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区的霓虹总比别处亮几度。


    如果用混乱来形容41区，那么第8区就是欲望。


    人人皆知第8区区执官花架子一个，执役长更是畏畏缩缩，但第8区的经济状况却远超其他区域平均水平。


    明面上，貌似是依托金属矿产和一些高端精密仪器制造的产业集群贡献了极高的税收。但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人都晓得：矿产？总面积可能还没有区执官宅子大。高端精密仪器？说出来只会令人发笑。


    “那为什么第8区的GDP还稳居第一？”赵清浔对这些方面是真的不太了解，这个板块和他知晓的板块完全是两个层面的。


    向晚澄看他一眼，倒也没有感到诧异。


    第8区并不太重视旅游业，可每年的人流量只高不低。


    为什么？


    因为第8区是一个盛大的交易场。


    地下经济达到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规模。


    灰色贸易构成复杂的资金池，规避了常规管制和税务稽查，赌场、私人会所等形成的“消费黑洞”，实际上承担着地下经济的资金回笼功能，将非法收益通过服务业消费完成合法化转化，形成一个闭环系统。


    只不过等这次法案通过，非不非法就不好说了。


    若说现在提到第8区，一定要去的，只有一个地方——Golden apple，翻译过来就是“金苹果”，总是有人觉得用非母语更显高级，说起来以为是多么不得了的地方，实际上就是个赌场。


    高端一点、华丽一点？


    向晚澄也是头一回来第8区。


    为什么只有男的能进？因为金苹果只接待男性顾客，确切的说是有钱有身份的男性顾客，这样子不仅外界，连金苹果的客人也觉得金苹果一下子和外面的小赌坊区别开来，要得就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男人总是自诩不凡。


    无论真有趣假有钱，家底是否还丰厚，进金苹果，拼的就是一个面子。看见比自己着装更华贵气质更佳的，男人就觉得对方和自己同一等级，这地方还不算差；看见比自己更差劲的，男人就觉得还是自己更胜一筹；看见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也不会觉得他们差不多，左看右看都是自己更有腔调；上看下看东看西看，男人会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天选之人，他们总是十分自信的。


    和顾客完全相反，金苹果的工作人员反而全都是女性。


    可少有工作人员被骚扰的事件，是因为顾客素质高吗？不是的，只不过发生过一次骚扰事件，即使在金苹果多数人都沉浸于赌的氛围，但依旧有好色之徒□□上脑的，两年前的一次，试图轻薄工作人员，最后被打成筛子了，物理意义上的。


    这下人人皆知金苹果的工作人员都手握“真理”，且无一人遭受惩处，从此无人敢再犯。


    黄铜旋转门推开时，铃兰香气混着雪茄烟雾扑面而来。


    水晶灯从穹顶垂落，千万片棱镜将光线切成碎金，泼在铺着墨绿色丝绒的赌桌上。


    工作人员皆为女性，穿着统一的制服，荷官们的裤装是暗纹炭灰色，即便是工作人员们的制服也是高级定制，在顶灯折射下泛着哑光的珍珠色泽，高腰处用七枚银色方扣收腰，扣面刻着微型橄榄枝纹样，臀部线条被巧妙收束，却不显紧绷，舒服又自如，更方便洗牌，洗牌时指尖翻飞如蝶。


    她们的发梢或者领口或别的地方都别着一枚金苹果发卡。


    偶尔见几个穿酒红色旗袍的工作人员，开叉处露出一截玉白小腿，盘扣里塞着细小的珍珠。金苹果的工作人员可自由选择工作服装，偏偏打扮更为靓丽的酒红色旗袍无人敢招惹，因为穿着旗袍的工作人员身上一定携带了“真理”，或许上一秒还笑靥如花，下一秒发生动乱时便拔枪对准顾客的脑袋，无论身份尊贵，毫无畏惧之意。


    至今都还没有人知道金苹果真正的主人是谁，有说是其他区某一大家族的成员，也有说只是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人……传闻太多，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但金苹果的主人一定不简单。


    戴上墨镜的赵清浔挡住了他那双对除了向晚澄之外没什么世俗欲望的眼睛。


    看上去倒还真有几分浪荡公子哥的感觉，向晚澄还给他抓了几把头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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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目中无人一点。


    刚一进去，就有工作人员迎上来，迅速上下扫视一眼，却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地来为赵清浔引路。


    初到金苹果的顾客，金苹果甚至会大方地赠予五千筹码，五千筹码用完只是在金苹果休息也没有关系，只是下次再来，金苹果一定也都记住来过的顾客。


    不少工作人员还会用五千筹码来帮助毫无经验的顾客熟悉一些项目的规则，对此顾客们反倒是无所谓的态度，毕竟这五千筹码本就是赌场赠予。


    新老顾客齐聚一堂。


    穿着定制西装，手带名贵腕表的男人动作优雅至极，或独自一人或与好友结伴。


    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把西装外套扔在椅背上，衬衫领口被汗水浸得发皱，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垂下来，黏在满是油光的额角。


    赌红了眼。


    狼狈至极。


    可没有人想要离开，这是金苹果的魔力。


    或许是输了钱，绅士形象不在，男人瘫在沙发上，指间夹着快烧到尽头的雪茄，火星烫到皮肤也没反应，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了内脏的标本。


    换了班的荷官数筹码的动作依旧利落，只是眼角的余光掠过那些失态的男人时，像在看一群困在玻璃缸里的金鱼。


    向晚澄安静地跟着赵清浔，存在感很低，带着随行人员进来的顾客也不少，金苹果同样以顾客标准对待。


    甚至有过一位顾客的司机赢得百万的消息，更多人对金苹果趋之若鹜。


    稍微熟悉了一些，便不再需要工作人员，自行游玩即可。


    “随便玩，赢了你的，输了算我的。”向晚澄与赵清浔耳语。


    “好。”赵清浔不过问她要去做什么，还真认真玩起来，他以前并没有玩过这些，也不会，仅仅是刚刚听了一轮讲解而已。


    向晚澄说完便往楼上去了。


    这种情况也常见，为了更痛快地玩，让随从去楼上预定房间，直接吩咐工作人员也可以，但更多的都喜欢让自己人来做事。


    以此彰显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