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治疗，最终以昔词一句“饿了”结束。


    第二天，她在教学楼碰到了严霜。这时她刚和宁昭分开没多久，手里还提着早餐，热情地和严霜打招呼。


    “你怎么满身o味？”原本迎道走来的严霜硬生生拐了个弯。


    昔词闻言抬手，自己嗅嗅。一个人住惯了，今天出门前忘记昨晚被他的信息素泡入味了。


    她自然地想去解隔离喷雾，严霜一脸嫌弃地丢给她，“不用还了，你留着用吧。”


    “好的。”她也不和严霜客气。


    今天两个人有同样的通识课，是一个老师上，两个人自然一起结伴去了教室。


    一节课一个半小时，中途休息十分钟。等下课时已经是十点。


    昔词收拾书包，今天换了个黑色的手提包比较耐脏，不过她还是在手提带上用粉色丝巾系了个蝴蝶结。


    宁昭没有说错，她确实喜欢粉色。


    开学以来，她一直没有联系过自己的导师，因为怕自己真正的水平暴露，在将前三年的专业课补起来之前她都不太想去见导师。但是开学过了这么久，导师主动联系她了。


    昔词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表情有些不太好。“我导问我最近的情况。”


    严霜：“很正常吧，我导也是每周会问我。”


    开学以来从没有和导师说过话的昔词，一时间无法解释自己啥也没做的恐惧。


    两个人往实验楼走，聊到实验严霜总有很多话想说，带着她讨论，但她能理解的部分实在很少，自己现在前途未卜，还没想好等会见到导师要怎么解释。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后半程严霜也不再逮着她谈自己的实验了，分离前两人约好等会一起吃饭。


    虽然两个人导师的办公室是挨着的，但是实验室却不是，严霜有自己的实验要做没和她一起去办公室。


    她在心里再次排练了一遍要说的话，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进门首先是一个放各种资料的柜子，往里一个巨大的空桌，上面什么都没有，被收拾的很干净，在往里才是一张办公室上面放着两台电脑，里面坐着一位短发中年女老师。


    “赵老师，我来了。”


    导师见到来人是她，脸带着亲切的微笑，“过来，坐。最近的在忙什么事，老师见你好久没来实验室了。”


    “我这些天都在图书馆，最近又重新看看了口腔的书，老师我想换个课题……”昔词原的选题方向是导师直接给的，她还没有学到那。


    如果是原本的昔词肯定无所谓，但是现在她来了，对着这个课题一筹莫展，她只能以自己重新找到了感兴趣的方向为由，表明自己想换一个新的方课题，就是大一大二专业课中基础理论中的方向。


    她不想让导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只能更加真诚地，将这段时间里自己自学的感受与心得以及结合网上的网课，说服导师自己真的对这个感兴趣。


    “好啦昔词，不要这么紧张。”陈老师的表情依旧温和，并没有因为学生中途申请换课题而生气，她耐心地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昔词：“没有老师，是我自己的决定。”


    赵老师沉思了一会，她还记得自己当初给学生的课题事情，她手里带了两个学生，另一个已经开始实验了，而昔词却还没动。


    都是本科毕业论文，难度并不是很高，科研价值也就那样，陈老师决定尊重学生的想法，“那你准备换成什么？”


    昔词一喜，“我想和牙有关，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赵老师接着她的话，“牙齿病变相关已经有老师选了，牙神经节研究生做得比较多，虽然和牙齿并不直接相关，但你觉得唾液怎么？”


    见昔词没有反对，陈老师继续，“唾液信息素和腺体病变的诊断如何？”


    信息素是大四相关的专业课，腺体病理是大二的专业课，昔词刚好一起学，“好，谢谢老师。”


    随后在赵老师的帮助下，确定了课题的名字，《唾液信息素标志物在腺体病变诊断中的应用》


    赵老师叮嘱她要开始动了，一直脱到下学期再写时间会比较紧。


    她虚心接受着老师的建议，并答应老师回去就开始收集相关文献资料。


    “好孩子，按你的计划慢慢来，但是最迟下个月可研报告这块要给我个结果。”


    “好的老师。”


    领下任务的她告别了老师，接下来她的学习任务更重了。


    时间很赶任务重，她也不拖延了，直接去楼上实验室告诉严霜自己要忙了，中午不给她带饭了。


    随后她一刻也不停地去了图书馆。她准备白天图书馆自学专业课，晚上回家看文献。


    路上收到宁昭消息问她在做什么，她回复自己马上到图书馆。


    他也是来约她吃饭的，但是还有一个小时才到饭点，和他商量后，宁昭托她帮忙多占一个位置。他上午兼职完也去图书馆。


    昔词答应了。这个点好位置几乎没有了，她从一楼转到三楼，终于找到两个挨着的但都没有充电口的位置。


    她放下书包坐下，开始接着上次的学。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周围逐渐有人离开去吃午饭。她喝了口水提神，手机刚被她免打扰了，现在才看到十分钟前宁昭发来消息，说等她学完一起吃饭。


    昔词手指在屏幕上点击，回复他，【走吧。】


    因为她今天想喝点甜的，便和宁昭决定去校外吃，顺便买杯奶茶。


    天气逐渐转入秋，虽然温度还没降下来，但是已经开始刮风了。出门前她把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


    宁昭在图书馆门口等她，他撑了把伞遮阳，他不喜欢晒太阳。


    她小跑过去，和宁昭汇合，两人并排着撑着一把伞，向校外走去。


    午饭两个人吃的牛肉炒饭，之后她点了两杯奶茶，大方地给了宁昭一杯。


    本来还做好准备劝他不要决绝的，但是预想的环节并没有出现，宁昭直接接过，并道谢，“谢谢学姐。”


    “不客气。”他好像也有些习惯了，并不抗拒她的投喂。


    回到图书馆后她按例睡了四十多分钟的午觉。她醒来时，宁昭还在睡。


    他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脸蛋压在臂弯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


    她伸个懒腰，不在看宁昭，拿起了旁的教科书。


    等她正在为一个抽象的理论头疼时，宁昭也醒了，她向他看过去。


    宁昭做了抱歉的表情，他睡醒的声音打扰到了学姐。


    昔词摇头，表示并没有。他带来她的平板，她记得宁昭说最近有一副学科作业要画。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互不打扰，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中途她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时夕阳刚好走侧面的窗。


    橘黄色的阳光透过玻璃铺进来，像一片发光的金色海洋，海浪止步在宁昭的脚边，非常懂事地没有直射到桌子上。


    她放慢了脚步，宁昭的发丝柔软，边缘透过橘黄色的光，像染上的朵朵浪花。


    他好像察觉什么，抬头对上了视线。面对宁昭怔愣的表情，昔词对他笑，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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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说话，但是宁昭还是看着她，睁着圆圆的葡萄眼看着她，昔词对他轻轻摇头，拿起了笔接着学习。


    宁昭还没有反应过来，电容笔在空气中点了点，许久他将注意力收回来，重新放到绘画上。


    屏幕上的画已经初具雏形，挨着窗的课桌，窗外层层叠叠地树荫，窗内端坐的少女，及腰的长发无风自然的舞动。


    他在画她。


    是因为看到了画，才对他笑得这么温柔的吗？


    宁昭不知道，但是宁昭很开心。


    ***


    收到omega保护协会的短信时，宁昭正在给画面铺底色。协会发信息问宁昭有没有时间见面。


    昔词被人戳了一下手臂，她还没得及转头，宁昭已经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她面前。


    仔细阅读了短信内容，她又看看自己手机，果不其然同样也有一条协会的短信。


    这个点才发信息见他们，应该是已经提前和老师了解过情况了。


    宁昭回了电话，告诉协会他们两个人正在一起，在图书馆，如果方便可以约在图书馆外见面。


    挂下电话，昔词陪他在门外等。


    宁昭：“学姐，我可以挽你的手臂吗？”


    昔词：“？”


    他解释，“协会怕我们上次骗他们，我想我们表现的亲密一些，他们就不会在怀疑你了。”


    他说的有道理，昔词点头。她上前一步，宁昭挽上了她。


    两个人没等多久，这次协会还是上次那两位工作人员。这一次他们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昔词想还得是本地人了解这个世界。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宁昭如实回答：“谢谢您的关心，已经平安渡过发情期，现在恢复如常。”


    协会员工：“最近你们一直待在一起吗？”


    宁昭：“嗯，是的。您来之前我们正在图书室一起自习。”


    昔词点头。


    接下来两个人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多在关心两个人一起做了什么事，有没有矛盾。


    他们回答时，协会人员观察这面前这对，他们提出的问题多是omega在回答，alpha多附和，偶尔补充。


    alpha的控制欲总是很强的，对于自己的所有物习惯性地全权掌握。


    面前这个alpha有着更包容的性格。思及此协会人员已经有了决断，按例走完询问流程，没有多留，“今天回访到此结束，你们两个人多注意安全，不要因为年轻过度放纵。”


    昔词：“好的老师，我会安全送宁昭回家的。”


    “嗯。”协会的人离开，昔词在后面为他们挥手。


    宁昭松开了她的手臂，站在温柔的夕阳里问，“我们现在要回家了吗？”


    昔词看了看时间，五点过了。“我们去吃晚饭吧，吃完回家。”她话语一顿，“你脸怎么红了，太晒了吗？”


    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胡思乱想的宁昭，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脸，“嗯，太晒了。我们走吧，去食堂。”


    “等一下，我回去拿伞，你在这等我。”昔词快步跑进了图书馆。


    并没有耽搁多久，她撑开宁昭的伞，替他遮去阳光，“走吧。”


    “嗯。”


    夕阳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路上两个人说着小话。


    “学姐，医生说辅助治疗有三个阶段，昨晚我们没有成功，今天在试一试怎么样？”


    “你不要太过在意，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就行。”


    “那今晚还治疗吗？”


    “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