想来景致是极美的。”


    钱浅惊讶不已:“这时节梅花就开了?”


    王宥川的神情已经完全舒展开,还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二皇嫂爱梅,为此专门搭了个园子,平日用玻璃保着暖,故而能提早开花。”


    够奢侈!钱浅心说。


    这世界已经有了玻璃,不过没有工业化生产,还不够平民化。


    大户人家用大块玻璃,价格虽高,但屋子豁亮,大气又通透。普通富裕人家用的玻璃块小,价格相对适中一些,也能让房间明亮。


    寻常百姓家大多还是用纸糊,也有像钱浅家这样的,用给大户人家做玻璃剩下的边角料,或是用人家碎掉的大块玻璃剌出合适的大小,凑合给窗户用。


    但这种玻璃通常是拼着用的,密封不严,冬天呼呼往屋里灌风。所以入冬之前,还要再用浸泡过桐油的绵纸糊上一层,用来抵御寒冬。


    昌王府竟然为了看梅花搭了个玻璃暖房,属实够奢侈了。


    权势富贵总要通过一些方式彰显,不是这个人,就会是那个人,总归不可能没有。


    钱浅历经两世,对这些看得很淡,不会仇富恨权。


    又是附庸风雅的一天,不用她去费劲划拉素材,是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