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Allergy 21

作品:《她对恋爱过敏

    柯弋本校保研,导师已经提前联系选定。昨晚导师临时跟他说今早研究生开组会,让他也来听听,早点感受下研究生的节奏和生活。


    大早上开会就算了,定会议室的师哥还没协调好时间,不小心跟人家辅导员给班干部开会撞上。


    柯弋悠哉游哉赶到的时候,两方人马吵得可厉害。还好在急眼的前一刻教授和辅导员一同出现。商量之后各退一步,又找了其他学院的辅导员帮忙多开了一间会议室,这才罢休。


    起太早,本就有点起床气,又在那么嘈杂的吵架声里站了二十多分钟,柯弋此刻气场低到任何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此刻很不爽。


    他冷眉冷眼地看着这场闹剧从开始到结束,最后跟着进入会议室开会。


    那种焦躁的情绪更是在结束后,出了教学楼,没走两步撞见有个卷毛男跟边月白纠缠不清那画面,达到顶峰。


    本想着贸然插手可能会引起边月白不满,柯弋双手抱胸站在他们政法学院的门口眯着眼看了会儿,直到那双咸猪手拉上她的手腕,神色慢慢沉了下去。


    所以,他再也没管那么多,出声叫了她的名字。


    -


    是借他手逃离这个尴尬又恼人的境地也好,还是鬼迷心窍了一瞬也好。对于边月白来说这都不太重要,结果最重要。


    边月白维持了表面上的客套,朝着郁阳朔丢下一句“有人找”就离开,小跑到柯弋身边,轻扯了他衣角一下。


    “别往后看,先走。”


    “好。”


    走出一段距离后,边月白回头看了眼,确定已经避开郁阳朔。她才呼出一口气,扇了扇被晒得有些红的脸颊,“谢谢啊。”


    柯弋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走了两步后又说:“光说有什么用?实际一点,请我吃饭吧。”


    边月白反应了几秒,爽块道:“也行。”


    -


    从上次吃夜宵就可以看出,柯弋并不挑食。请客吃饭的地点就由着边月白喜好来了,本想着天热吃点凉面或冷面什么的。


    但无论吃什么,店里都基本设有空调。


    最后决定去吃校门口的日式拉面馆,淡雅的原木色空间,吧台前一排座位,适合一人食。他们到的早,还没什么客人,挑了中间的位置入座。


    点单的时候问了嘴才知道柯弋没来吃过,边月白主动推荐。


    “能吃辣吗?他们家地狱拉面也很好吃。”


    “不太。”


    “好吧。”边月白摸摸鼻子,又指了个,“那味增豚骨呢?他们家汤底很好吃的。番茄牛肋条呢?”


    “豚骨吧。”


    “好的!”


    边月白在小程序里下单付完钱,就将手机置于桌面上,贴心的要来茶杯给两人添上大麦茶。她站在太阳底下好久,实在渴就自顾先喝起来。


    柯弋也拿起台面上的茶水,忽地问了句,“刚刚那个人是谁?”


    边月白放下茶杯,瘪了瘪嘴,“之前大二上那段时期吧,暧昧对象,差一点谈上。”


    说起来还有点后怕,这样的人要是谈上,定会给心里添堵。


    店老板拿了几小碟东西上来,一碟是内酯豆腐上面淋了芝麻酱,一碟是凉拌裙带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柯弋自然地接过后放在两人面前,把茶杯往前放了放。


    看见他如善从流的举动,边月白在吐槽之余还说了声“谢谢”,拿起小勺挖下一小块豆腐,忙着说话没往嘴里送。


    “而且你知道他说我什么吗?说我到现在还单身是因为对他死心不改。”


    “他懂什么啊!我疯了吧我等着他回头,我那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


    边月白翻了翻眼皮,把面前的内酯豆腐戳了个稀烂。


    听到一半,柯弋觉着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人扯了一下,酸酸胀胀的,无处宣泄。这种感受很不好,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眸。


    她是坦荡的,毫无心思的将他看作一个倾诉对象。


    可是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这话当着他面说了出来,哪怕她对他的心思毫不知情。


    不过这件事,同时也警醒了柯弋。


    如果不主动,等她来发现,基本上没戏。


    没几个月就要毕业了。


    之后呢?还有机会给他吗?


    想到这,柯弋撑着脑袋看着她的神情渐渐变了,脱口而出。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结合上一句话,边月白很难不往那个方向上想。


    怎么可能,一定是他在开玩笑。


    可侧眸看去,他此刻神色认真极了,连那双眸子都充斥着一种晦暗不明的情绪,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呼吸一滞。


    边月白磕巴了下,“你、你挺好的啊。”


    他侧过身来,俯视着她,慢慢靠近,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气音,“可是你说过我很好看,不是吗?”


    从旁人看来两人只是凑在一起讲悄悄话。他的语气也很认真,看不出半分别的心思。


    但是太近了,边月白有些受不了,往后撤了些,喉咙有些发紧。


    “你说在你的梦里......”


    梦??


    梦!!


    边月白脑子里的弦骤然断裂,抬手捂住他的嘴,嘴张了张,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随后咬着唇,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一眼又是羞恼又是心虚。


    哪有人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把这些话说了出来的?


    这件事过去一个多月,再次被他提及,似是控诉。


    边月白此时心里乱糟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选在在这个时间点旧事重提。此刻巨大的羞愧感此刻正主导着她,蒙蔽了她对其他情绪的感知。


    她就做错了这么一件事,还真就过不去了。后悔了,当初就应该离柯弋远远的,她也不是就缺这么个朋友。


    柯弋看着她瞳孔轻颤,晃着光,粉红色瞬间从脖颈爬上脸。此刻好像那次醉酒后两人的模样和动作。


    他头侧了下躲开她紧捂的手,忽略掉她此刻想杀人的眼神,借着开玩笑的语气。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考虑下——”


    “诶小心烫嘞——面来了!”


    话被一阵吆喝声打断。


    紧张的气氛被打破,边月白发紧的心脏松懈下来,这店长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她眼睛一亮,收回怪异的动作,笑着去接老板手里递过来的面。抽了双木筷正准备开动的时候,又感觉到身边那道视线如有实质,让她无法忽视。


    顿了下,边月白硬着头皮看过去,只抓住了柯弋神色幽幽地用眼尾扫了她的那一眼,随后没再多说,抬手去端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生气了。边月白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嘴:“你刚刚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他语气平淡无波。


    -


    两人默默低头吃面,坐得不远不近,谁也没说话。周遭环境嘈杂,显得他们之间沉闷压抑的气氛更加差劲。


    边月白心里有点烦。


    旧事重提,她都没找他麻烦呢。反倒是他先沉着脸,生怕她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似的。


    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人特别不爽。


    然而,这种烦躁在接下来达到顶点。


    边月白点了辣味豚骨拉面,没吃两口就辣得眼角挤出泪花,呛了两口,叫柯弋帮忙拿一下手边的茶壶。他却像没听见一样,连头都不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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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边月白心里冷笑:这狗脾气。


    她撂下筷子起身刚要去拿水,柯弋却突然伸手拿过茶壶,替她倒了满满一杯,低低地叹了口气。


    看着斟满茶水的杯子,也知道他是在递台阶。


    边月白扫了眼,重新坐下,撩起头发挽到耳后继续吃面。只是头发未扎,一有动作就落下来,不断滑过脸颊和脖子。


    她本就心烦,这一下又得时不时抬手去拨弄,几次下来更是越吃越烦。


    柯弋什么都没说,忽然起身走开了。过了没多久,他又悄无声息地回到座位。


    边月白还在跟他怄气,没去关心他究竟去干了什么,又捋了下从耳后跑出来的发丝,挑起面吹气。


    吹凉后,塞进嘴里一大口。


    刹那间,肩侧多出陌生触感和温度。吓得边月白咬断了面条,猛地看去,头发顺着她的动作滑到背上。


    正好如了某人的意。


    等边月白反应过来,头发已经被柯弋捋顺握在掌心,脑袋动了下,却被他淡漠的声音定住。


    “别动。”


    他动作很快,没两下头发在他手下挽起。


    烦人的诱因被解决,边月白讶然地转过身来,又慢慢露出一丝狐疑。


    “跟你道歉。下次不说了,别生气了。”他说。


    边月白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其实本身也没多生气,被他这么一说,心里那点气也熄灭了。


    柯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替她捻了下发丝。


    冰凉的指腹无意触碰到耳后娇嫩肌肤,让边月白瞬间睁大了眼。她极度不自然地错开目光,很克制地稳定呼吸。


    可是,很显然他的举动,已经过界了。


    普通朋友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


    柯弋却一言不发地做完这一切,神情自然得像是只是顺手添了杯水那么稀疏平常。边月白看着他发怔,不知道从何开口,若是把心里的疑问直接说出口,这气氛八成就要僵住。


    还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复杂。


    可她越想,心头越憋着一口气。


    他难不成对谁都这样吗?这么随便的?


    有点委屈,又好像夹杂着别的什么情绪,在心底悄悄滋生。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两人各自默默低头吃着面,谁也没有说话。桌面上,他们的手肘之间隔着两个手机,像是一道无形界限,不容打破。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吃完饭,柯弋添了一杯茶水。边月白则从台面上的糖果罐里顺了一个薄荷糖。撕开,含进嘴里咬碎。


    身后走过跌跌撞撞一人,猝不及防撞歪了边月白的椅子,拉出好大一声凳子腿和地面的摩擦声。因为这份冲劲,人也往前冲了一下子,靠在桌沿上的手臂一扫,桌面上的杯子倾倒。


    柯弋下意识去扶稳她的椅子,另一只手解救了两人的手机,搁置在他那一侧。


    还好茶杯里的茶水不多,只洒落了一小滩水渍。


    边月白皱眉看去,居然还是个醉汉,大白天就酒气冲天。连句道歉都没有,不由得有些赧然,但不敢去招惹这种人,随即作罢。


    不过这件事同时让边月白找到借口,顺势提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想离开的念头。


    “走吗?”


    柯弋半阖眼皮,松开扶着椅子的手,“走。”


    边月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那么急切的想离开,但她不想被情绪掌控,迫切地寻找一个出口。


    她站起身来,拿上台面上的论文和手机,再次确认了没有落东西才等着柯弋起身。


    看着她紧缩的眉头和躲闪的目光,柯弋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她手里冒出半个头的手机。


    停顿两秒,将桌台上另一部手机抄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