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15
作品:《别动我的功德值》 白斐默默站在阴影处,看着余霜哭完,马魏林带着她上了车,扬长而去。
白斐独自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夜色渐黑,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今晚没有活。
运动鞋转了个方向,几乎无声地踏进小路,女孩的背影逐渐融进了夜色里。
路的另一头,一直悄悄观察着她的何阳见状立刻悄悄跟上,可等他拐进白斐消失的地方,却愕然发现这是个死胡同。
而白斐,已经没了踪影。
同一时刻,横跨半个城的另一处小巷,浓郁的黑暗被撕开,一双白色运动鞋踏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苍白瘦弱的少女。
她的视线慢慢滑过整个小巷。
破旧的砖房,巨大的拆字,矗立的钢筋,白色描绘的人形,还有拉起的警戒线。
她回到了案发现场。
此刻恰巧也是晚上七点,白斐走到钢筋前随意坐下。
余虎生前跟着马魏林没干什么好事,仅有的那点功德值都给了白斐,现在估计正在某个地狱里受刑赎罪。
白斐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余虎说要把所有的功德值都给她,条件是帮他看护着点余霜。
“霜霜从小耳朵不好,很依赖我,我怕我走了她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求求你了,只要偶尔去看一看她,看看她有没有被人欺负就好。”
一个人生前能攒多少功德值都取决于曾做过多少好事,而余虎那点为数不多的好事,都是为余霜做的。
他在尚且懵懂的年纪就失去了父母,被迫成长,一手把妹妹拉扯大,自己衣服破得不成样子,却也要给余霜买精致的白裙子,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白斐并不觉得余虎是什么好人,他疼爱妹妹,却也为了赚钱帮马魏林伤害了不少别人的家人。
她也不想给他这个人下什么定义。
她只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马魏林不能留在余霜身边,他的罪必须自己来偿还。
白斐伸出手掌,手心出现了一面小巧古朴的镜子,镜面模糊泛白,照不出人影,镜背呈暗金色,刻着道简单的曼陀罗花纹。
这是鬼灵镜,长年在忘川河中浸泡,可再现往日影像并复刻到人间载体上。
很贵,所以白斐是蹭的墨非的,作为代价,她答应了要给他做几天纹身助手。
白斐凝神静气,把鬼力凝聚于左手指尖,在镜面上画了个繁复的印记。
鬼灵镜随着她指尖的移动逐渐亮起幽绿的光彩,模糊的镜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画面一点一点开始显现。
马魏林的身影出现了,他哆嗦着尖叫,一把拉过旁边余虎往前一推!
鲜血,惨叫,还有虚弱的呼救……
“白斐?”
平地一声惊雷乍起,白斐凝聚的鬼气瞬间散开,鬼灵镜上的画面迅速扭曲变淡消失。
啪嗒一声脆响,鬼灵镜的镜面碎成了无数片。
碎了……
这他爹的整整值两千功德值!!!
怒气瞬间飙到顶点,白斐猛得一转头,果然看见了季行也。
他站在警戒线外,微微皱眉看着她,似是疑惑,眼角下的泪痣在月光下尤为明显,像是过分漂亮的杂志画。
过于养眼的画面也不足以平息怒气,白斐的嗓音几乎咬牙切齿。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呢,你又是来干什么?”
季行也伸手拉高警戒线,从下面穿了过来,神色坦然从容,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停在离白斐半米远的地方,微微垂眸,看向坐在地上的女孩。
她像往常一样穿着深色的运动服,头发随意扎成个马尾,就这么坐在地上,一条腿支起,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和凝固的血迹。
似乎是没听清或是懒得回,她没搭理他的问话,只低头看着手中那面碎裂的镜子,平常的云淡风轻都消失不见,眉毛鼻子皱成一团,好像很心疼的模样。
明明一个小时前才刚见过,可他总觉得她和一个小时前的她又不一样了,每个表情都很新鲜,让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在她身上驻足,出口却又是另一番话。
“听说很多凶手都会回到自己的作案现场。”
白斐拿着镜子的手一抖,有点无语。
“你不会还觉得是我干的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不是也回来了吗?那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是凶手。”
“可以。所以我建议我们一起找证据,证明彼此的清白。”
白斐被他的逻辑气笑了,抬头却见季行也向她伸手:“起来,地上脏。”
面前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就在不久前,他就是用这只手急匆匆地推她离开,想要替她顶罪。
想起那时他孤注一掷的表情,白斐莫名觉得好笑,怒气也消弭了一半。
她没伸手,反而随手拍拍身边的地面。
“坐啊。不是说要合作吗?这里没有新的证据了,坐下讨论下吧。”
她只是随口逗逗他,并不觉得这重度洁癖的大少爷会真的坐下。
没想到的是,季行也只犹豫了两秒,居然真的就这么在她身边坐下来了。
白衬衫的后摆垂到地上,很快就沾上了尘土,他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搭在腿上,学着她的样子尽量显得自然。
两个人的膝盖隔着衣料碰在一起,陌生的触感侵染,有一点轻微的痒意,白斐突然觉得,这巷子好像有点太窄了,坐两个人竟也有点挤。
季行也问她:“你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本来有的。”
“?”
白斐岔开话题:“你呢,有什么发现?”
季行也指了指巷子斜对面,大概两三千米远的几幢高楼:“那里是个办公楼,可以查查有没有人刚好拍到或者看到什么。”
“这么高的楼,得有几千人吧,警察也没办法一一盘问吧。”
“那是我家的公司。”
白斐:“……”万恶的资本家。
“这片地方原来的承包商跑了,没人继续开发,我爸本来想一起买下来扩建产业园,但是后来听说这里发生过一起挺大的命案就作罢了。”
“听说在那之后,就经常有人听见这条巷子里有古怪的声音,像是有很多老人在哭似的。”
白斐没有搭话,她知道这起案子,甚至还刚刚亲手把受害人们送进了烈火之中,想必以后,不会再有人听见哭声了。
“既然有这种传说,那天你怎么还放学不回家跑到这里来?”
季行也轻咳了声,移开视线。
“齐克带我来的。”
“你很信任他?”
“我们……曾经是朋友。至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季行也微微仰头看向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我爸妈很少不让我出门玩,那时候,我只有他一个玩伴。虽然他总是喊我少爷,但却不像别人那样只会恭维我。”
“后来他爸爸辞职了,他也一起离开了。我们还保持着联系,但我知道,他不是只有我一个朋友,他有更多能和他玩得来,有共同话题的朋友。”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却没什么温度:“也对,和我做朋友挺没意思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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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能干。”
他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格格不入。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好像套上了层面具,客气又小心翼翼,从不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心脏,而面具之下,他们眼中的轻蔑或是惋惜藏得并不干净,令他厌烦又无力。
白斐问:“你来找证据,是想帮他吗?”
季行也的目光从月亮转向白斐,深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似乎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嗓音坦诚而直接。
“不,是想帮你。”
“虽然爷爷发了话,但是那个叫何阳的警长一直在暗中调查你,他已经在你家门口蹲守好几个晚上了。”
白斐是知道这件事的,但她不是很在意,顶多晚上上班时从出门那刻就保持鬼魂状态。
“蹲就蹲呗,我也没干什么坏……。”
“白斐,你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甜甜,周老师,司机,余虎,每一次你都在场,每一次你都那么冷静。”
季行也的视线慢慢扫过她的每一寸脸庞,犹如实质般锋芒毕露,尖锐刺骨,像是想把眼前的女孩一寸寸剖开看个分明。
这一刻他暴露出来的攻击性强烈得几乎让白斐下意识想召出剑来,但不过三秒,季行也又别开了视线,气质懒散下来,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你不是个坏人。”
“万一,真的都是我干的呢?”
“那我也会帮你,我们现在也算朋友了吧?我一向很护短的。”
季行也说出这种三观不正的话时表情也很平淡,就好像天经地义一般,却没有看她,说了就想起身,像是怕她否认什么一样。
白斐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重新摁坐在地上,看在良叔的面子上,难得严肃地警告这个法外狂徒预备役。
“少年,你这思想也太危险了。助纣为虐这种事算大罪孽了,赎罪三百年都不够的。你要不好好学学法呢?”
“还有那天,要不是我来了,你都快把那小子的脖子划穿了!”
白斐至今记得季行也那天疯了似的样子,满身戾气,满手血腥,比起那些失去理智的恶鬼也不相上下,白斐毫不怀疑,要不是看见了她,他极有可能真的下狠手。
可她难得多管闲事苦口婆心,季行也却神色恍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只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斐手指收紧,又问了一遍。
“听见了没有?”
季行也没说话,他抿着唇,垂眸看着扯着他领口的手指,指尖苍白的皮肤因用力微微发红,像是不耐烦,女孩扯紧了他的领口,指骨不经意间贴住了他的颈部皮肤,冰冷的寒意蔓延进他的喉管,让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同时,为了防止他逃跑,他的大腿被白斐的膝盖用力压着,女孩太瘦了,略尖的膝盖骨压进他的大腿,传来细微的疼痛和凉意。
离得实在太近了,季行也甚至能感受到女孩的呼吸打在他的下巴上,气温略冷,却反而让他那块皮肤的温度升高了几度,泛上一点薄红。
上次的感觉再次袭来,季行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喘不上气。
为什么?他又在害怕她吗?
可是他明明已经把她当朋友了啊。
朋友……是了,白斐还没有回应他的话,他一定是在害怕她拒绝他的请求。
见季行也迟迟没有反应,白斐为数不多的耐心耗尽,她刚想松开手,却看见季行也仰头看向她,眼睛亮亮的,透着幽暗的光和微不可查的期冀。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们,算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