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


    “我确实爱他。”


    许柠承认了。


    闻声，夏舒笑了笑：“所以，你也一直知道他在背后监视你，是吗？”


    所有的东西，夏舒都查了出来。


    许柠回头，好看的双眉紧紧蹙起，来冷声道：“私自进入他人住宅是违法的。”


    见她没有回答，夏舒神色了然，也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惊慌：“那你父亲的事，他知道了吗？”


    话音落下，许柠的心猛地一沉，眉眼锋利：“你告诉他了？”


    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夏舒心一缩，他苦笑：“现在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无耻至极的小人。”


    许柠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打开门，在出去的前一秒，她停了下来，说：“他只是没有安全感。”


    所以想无时无刻都能看到她，这些，在最开始苏黎搬到小区时，许柠就知道了。


    包括，在英国酒店的那一次。


    夏舒定定地望着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之后才恍恍收回目光，他回神望着他站着的这个地方。


    只一年之久，一切都要变了。


    —


    稳住了在苏氏的地位后，苏黎的状态要比之前更耐不住。


    他想要下班。


    他想要回家。


    他想要见许柠…


    但是现在下午上班时间才刚刚开始，苏黎坐在专属于总裁的位置上，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他发了很多的消息，但是许柠一直没有回，忍住要打电话过去的欲望。


    许柠喜欢，好好上班的人。


    在等几个小时，就可以见到她了。


    想着，苏黎熄灭屏幕，把手机放到一边，目光转回到电脑上，准备处理工作。


    这时，外面突然有了嘈杂声，苏黎眉微拧，神色不悦。


    于致远也是为难，苏黎此前吩咐他除了重大工作事项，其余的事一律交由他处理，也不许让人进去打扰他。


    但是，现在要求进去的是刚刚回来的苏氏千金，也是自家老板的母亲，苏聘厘。


    用着最专业的素养，于致远微笑地和面前的人说道：“夫人，老板现在在忙工作，您要是有事的话，请下次再来。”


    被拒绝了多次的苏聘厘也恼了：“这是我爸的公司，我见我儿子还要下次吗？”


    于致远表情不变：“您也知道，前段时间总裁陷入舆论风波，现在还在处理后续的问题。”


    这话一出，苏聘厘心虚了起来，但不过一秒她又硬道：“于，致远是吧，这里我想来就来，想见谁就见谁，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说完，苏聘厘转身就要朝着总裁办的方向走去，见状，于致远连忙上去阻拦，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于致远还能使出手段，但目前的这个人，他除了口头的阻拦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也怪苏黎没有和他细说有关于这位苏聘厘女士的事，但苏黎也想不到，她会来，而且是为了另一个人来的。


    于致远拦不住，他觉得这个月的奖金要没了。


    嘀——


    门被打开了，两人在看到中央目光冷冽的人后，安静了下来。


    于致远退了出去。


    苏聘厘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中闪过恨意。


    很快又掩藏于眼底之下。


    苏黎：“有事？”


    听见话，苏聘厘温婉一笑，把手中的保温壶放到桌上，一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边说道：“儿…阿黎，这几天你工作幸苦了，妈妈专门给你煲了汤，你快来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在声音出来的时候，苏黎的表情就变了，压下烦意。


    他绕过办公桌走了过去，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汤面看起来分外浓郁，金黄透亮的。


    只是望了一眼，在对面坐了下来，没有动，苏聘厘拿着汤勺的动作在半空中停着，看见苏黎的动作，她讪讪地收了回去。


    随即将一碗汤放在了苏黎的面前，还贴心地将汤勺一同配着。


    苏聘厘：“试试妈妈的手艺，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经常给你做。”


    “直接说吧，”苏黎不想跟她纠扯下去，打断客套、虚假的母子谈话。


    闻声，苏聘厘的表情僵了一下，看了看苏黎，双手放回到身前，搅动两下，说：“阿黎……”


    “叫我苏黎就行。”


    表情有些难看。


    苏聘厘笑了笑：“你弟弟也考上大学了，”南城的一所一本院校，“你能不能帮帮他？”


    苏黎掀起眼皮看过去。


    看那冒着热气的汤，只是可惜，终究不是给他的。


    见他不说话，苏聘厘咬咬牙：“你身上有妈妈的股份在，但是你弟弟，你外公还没有给他，妈妈想着如果他能在公司做出一点成绩的话，以后就不会过得太艰难。”


    苏黎笑了一声，他说：“想要股份啊！”


    苏聘厘愣了愣，摆手：“妈妈没有这样说。”


    苏黎不想听下去，太浪费时间，他站了起来：“即然您这么担心他，您就自己帮他，找我一个外人有什么用。”


    他真的是厌烦透了，才走了老的小的，现在又来一个。


    顿住，要是现在去找许柠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怪我了？


    心里想着，就立马有了动作。


    走向办公桌的方向立刻转向门口的方向，想到很快就能看到许柠，脸上的表情分外欣喜。


    而苏聘厘看着他的动作，想到此前启南跟她聊天时说过的话，不经过大脑的话就脱口而出：“你以为那个许柠能跟你在一起吗？”


    话声成功阻止了苏黎的步伐，也散去了他脸上的笑容。


    苏黎转身回头，冷若冰霜，一字一顿：“你什么意思？”


    苏聘厘懊悔了起来，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也收不回来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事情直接摊到他的面前。


    等他对那个许柠绝望了，说不定会帮帮长安。


    想着，苏聘厘的语气愈发坚定：“苏黎，许柠的爸爸当初就是在这里出的事故。”


    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憧憬，在此刻，因为这一句话，轰然倒塌了。


    许柠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苏氏大楼，搭乘电梯径直上了顶层。


    神色慌乱，于致远看见她立马走了过来。


    许柠声音急切：“苏黎呢？”


    于致远同样不知道，面色你焦急：“许总，刚才老板突然就离开了，手机也打不通。”


    所以，他不在这里…


    光线灰暗，许柠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高大的男人身躯无措地坐在床下，头低垂着，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浑身上下散发的低压气息暴露了他。


    许柠开了灯，哒的一声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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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男人手上拿着的资料，上面是许柠一直隐瞒的信息。


    还是找了黄贵。


    红唇微抿，修长的指尖将那几张东西全部都拿到了一边，声响在房间内异常大。


    许柠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想要继续瞒下去：“饿不饿，想不想吃番茄鸡蛋粉。”


    哒，哒……


    豆大的泪珠如短线一般从眼角下流出来，不一会儿就打湿了白色的地毯。


    苏黎缓缓地抬起了头，如向隅而泣，万念俱灰的脸色。


    那双好看的双眼都被哀泣给侵占了。


    许柠伸手，一点一点地抹掉他脸上的眼泪，轻声：“哭什么。”


    不是质问。


    苏黎垂涕，又望着她，像失了方向的幼崽：“姐姐。”


    话音落下，许柠手指艰难的蜷缩着：“我在呢。”


    眸眼布上了层层的水光，苏黎痴看着她：“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和我在一起。”


    许柠垂眸，半秒又看向他：“姐姐一直都在。”


    情绪就是被这一句话给激起的。


    “我不要做你的弟弟，”苏黎猛然向她靠近，双眼通红，一手抓着左胸前的衣服，一手小心翼翼地贴着许柠的手背，“许柠，我爱你啊。”


    “我一直都爱你，你也是对不对？”语音发颤。


    许柠沉默。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他所有的心思，许柠从始至终都知道。


    可是……


    许柠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姐姐去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说着这句话，扯下手臂上的那只手，身体踉跄地站了起来，让人只看得到她的背影。


    “姐姐。”


    许柠停住了。


    乞求声：“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垂于腿侧的双拳艰难松开，许柠在忍耐，可她最终还是回了头。


    然而，看到的却是令人膛目结舌的画面。


    苏黎双腿跪在地上，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好似仅需微微用力，就能刺穿心脏。


    他仰着头，嘴角笑着，尖锐的刀尖抵着跳动的胸膛，眼角是与嘴角处的笑容格格不入的猩红，还有那极致的疯狂哀泣：“许柠，求求你，你爱我好不好。”


    鲜血喷涌而出，白色的毛毯染上了红颜色。


    “苏黎——”


    “新郎官，请听题。”


    “请问新娘喜欢吃粉还是面？”


    “粉。”


    “喜欢什么颜色？”


    “好看的。”


    “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赚钱。”


    ……


    “都答对了，最后一题来了啊！”


    “许柠最爱的人是谁？”


    张贴着红囍的房间站满了他们所有的好友，苏黎双眸凝望着床中央凤冠霞帔的许柠。


    嗓音粘稠沙哑：“我。”


    “许柠最爱的人是我。”


    苏黎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卸掉了苏氏总裁的职位，但股份以高价卖了出去，而许柠依旧在LIRA，经过那一场质询会后，她的职位、她的身价在不断上涨。


    她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叮咚一声，身上穿着围裙的苏黎出现在许柠的眼前。


    看见许柠后，漂亮的丹凤眼弯弯笑意：“许柠，你回来了。”


    天空澄澈，微风拂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