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Allergy 14

作品:《她对恋爱过敏

    晚上洗完澡后,边月白毫无坐像地坐在座椅上,背后垫着一个靠垫,腿架在桌上,下面还垫着一个靠垫。


    戚慧提着小蛋糕回来就是这么个场面。


    “你怎么回来了?”边月白眼珠一挪,看她。


    戚慧将蛋糕放在她桌上,嘴上胡乱讲着,“想你们了。”


    看见她手里东西,边月白喜形于色,拖着腔调明知故问,“这是?”


    “我男朋友买来孝敬你们的。”


    三人支起桌子,打开蛋糕放在中央,四寸也不过巴掌大小。大家围坐在桌前手里举着小勺子一点一点珍重地消灭着。


    戚慧戳戳她脸蛋儿,问:“今天不开心啊。”


    “你听谁说的,没有啊。”边月白注意力全在蛋糕上。


    戚慧跟符瑾对视一眼,尝试开口:“我们前年那个保研的学姐宋蕾你知道的吧。”


    “知道。”


    “她就因为公示期间随口跟同学说了一嘴结果被人从中作梗搞得校方那里撤销名额。”


    边月白抿掉勺子上的奶油,盯着桌面,“你知道今天的事情了?”


    戚慧一顿,怕她听了不舒服,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不说了。”


    边月白抽了张纸巾将勺子搁在上面,摇摇头轻声道:“我知道你这是在关心我。你说得道理我都懂,你放心都是小事。”


    她捏紧拳头,手肘一提,“不就是考研吗,我可以的!”


    符瑾赞同:“对!”


    -


    虽是这么说,但室友总觉得她会想不通。为了照顾边月白情绪大家纷纷说要将聚餐提上日程,先吃一顿,等大家尘埃落定之后再一起搓一顿大的。


    边月白说不过她们,就这样决定下来,定在学校前门的一家火锅店。但对于边月白和符瑾来说,这一周两顿“大餐”过于奢侈了点。


    为了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照顾,边月白主动请大家喝奶茶,就火锅店边上那家。落座点好单之后,统计了下大家口味在小程序下单,等会儿去拿。


    今天好像外卖在搞活动,前面排单很慢。她们都吃了有一会儿了才显示可领取,边月白擦了擦嘴起身,“我去拿。”


    “我陪你!”毛霏霏将毛肚胡乱往嘴里一塞就要作势起身。


    “不用了你吃。”边月白压着她肩膀坐下,拎起外套就走,“你们先吃,别等我。”


    三人:“好!”


    白天出着太阳不觉得,但到晚上温度降下来,边月白一推开火锅店门,风灌进领口就感觉到冷了。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捋了下被风吹得胡乱飘散的头发。


    奶茶店就在门口右侧第三个店面,边月白低着头在手机界面山调出取餐码,一个没留神撞上了人。


    那一瞬间,鼻尖瞬间被一种清爽的、类似于雪后松木干燥又清凉的气味占据。


    隐隐的,总觉得很熟悉,像是在记忆力存在过的味道。


    边月白轻道了声“对不起”,抬头撞入一道晦暗不明的目光,说不清为什么神经一下被拽得紧紧的,当下那一刻说不出多余的话。


    柯弋头发也被吹得凌乱,黑色风衣鼓动发出声响,领口的衬衫领角被吹起,轻刮着他下颌。


    忽然意识到应该是天色太黑,加之他穿着一身黑,一时没分辨出来才撞上了。


    “又见了。”他垂眸,轻声淡道。


    最近见到柯弋的频率真的很高,高得她都有点脱敏了。过了一晚上再次看见,心情都平静不少。


    边月白不禁感叹,她成长了,不再是那个容易情绪波动的人了。


    “嗯,我来拿奶茶。”边月白饶过他,直奔柜台出示取餐码。


    店里此时也就一个店员,显然人手不够。应该是还没帮柯弋点完单,店员朝她笑了下转而问柯弋,“帅哥不好意思,你点的杨枝甘露的西米没了,如果你还是要点可能要等一会儿,要不换一杯?”


    “换一杯吧。”柯弋随便指了一杯。


    店员将小票给他之后才帮边月白打包,而她两手扒在柜台边缘翘首以盼,并不想主动去跟柯弋搭话。


    “寝室里人一起吃饭?”他状若无事地问,向前一步靠进柜台,手肘虚虚磕在台面上,指尖离她的不近不远。


    边月白接过奶茶的动作一顿,眼眸微动,慢慢拎着袋子收回手垂在裤边,内心深处不断涌现出各种情绪,最后她深呼吸过后还是讲出了原因。


    “对,庆祝我找到实习了。”


    有句老话说得对,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真当说出口后,边月白忽然感觉压在自己心口的那些石头忽然被扫走。


    她这才意识到越是不想说的事情越是容易困住自己,一旦说出来就会发现,也没什么,真的是自己将自己困住了。又觉得自己这样跟人较劲的行为,既没有意义,也很愚蠢。


    柯弋一愣,似乎意识到什么,隔了一会儿才说:“恭喜。”


    “也恭喜你保研了。”边月白挤出一个假笑,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你知道了?”他对她会知道这件事似乎有些意外。


    边月白手指将袋子手提柄搓成一条,尽管克制了情绪,但一出声这语气还是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那你既然保研了为什么还能分配到学校的自习室。”


    意思就是,你不考研凭什么还占着这么宝贵的位置。


    柯弋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冲,打量着她的神色,“啊”了下,然后不急不徐地解释。


    “那是我朋友的位置。他临时准备出国了,原先分配到的位置空出来就让给我准备今年上半年的竞赛。”


    边月白怔住,竟然是因为这样吗?


    心里最后那点不满随着他话音落下也即刻消散,不如说她在选择开口问出自己疑问的那一刻,就已经尝试在跟自己和解了。


    “没事吧?”柯弋敏锐地察觉到她此刻脸色并不好。


    边月白收回思绪,尽管一时还是无法消化好情绪,但强装淡定牵了牵嘴角道:“能有什么事啊。”


    “帅哥,您的柠檬茶好了。”


    此时店员在喊他,把做好的奶茶跟吸管放在台面上。


    “那我也先走了,还没吃完饭呢。”她摆手。


    柯弋迟疑两秒,点头但没去拿奶茶,定定地看着她刚走出去两步,脚步顿住,又转回来,拉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杯杨枝甘露递到他面前。


    见他不接,边月白还晃了晃,催促道:“拿着啊。”


    “你室友没事吗?”


    虽这么说着,柯弋诚实地接过了。


    “是我的,没事。”边月白拿走店员放在台面上拿杯,不知道心虚什么劲儿仓促瞄了眼他,小声说道。


    “刚刚不好意思,我最近情绪不好,当作是赔罪了。”


    不只是刚刚,还有好多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把你想的很坏,把很多不好的情绪都归咎在你身上。


    也幸好,这些你都不会知道。


    边月白在心里默默补充。


    “没事。”柯弋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那杯黄澄澄的奶茶,杯壁的水汽沾湿他的手掌心。


    再抬头女孩儿似乎轻松了许多,眉间舒展开来。有些东西在心中慢慢清晰起来,柯弋好像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躲着自己的另一个原因了。


    “先走了。”


    “嗯。”


    边月白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保温袋,步伐轻快,走到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门口转身,利落地推门走进去。


    -


    时间到周一,边月白正式开始实习。


    并没有想象中的忙碌,连带教律师也没见着。因为他临时出差,把边月白丢给了另一个律师。


    对方很忙没空手把手教,她直接扔给边月白一叠卷宗,告诉她自己去研究,研究不明白就去查发条,看相关判例。


    律所中的人都在一种焦虑氛围下,但边月白那一周基本是放养状态。每天到了下班时间,大家都在加班。边月白不好意思下班就在位置上多坐了会儿才走。


    很多时候都处于一个迷茫的状态,因为没有人提点她。


    一周都在翻法条,查资料,尝试仿照律所模板写材料中度过。


    好不容易到周五晚上,其他两个室友复试结束提议出去玩,边月白倒是还好,相反符瑾一周下来累成狗。


    符瑾:“你们去吧,我现在就是赛博尼姑,对这个世界毫无欲望可言。”


    边月白:“你们律所这么忙的吗?”


    符瑾一脸高深莫测,“你才第一周,再多上两周班你也有机会感受到的。”


    这话带着幽怨,从远处传来,跟诅咒似的。


    边月白听着不由打了个哆嗦,忙让她住嘴:“你别乌鸦嘴。”


    其实都不用两周,周末一过她带教回来就开始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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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上次在电梯间遇上的那位,全名卢成天,本科跟她同校但大她六届。


    两人上周就加了联系方式,沟通仅限于边月白帮他接受了两次文件和扫描了一次文件,总体来说在帮他打杂。


    周一。


    第一次见面,简单聊了两句丢给她文书校对工作。边月白下午校对完成放他桌面,没有反馈。


    周二周三。


    全在重复这种无意义的工作,只不过多了个案例检索。做不完,依旧没有反馈。


    周四终于约她聊天。


    “前几天工作上有问题吗?”卢成天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鼻梁上挂着眼镜,神色平淡问她。


    但边月白看着他感觉有些莫名威严感,就像是学校那群老师。


    边月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之后掏出小本本,一边翻一边问自己记录下来的问题。


    卢成天看着她这副有准备的模样也有些吃惊,但一听到那些小儿科般的问题又有些头疼,一面在内心吐槽一面帮她解答。


    但仔细一想,自己也是这样的职场菜鸟过来的,卢成天语气也不禁缓和下来。


    讲完后,卢成天问她:“听懂了吗?”


    “嗯嗯!”边月白眼睛亮亮的。


    “下次有问题及时找我,不要自己蒙头做事。”卢成天说完又补了句,“但别拿特别蠢的问题问我,懂吗?”


    边月白斩钉截铁道:“懂!”


    回到工位之后继续完成之前工作。多亏在茶水间遇到的那位女律师的提点,边月白改正方式后检索效率提高不少。


    下午在工位被卢成天叫走接见当事人,当事人是他朋友,边月白的工作就是倒水和学习。


    但不知道是不是边月白多想,那位当事人看她的眼神让人有点不舒服,细想之后又没有缘由。


    只能作罢。


    一聊就是两个小时,边月白长久坐着腰酸背疼,等陪同卢成天将当事人送走之后才敢松懈下来,跟着卢成天回去,正揉着肩膀。


    就听见前面的人冷不防来了句,“这就受不了了?”


    边月白收回手,正色:“没。”


    “过来跟我拷资料,起诉状你写。”


    边月白指着自己,惊讶道:“就我??”


    卢成天笑着告诉她:“对,就你。”


    边月白脑子里只有,真是要命了。


    -


    活是不能不做的,尽管有预感过程会很痛苦,但没想到会这么痛苦。


    两天下来,边月白感觉自己被吸干了精气似的,那样子跟上周五强撑在底下开着电脑工作,嘴里吐槽着自己是“赛博尼姑”的符瑾一模一样。


    每晚回到寝室跟符瑾默契对视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无奈笑出了声,一副命很苦的样子。


    周五难得碰上卢成天准点下班,一看她这个实习生还跟着在那加班,赶她回校。理由是加班也没加班费,趁着周末赶紧先去玩会儿,不过边月白是抱着材料离开的。


    跟着人流走出地铁站的时候,边月白都有些恍然,今天回来天居然还是亮着的。


    面朝着西侧落日,金色的余晖打在身上,充盈着她酸胀的眼,明明那么平常普通却又特别震撼。


    正当边月白走出两步,神思还有些游离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将她拉回。


    “边月白。”


    音色清润纯粹,恰好落在少年青涩与成年低醇之间,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听起来却格外惹人注意。


    边月白位于台阶之上,随着低头目光顺势落下。


    远方天际线的光骤然变淡,近处背光的人才得以看清面容。


    柯弋今日穿得休闲,双手插兜,神色轻松站在人群中。身侧几个男生嬉闹打趣,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晚上去哪儿玩。


    在他清晰地唤出她的名字之后,他身边的笑闹声微顿,同时好几道视线一时间落在她身上。


    两人视线在空中静静交汇,形形色色的乘客在地铁口进出,穿梭在两人之间。


    边月白都有些纳闷,学校这么大,怎么在哪都能遇见他?


    不过遇见又怎样,他们只不过是点头微笑的关系罢了。


    肩上的托特包缓缓滑落至手弯,她下意识收紧了手臂中抱着的材料文件,这才有所行动。


    边月白走下台阶,高跟鞋踩在台阶石面上发出响动,同时回以微笑,礼貌却带着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