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入宫

作品:《茶倾朝野

    “腿上只是磕着了,这点小伤涂点药就好了。”


    她更关心范子睿他们,“范子睿是你表弟,你将人下了诏狱没事吗?你要怎么处理?”


    萧宇承嫌恶道:“他是齐王的表弟,可不是我的表弟。”


    萧宇承生母乃当朝德妃,确实跟范子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算亲表弟。


    “那这事闹大了,你会受牵连吗?到时候会不会还要处理我与韵姐姐?”


    萧宇承原本带着怒意的冷峻有一瞬的皲裂,“……原来是忧心你自己。”


    ……


    方才徐掌柜受伤后就已经叫了大夫,人就在天香楼,所以很快赶来了。


    不等苏瑾棠绞尽脑汁辩解一番,萧宇承起身就走,到门口又折回身来,嘱咐道:“安心养伤,外面我会处理。”


    大夫为她清理了伤口,敷了药,书晴带来了干净的衣服,又道着谢将大夫恭恭敬敬送出去。


    苏瑾棠紧绷的弦松懈下来,任由自己在酒意下懒散昏沉起来,书晴来给她更换染了血的衣衫。


    “韵姐姐呢?”


    书晴一时欲言又止。


    苏瑾棠顿感不好,又挣扎着撑起身来,焦急道:“她人呢?”


    “姜姑娘被秦王殿下带走了。”


    “什么?”苏瑾棠只觉筋疲力尽,心却又揪了起来,“带去哪了?”


    不会下诏狱了吧?


    书晴去扶她,怪自己多嘴,“小姐,姜姑娘其实交代了让我先别告诉您,让您先休息。”


    “你既然说了,就一五一十告诉我。”


    “姜姑娘当时跟我要了一件外袍,披上后就去找了秦王殿下,我离得远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依稀听得一句‘不能总让阿棠护着我’,因这句话姜姑娘吼得大声了些,后来姜姑娘来交代我好好照顾你,就跟着秦王殿下与禁军走了。当时走的时候姜姑娘并不是被禁军押着走的,秦王殿下还吩咐备了马车,应当……无碍吧?”


    也是因此,书晴才没有马上来报。


    苏瑾棠一时也不懂姜韵枝要干什么,只希望她做事别冲动。


    “秦王没说什么?”


    “殿下只说让您与徐掌柜一同在店内好好养伤,这两日不要出门。对了,殿下还留了几个人手在门口,只说是查封天香楼。”


    名为查封,其实也算是护着他们吧。


    苏瑾卸力往榻上仰躺而去,现在这局面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只后悔方才萧宇承在时没有跟他要个护她们周全的承诺,一面又想,他都把范子睿抓进诏狱了,总不至于再为难姜韵枝吧。


    “书晴,你代我去看看徐掌柜,有什么情况都来报我。”


    不知是那几碗酒,还是大夫给她开的药的缘故,哪怕思绪繁杂,没等书晴回来,苏瑾棠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


    五日后,天香楼解封。


    这些天在皇城人们津津乐道两件事:第一件事,卫国公嫡孙范子睿的婚事吹了;第二件事,开阳侯府的姚世子这辈子都不能再科考了。


    苏瑾棠生生等了五日,只因天香楼被查封,他们不能出门半步。


    好在萧宇承留的人手能将外面的消息一一带进来。


    第一日只听到外面许多人在说,范子睿在天香楼闹事,被正在巡街的秦王殿下将人带走下了诏狱。


    当晚范子睿在诏狱中受了刑,大喊冤屈,只说是被姚骏姚世子挑唆才动了心思,想见见千里寻夫的貌美韵娘,这事闹到了陛下那,可陛下向来不喜以权压人欺男霸女之事。


    第二日,范子睿父亲礼部尚书与皇后双双求情,才将范子睿保了出来,其父因“教导无方”而被罚俸半年。


    对于姚骏,陛下只说:且去唱戏罢。


    短短五个字,彻底断送了姚世子这辈子的仕途,意为既然如此爱那戏曲话本,这辈子也不必科考了,专心唱戏就行。


    据说范子睿回去后又被其父狠狠揍了一顿,几天都下不来床。


    第三日,中书侍郎家千金裴婉清被长公主看中,去长公主府做了长史,转头便退了与范子睿的婚事。


    同时,苏瑾棠终于收到了姜韵枝的消息,是她亲笔写的信,只说教坊事忙,准备宫内皇帝寿宴的节目,让她不必担心。


    然而第五日一早,姜韵枝却没来看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养伤时闲来无事思虑过重的缘故,苏瑾棠总觉得心口闷得很。


    “备马车!书晴,我们去教坊。”


    天香楼解封,按姜韵枝的性子应该一早就来才对,除非教坊实在事忙。


    但是没见着人总觉不安,苏瑾棠心想还不如自己跑一趟。


    马车一路飞驰,教坊位于永宁城西北方,穿过热闹的长乐大街,马车走了半个时辰。


    教坊内喑哑声不绝,书晴跑去问了守卫,却沉着脸小跑了回来,“小姐,姜姑娘不在教坊。”


    “怎么会?”


    苏瑾棠两步跳下马车,从钱袋子里颠了几两银子,提着裙摆跑至门口快速塞给门前的守卫,“这两日姜韵枝姜姑娘可有来教坊?”


    守卫顿时咧开了笑容,“二位打听姜大家的行踪?小的只知姜大家三日前来的教坊,昨日便进宫献艺去了呀,至后半夜其他人都回来了,可姜大家寻常也不住在教坊,小的也不知姜大家去了哪里,只知今日不在教坊内。”


    “昨日进宫献艺?”姜韵枝只是来教导琵琶技艺的,为何会亲自去献艺?


    “你确定她昨日进宫了?”


    “这个可做不了假,姜大家愿亲自去献艺,教坊使还高兴了两日呢。”


    苏瑾棠不由得开始心慌,转身就奔向马车,“去秦王府!”


    “小姐,姜姑娘昨日进宫献艺,一直未出宫吗?”书晴担忧道。


    昨日皇帝寿宴,萧宇承肯定也在。


    苏瑾棠握着书晴的手,喃喃道:“我们去问问,先别乱了阵脚,先别急。”


    也不知是在安慰书晴还是安慰自己。


    马车停在秦王府前,幸而护卫未拦,通报一声后马上就放她进去了,这还是苏瑾棠头一回来秦王府。


    护卫领着她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门,亭台楼阁,连廊垂门,绕得苏瑾棠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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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挂念着姜韵枝,苏瑾棠也无心去看这一步一景,只默默腹诽,也不知府宅建这么大干嘛。


    忽的,苏瑾棠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吴于辉。


    只是对方没看到她,隔着一处院子,他在那边的连廊,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很快就拐去了别处直到离开苏瑾棠的视野。


    没有人带着,在秦王府这么大的宅子里一个人快步往外走去。


    说明不是第一回来了。


    苏瑾棠押下心中的疑惑,重新跟上护卫的步伐。


    “前面就是殿下的书房,殿下让您一个人进去。”


    “我不能去吗?”书晴疑惑道。


    苏瑾棠急着去问他,“书晴,那你在这等等我。”


    轻轻敲了门,得到一声“进”,苏瑾棠推门而入,就见萧宇承身着玄色束袖常服,正在练字。


    连个眼皮都不抬,“何事。”


    “姜韵枝昨日进宫了?”


    萧宇承将最后的撇捺写完,纸上赫然是一个“棠”字,搁了笔,才抬眼看她。


    苏瑾棠顿感仿佛被一只蛰伏的狮子给盯上了似的,好像在看困于笼中的猎物,不加丝毫掩饰,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殿下,韵姐姐不在教坊,听说她昨日进宫献艺,您……可有看到她?”


    “嗯,她如今在宫里。”


    萧宇承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在她耳边炸开了一道惊雷。


    苏瑾棠瞪着眼看他悠悠然坐回了椅子,靠着椅背打量她。


    “为什么?韵姐姐她……得罪了宫里的什么贵人吗?她为何……”


    萧宇承轻笑了声,“你不妨坐下来好好想想,大胆地猜。”


    苏瑾棠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不愿坐下,也不愿去猜,几步上前移至他的书桌边,却见到了龙飞凤舞的“棠”字,铁画银钩,最后一捺仿佛一柄利刃,力透纸背。


    不安丝丝缕缕地游遍全身,苏瑾棠恳求道:“殿下,您告诉我吧。”


    萧宇承似乎心情很好,大发慈悲地颔首,“告诉你也无妨,昨晚寿宴,父皇后宫新添佳人,姜美人。”


    苏瑾棠扶着桌子的手臂微微颤抖,死死盯着萧宇承的脸,有一瞬间的模糊,眨眼后又变得清晰,只是脸上滚下两行微凉,清脆地掉在桌面上。


    “你干的。”


    这回不是疑问,苏瑾棠声音不大但是异常笃定。


    “为什么?”


    萧宇承已经二十有一,是第三子,皇帝少说也有四十五岁左右,都够当姜韵枝爹的年纪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姜韵枝不过一名普通乐人,你送她进宫岂不是送她去死?”


    凭姜韵枝自己怎么可能让皇帝收她进宫,还封一个正四品美人。


    “你认为,是我强送她进宫的?”


    “哪怕不是你强送进宫,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功劳?”


    “要论功行赏,倒确实该给我头一份。”


    “萧宇承!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从她踏入永宁城后,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