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有些惊讶，尽管她很早就看出来了沈郁年喜欢檀檀，感兴趣本来就是一段关系拉近的引线。


    两个人彼此喜欢，而且这段时间褚檀檀脸上的开心和幸福她也看在眼里。


    但才一年的时间就求婚了，确实很快。


    等等，许柠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褚檀檀，好奇地问：“沈郁年什么时候跟你表白的？”


    除了过年期间到现在，其余的时间里许柠几乎都是经常性的跟褚檀檀见面的，就算再忙，两人也会隔段时间一起去吃下午茶，如果要表白，她却没有看见的话。


    那只有她和沈郁年去全球旅行的这段时间了。


    然而，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褚檀檀的表情却不像是许柠想象的那样，没告知好朋友、好闺蜜的心虚神色，而是恍然大悟，像是忘了一回事一般。


    瞧着她的脸色，许柠眨着眼睛，问：“沈——他难道没有和你表白？”


    空气寂静，褚檀檀咬着果汁里面的果肉，眼珠四处看了看，嚅嗫：“好像，没有。”


    话一出，许柠：“……”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做，好像没有？”


    褚檀檀看看阳台，又看看手里的半杯果汁，但就是没有看许柠，见状，许柠直接伸手，两只手掐着褚檀檀黑了一点但依旧水嫩嫩的脸蛋子，红唇也被迫嘟了起来，像是动画片里的一部主角模样。


    许柠：“嗯？”


    褚檀檀看见许柠一副不回答就不松开的样子，顿时怂了，嘟囔道：“没有。”


    话音落下，许柠把手从她的脸上拿开，竟然跳过了表白这一个步骤，直接就开始求婚了，想了想，许柠就要说话，这时褚檀檀出声：“没表白也没事，毕竟求婚这事儿我也没答应。”


    许柠的情绪被她吊的不上不下的。


    眨眼的动作比刚刚频繁了一点。


    褚檀檀浑身脱离的倚躺在沙发上，看见头上白净的天花板，阳台的窗帘已经拉开，耀眼的阳光被玻璃削弱了几分，只余淡淡的光影。


    手上无措地揉捏毯子上垂落下来的流苏，声音恍惚：“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结婚呢？”


    “你喜欢他吗？”许柠好似问了一个无用的问题。


    褚檀檀：“喜欢。”


    她坐了起来：“但是喜欢——”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许柠明白她的意思，轻抚她散着的头发：“那就别想着这么多，当下开心就好，其他的，只要你有一丝的犹豫，那就遵从它。”


    对某一件事有倾向性却又下定不了决心的时候，只要有一个出来支持你，那这件事情就会立刻有了答案。


    褚檀檀看向许柠，抿唇轻笑，揶揄道：“所以，柠柠你之前没答应苏黎的表白，也是因为你在犹豫吗？”


    许柠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到了她的身上，愣了愣，许柠点头承认：“我确实在犹豫。”


    褚檀檀挪得更近，几乎要凑到她脸上：“那你什么时候会不再犹豫啊？”


    褚檀檀始终都觉得许柠和苏黎两个人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即使第一次苏黎的第一次表白的时候，许柠拒绝了；可两个人之间相处时的磁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插得进去。


    这个问题，许柠也不知道。


    “不知道，”她诚实的回答。


    青山会馆。


    明明是一起约饭，但房间里的三个人却是在各看自己的手机，梁院文率先受不了，但也只是因为他聊天的人和他有时差而已，除了最上面的一条‘晚安’信息，划下来的都是梁院文的信息。


    一大片绿。


    离他比较近的沈郁年，凑过去看见这家伙竟然在看婚礼方案，直接叫了出声：“沈郁年，你要结婚了！”


    这一声，同样引起了一旁坐着的苏黎的注意。


    视线转过来放到沈郁年的身上。


    沈郁年摸了下耳朵，瞧见两人的表情，很是不经意地把手机屏幕平方着，这个距离，就算再怎么近视，也都能看到上面显示的婚礼的相关信息。


    打广告的人还挺全面，又是指尖不小心的点到了背景音乐的播放键。


    一阵舒缓浪漫的纯音乐再房间里响了起来。


    苏黎：“……”


    梁院文：“……”


    梁院文腹诽，半分钟过后，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人：“你当时是怎么表白，跟我说说。”


    苏黎盯着人看。


    沈郁年：“……”


    他没有说话，看见这样的他，梁院文立刻开始吐槽：“不是吧，这你都不说，你说你私自表白就算了，连跟我们说说那天是怎么回事都不舍得？”


    啧——


    不过就是追着人去玩了一圈而已，竟然都走到这步了，梁院文重新看向还亮着的界面，心里冒起的酸气都要掉了牙，德国那些个大白小子玩起来脸都不要了，偏偏还要假惺惺的披上一层皮。


    想到这，梁院文恨不得立刻去申请航线，虽然他对自己的脸还有身材都很自信，但是，万一栗然看腻了怎么办。


    越想下去，他就越焦躁，可是栗然说这段时间不要去打扰她，在等半个月，很快就到了。


    半个月，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十五天就是360个小时，也就是两万一千六百分钟……


    仇恨的目光移到中间坐着的人身上。


    梁院文不客气道：“快说，不然就别怪我和苏黎不客气了。”


    苏黎没有反驳，忽而黑色的眼珠转了下，他轻声：“你，没有表白。”


    是确定的语气。


    沈郁年还没说话，梁院文就出声了：“苏黎，虽然你被拒绝了，但是嫉妒心还是不要太强，沈郁年要是没有表白的话，他还在这看什么婚礼方案，难道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说完一大段，梁院文对着沈郁年：“不用谢我，我一直都是这么乐于助人。”


    苏黎：“……”刺了梁院文几眼，可惜他当作看不见。


    为了让自己能够成功，脸都不要了，当面就踩别人的痛处来讨好另一个人。


    可惜沈郁年没有看他，反而是向苏黎投去了视线，狭长的眉眼闪顿。


    都不说话了，梁院文先是看看沈郁年，最后又看着了苏黎，这让他不得不开始相信刚才苏黎说的话了，眼睛睁大，问：“沈郁年，你不会真的没表白吧！”


    沈郁年垂下眉眼，亮起的界面开始变暗。


    “我靠，你还要不要脸了，都没跟人家表白竟然还在这儿看起了，”梁院文嘲笑，“看起了结婚方案，晚上回家把床上的枕头去掉几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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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


    手重重地在沈郁年的肩膀上拍着，朝着心脏直插刀子进去。


    “所以，檀檀才会拒绝我的求婚对吗？”


    苏黎：“……”


    梁院文：“……”


    不愧是兄弟，都那么命苦。


    阳光明媚，连吹在身上的风都是舒服的，周末是个好日子。


    许柠安抚好去外地出差的人，这种慢了一秒钟就会弹出无数条信息的感觉，许柠乐在其中。


    “柠柠，晚上和我去看场live吧。”


    许柠：“行，你买的哪场？”


    这个时间，南城几乎每个月都会举办各种的活动，大小音乐会、音乐节之外还有好几场漫展，每次上下班的时候，许柠都能看到好些个装扮惊奇独特的人。


    褚檀檀没直接说，只是道：“晚上我去接你，你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好。”


    打扮得，漂漂亮亮？这句话单看没有那么奇怪，因为之前和褚檀檀去了某个女歌手的演唱会的时候她们也会进行简单的装扮，但是，听着她刚才的语气，许柠觉得，檀檀说的live跟她想的好像不是一个意思。


    虽然疑惑，但是许柠还是按照她说的来做了。


    嘀嘀——


    刚下楼，汽车的鸣笛声就响了起来，许柠看过去，褚檀檀也降下了车窗，艳红的恶魔星标在她的眼角栩栩如生，看起来仿若是暗夜里的吸血女王。


    许柠的脚步慢了下来，坐上车，她问：“檀檀，这个live正经吗？”


    清脆的声音：“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半个小时后，她们到了。


    褚檀檀将钥匙丢得在一旁等候的服务生，服务生的装扮也并不普通，黑白的女仆装箍着男人的身体，头上戴着的猫耳朵时不时的动了动，配着那小白花妆容。


    这个正经，许柠是不相信的了。


    褚檀檀嘻嘻笑了两声，然后拉住许柠，不让她逃跑：“来都来了，我们进去玩玩吧。”


    许柠无奈：“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褚檀檀嘟嘴：“我要是提前和你说的话，你肯定不来。”


    演唱会、赛车、蹦极……这些都是许柠在遇到了褚檀檀之后她才开始接触的，本来以为那些已经足够了，没想到今天又再次给她开了眼界。


    褚檀檀摇晃着许柠的手：“进去吧进去吧，和平常的酒吧没什么不同。”


    摇曳的灯光、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涌进了许柠的耳中。


    若隐若现的透明衬衫，显露里面块状腹肌，黑色绣花丝带蒙住双眼，台上性感的男人配着令人心脏狂跳、喷血的动作，如蛇一般的顶跨扭动。


    耳膜好似都要被震碎了。


    许柠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转头，而她旁边的褚檀檀早已经融入现场的惊叫狂欢中，一双眼睛亮得明显，恨不得多长几双，还不止，在表演者伸手互动的时候。


    许柠看见她揩了人家好大的油。


    点在移动，最后移动到了许柠之前没有去过的地方，苏黎给于致远发信息，让他去查一下显示的地址是什么地方。


    几分钟后，收到回复的苏黎看着手机上的几个字，脸色沉黑，难看到了极点，风雨欲来。


    “沈郁年，让你的人离许柠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