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浔真的只在下半身裹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水汽氤氲的浴室门被打开时，冷空气骤然灌入。头发上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滴落，顺着劲瘦的腰线往下淌。


    骨节分明的手穿过潮湿的黑发，把头发往后拨，一整张干干净净的脸都露出来，发梢甩出细碎的水珠。


    赵清浔扯过毛巾，小臂肌肉随着擦拭头发的动作微微隆起，线条很漂亮。


    向晚澄不说话了，眼珠子紧盯着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赵清浔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样子差挺多的，他平时穿着校服，每一颗扣子都扣上了，捂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气质摆在那儿，总有一种不容侵犯的神圣氛围，向晚澄从来没有意淫过他。


    可他不穿衣服的样子，莫名……有些色气。或许因为是在自己家整个人也比较放松？


    赵清浔在翻给他们买的日用品，毛巾随意地搭在肩头，白炽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有些长，光影在他肩胛骨上游走，蒸腾的热气慢慢消散，冷白的皮肤泛着淡淡红晕，他后腰上的那颗痣格外显眼。


    想用手指戳一下。


    亲一口似乎也不错。


    猫猫暴怒：【你看个屁啊！】


    向晚澄：【好。】看屁。


    江稚鱼：【……？】荒谬。


    赵清浔准备给两个小家伙刷牙，不知道能不能很顺利，刚刚的店员小姐姐说像是刷牙或者剃毛这种会用到工具的，宠物可能刚开始会不太适应因为感到陌生，需要慢慢地来，让它们脱敏。


    他拿着东西也往沙发那边走过去了。


    两只小家伙还一上一下地叠着呢，毛茸茸的两团合在一块儿。


    “喵——”


    江稚鱼：【能不能把衣服穿好！】烦死了，他在学校可不是这个样子。


    向晚澄：【你们不都是男生吗，没什么好介意的吧。】


    可你是女生啊！！！还看，眼睛都没离开过赵清浔！


    因为呼呼叫了一声引起了赵清浔的注意，赵清浔决定先给他刷牙。


    小狗被赵清浔从猫猫身上拨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两只小家伙这么喜欢叠在一块儿玩，还是体型大一点的小狗叠在猫猫身上，可能是他们友情的象征？小家伙们有自己的相处方式。


    向晚澄顺势就滚了一圈，小脑袋和赵清浔的大腿贴贴了。


    向晚澄：【嘿嘿。】


    江稚鱼还挣扎了一下。


    “没事，刷牙，不害怕。”赵清浔哄着，左手托住小狸花圆滚滚的肚皮，指尖轻轻挠他的下巴。


    赵清浔真的很会给小动物顺毛，相处没几天就发现自家呼呼喜欢被揉耳朵，挠下巴；噜噜的话，好像他做什么都很喜欢，最喜欢和他贴贴鼻尖当然他也喜欢和噜噜贴贴，是特别可爱懂事的一只小狗。


    向晚澄憋笑，江稚鱼是这样的，别扭怪，但是对他好的人他会记很久，又不太自在地，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仅仅只是作为宠物，赵清浔对他们两个的上心只要不是蠢货就都能感受到。


    呼呼瘫在赵清浔掌心，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他的手腕。明显是被顺舒服了。


    赵清浔拧开牛奶味的宠物牙膏盖子，挤出豌豆大小的膏体抹在尖头牙刷上，他很小心地凑近猫猫鼻尖轻晃：“闻闻，喜欢这个味道吗？”他怕刺激到呼呼，好在呼呼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不算难闻。


    向晚澄：【羡慕。】小狗脑袋蹭蹭主人的大腿。


    江稚鱼：【哼。】


    “等一下哦噜噜，爸爸给呼呼刷完就来给你刷。”


    “嗷呜！”


    向晚澄：【好的，老公。】小狗干脆趴下了，小狗鼻子还顶到一部分猫猫的身体。


    江稚鱼：【讨厌，你别挨着我。】


    向晚澄：【就要。】


    江稚鱼：【……】


    不得不说这个牙膏的味道确实很好闻，呼呼没忍住，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刷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赵清浔趁机托起他的下巴，拇指轻轻翻开小猫嘴角，刷头顺着犬齿弧度打圈，另一只手时不时地轻拍猫猫后背安抚。


    沾着奶白色泡沫的牙刷探入臼齿缝隙时，呼呼抖了一下，没忍住，还是有一点敏感，再加上别人给他刷牙的感觉很奇怪。


    呼呼爪子扒住赵清浔手腕，又不至于真的抓伤他，只把肉垫的温度留在他的皮肤上。


    呼呼比赵清浔想象的还要乖，也是一只很懂事的小猫。


    但明显还是不太适应。果然，还是要慢慢来。


    轮到给向晚澄刷牙的时候，赵清浔换了指套牙刷。


    向晚澄：【nice！】


    江稚鱼：【？】小猫还在咂摸口腔里的甜味儿，好吧他挺喜欢这个牙膏的。


    向晚澄乖巧地趴在赵清浔膝头，蓬松的毛发在光晕里泛着柔雾。


    赵清浔把指套套在食指上，指尖抹开牛奶牙膏的时候，向晚澄闻到了浓郁的奶香，好像伴随着赵清浔的体温在整个屋子漫开。


    他刚抬起小狗的下巴，小狗就特别懂事地张开了嘴巴“怎么这么乖，噜噜。”赵清浔轻笑。


    小狗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赵清浔，粉红舌尖突然舔过他戴着指套的指尖。


    指腹探入犬齿间打圈的时候，小狗温热的呼吸扑在他手腕，带着奶味的湿润感沿着指缝蔓延。


    牙膏的香甜混杂着小动物特殊的绒毛气息在空中飘散。


    向晚澄看着赵清浔垂眸专注的模样，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因为在帮她刷牙，赵清浔的嘴巴也无声地维持着“啊”的口型，一动一动的。


    想亲。


    小狗忽然前爪搭上赵清浔的肩头，蓬松的小尾巴扫过他的腰侧，犬齿轻轻咬住他带着指套的手指，小狗的睫毛轻颤时也带起细碎的光。


    向晚澄突然的举动让江稚鱼也愣了一下，因为就在刚刚向晚澄攀上赵清浔肩膀的时候，江稚鱼好像一瞬间幻视：不是小狗向晚澄，而是向晚澄本人，含着赵清浔的手指，跨坐在赵清浔的身上。


    赵清浔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咬自己。


    干脆抱住噜噜，另一只手揉她的脑袋，摸她的脖子“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噜噜？”


    “喵！”


    江稚鱼：【喂，你干什么呢！】变态小狗。


    向晚澄回神，松开赵清浔，让他继续帮自己刷牙。


    向晚澄：【报告长官，这不能怪我，是对方诱惑力太强大。】


    江稚鱼：【……】


    “好了，”赵清浔给两个小家伙都刷完牙了，比他想象的要配合得多，他家呼呼噜噜最乖了“爸爸去给你们洗牙刷。”


    小狗被主人放到旁边，和猫猫排排坐。


    可能是刚刚小狗压在他身上，把赵清浔下半身围着的浴巾扯得有点松，随着赵清浔起身的动作，浴巾有些摇摇欲坠的。


    向晚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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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鱼：【！？】


    天降甘霖，感谢老天爷的厚爱，向晚澄想这是她从小到大行善积德的福利。


    赵清浔自己也发现了。


    向晚澄演都不演，更别说她是人的时候也会看，她现在可是狗诶，有什么是小狗不能看的吗？


    猫不让看。


    天降的不是甘霖，是小猫。


    “喵呜——！”


    江稚鱼：【向晚澄，你不准看！】他知道向晚澄就绝对没有要闭眼睛的意思，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她害羞的样子。


    为了守护赵清浔的清白，正义小猫正义执行！


    整只猫直接扑倒小狗脑袋上了。


    好了，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


    赵清浔听着声音就看见两个小家伙又缠上了，感情真好。


    赵清浔笑着去给他俩洗牙刷了。


    向晚澄：【……】


    向晚澄：【……】


    向晚澄：【好了吧？】


    江稚鱼确定赵清浔遮挡好自己的身体以后才放开向晚澄。


    小狗重见光明。


    视线再望过去就只能看见赵清浔一个背影。


    好可惜。


    小狗有点遗憾。


    江稚鱼：【你怎么一点都不害羞，就这么……就……赵清浔是个男生，你知不知道！】


    向晚澄：【我知道。】


    江稚鱼：【你……你……】你了个半天，也没憋出来其他话了，因为江稚鱼本身也不是一个很擅长说教的人。


    面对向晚澄这种过于“顽劣”的学生，小鱼老师不被气晕都算好的了。


    江稚鱼：【反正你不能看赵清浔，你喜欢他也不行！】猫猫都飞机耳了。


    向晚澄：【那我看你行吗？】


    江稚鱼：【！】


    江稚鱼：【我……我……】


    小狗睁着眼睛又一副无辜样儿，晚澄又开始冒坏水。


    【为什么？】小狗一下子就把猫猫扑倒沙发上【看你也不行？】狗又压猫，坏得很。


    江稚鱼把脑袋一扭，不自在得要命，如果不是这段时间被向晚澄压习惯了、如果不是他们两个现在都是动物形态……他才不会让向晚澄这么放肆呢！


    【行不行？】江稚鱼闷着不做声，向晚澄就一直问，不厌其烦的，还很坏心眼地用小狗鼻子蹭猫猫的脖子【看小鱼也不行吗？嗯？】


    江稚鱼大脑宕机，脑子里又是刚才幻视的画面，现在成了向晚澄压在他身上了。


    如果现在他们不是动物形态……


    太亲密了。


    只有小时候向晚澄揍他的时候骑在他身上把他压制得死死的，揍完人以后向晚澄还会哄人。


    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发泄完就好了，向晚澄以前还不像现在这样情绪稳定。


    她打人真的很痛。


    可偏偏向晚澄一哄他，又是道歉说让他打回来又是揉脸问他痛不痛又摸脖子说自己错了又帮他擦眼泪的，江稚鱼就不恨了。


    【你……要看就看……】江稚鱼都声音越来越小【反正眼睛长在你脸上……】


    给看的是他，挡眼睛的也是他。


    猫猫抬一只爪子挡脑袋，另一只爪子软乎乎的肉垫抵上小狗身体。


    【好烦……烦死了，你快起开……】


    向晚澄非但没走，还一口咬上小猫的脸颊肉。


    江稚鱼：【！】


    江稚鱼就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