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绝色美人模拟器[快穿]

    病房里并不像医生想象的那样。


    钟正谊只是微微俯身,观察起床上的病人:“能听懂我说话,就眨一下眼睛。”


    一秒。


    两秒。


    三秒。


    “……”


    回应钟正谊的是一室静谧。


    就在他忍不住拧眉,耐心即将告罄时,“睡美人”终于缓慢又迟钝地眨了眨眼。


    鸦青色的纤长睫羽轻颤,仿若蝶翼拂过幽潭。


    在司茵昏迷的三年里,钟正谊曾无数次想过让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只有睡着了,她才真正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那双烟灰色的眼眸里才不会总是裹着冷然的恶意。


    直到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罪无可恕。


    光华在烟灰色的眼眸中流转,赋予了这具身体春日诗一般的生机。


    ——倘若她不曾醒来,世人就失去了欣赏这份绝无仅有的美丽的机会。


    病床上的女人眨了一下眼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钟正谊知道,她动不了。长年卧病在床导致肌肉萎缩,不仅现在动不了,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动不了。


    这对一向高傲的司茵而言,想必很不好受。


    不过钟正谊并不同情这位千金大小姐。如果因果报应真的存在,这也是她过往做下那些孽应得的。


    他按了按手腕,预备去叫医生过来再检查一下。


    却突兀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


    ——司茵那双烟灰色的瞳仁正望着他,像是用棱角破开了浓雾的宝石,亮得惊人,传递出某种急切的渴求。


    缺少润泽感、宛如褪去水分的花瓣般的淡唇也微微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钟正谊身形一顿。


    双手撑在病床边缘,弯腰倾耳去听。


    但对方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


    他不得不靠近、再靠近。


    直到那细微的气流清晰地拂过他的耳尖,带来一阵仿若羽毛划过的痒意,他才终于听清司茵说的是什么。


    “回家……”


    钟正谊站直:“医生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马上出院。后续的康复治疗在医院进行也更方便。”


    可即便他这么说了,司茵依旧毫不让步,死死地盯着他,眸光幽冷。


    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的巴掌或许已经甩过来了。毕竟她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不是吗?


    钟正谊面色冷峻了几分:“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也要等,我让人去办出院手续。”


    ……


    在成为植物人的这三年里,司茵陷入了一场持久的噩梦。


    在梦里,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除此之外一片虚无。


    仿佛被困在了囚笼里、棺材里,看不见听不见,所有的感官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拼命想要挣脱却是徒劳无功。


    比恐惧更可怕的是,习以为常之后甚至不再感到恐惧。


    她就这样习惯了虚无,在日复一日的挣扎中寻觅渺茫的出路。


    如今骤然从噩梦中苏醒,又怎么能继续忍受与之相关的一切呢?


    她讨厌医院,她要回家,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回来。


    ……


    钟正谊的办事效率很高,十来分钟后医院就通知他们可以出院了。


    只是在下楼的时候又出了问题。


    司茵现在跟全身瘫痪的患者没什么两样,只能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下楼,再抱到车上去。


    但听说住院部那位“睡美人”突然醒过来,马上就要出院,不少人都跑出来跟风看热闹,将靠近电梯的过道堵得水泄不通。


    防止出什么意外,钟正谊让保镖收了轮椅,自己则打算抱着司茵走楼梯下去。


    但他看出来了,司茵对他的决定非常不满。


    他猜想,应该是在抱她的过程中难免存在肢体接触,她不喜欢被异性触碰。


    当然,也有可能是觉得他身份低贱,不想被他触碰。


    “两个选择,要么我现在抱你下去,要么耽误点时间找一个年轻力壮的女护士来帮忙。选前面那个眨一下眼睛,选后面那个眨两下。”


    迫于想要赶紧离开,司茵选择了前者。


    钟正谊常年健身,加上司老爷子当初把他放到司茵身边,除了充当玩伴,也有保护的意思,很是注重培养他在体能方面的能力。


    因此他轻易就抱起了司茵。


    但怀里的人实在太轻了,轻到几乎感受不到地心引力的存在,仿佛任何一点磕碰对她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浩劫。


    钟正谊不得不放柔了动作,把人往里面带,让对方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口。


    跟在后面提着轮椅的保镖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跟着老板两年多了,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他这么温柔?


    这哪是抱着一个植物人,完全就是抱着一朵娇花,还得小心翼翼的别碰掉了叶子。


    不过……是这位睡美人的话,也可以理解了。


    下楼只用了几分钟,但钟正谊却觉得这一段短短的路程比去国外出差还要累。


    引擎声响起,车窗变成流动的画框,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司茵在途中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不在车里,身上也多了件外套。


    一闻到上面仿若亚寒带针叶林的冷冽气味,她就知道,这是钟正谊的衣服。


    “醒了?”


    冷硬中带着金石质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司茵抬起眼,很快便察觉出自己正在被抱着往前走。


    看周围这熟悉的环境,应该是司家老宅外面的院子。


    到家了。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


    一时无言。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皮鞋底部跟青石板地面接触发出的“嗒嗒”声。


    钟正谊却远不如他的脚步那样平静。


    自从三年前的车祸,老爷子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回过老宅,平常都是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


    即使每天都有人打扫,院子里也还是能看出来一些荒芜的痕迹。


    墙边的紫藤萝枯萎败落,像是风干了的标本挂在灰壁上,池塘里的鱼早不见了踪影,水面也昏暗得好似蒙了一层灰……


    而司茵,还不知道这些。


    钟正谊下意识收紧了手。怀里的娇花呼吸清浅又虚弱,恍惚与他的心跳同频。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这间老宅,不,这个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们成了彼此在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


    不管司茵是怎么对待他的,至少老爷子对他有恩。


    这种想法在踩过最后一块青石板,踏进正屋,听到怀里传来的那句“我想你了”,达到了顶峰。


    司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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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不可闻,几乎只是气音,但钟正谊就是听到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大小姐没用言语羞辱他就很反常了,怎么可能还说这种话呢?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经历了这么多,或许她也变了。


    自圆其说后,钟正谊心里的某个角仿佛莫名塌了一块,软乎乎的。


    他低下头,语气沉稳:“欢迎回家。”


    司茵以往对他做过的一切,譬如训狗一样指使他往返跑去捡球,又或者稍有不顺心就踹他一脚让他跪下反省,朝他身上泼水更是家常便饭……


    此时此刻,他都谅解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真情流露,司茵并未流露出半分动容。相反,她明亮的眼眸里翻涌着含霜带煞的怒意。


    “怎么了?”


    刚好到了内室,钟正谊将司茵放到沙发上,凑近听她说话。


    长时间不说话的人语言功能会退化,司茵适应得很快,但说出的每一个字还是略显吃力:“我,想,尿。”


    钟正谊:“……”


    他应该相信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听错了。


    他更应该相信自己对这个女人秉性的了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并非一句空话。


    垂在身侧的指尖蜷了蜷,钟正谊冷静下来。


    老宅里除了他们俩,没有第三个活物。外面倒是有保镖,但都是男的。


    最后他找到隔壁一家的女主人帮忙,才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临走前先是怜爱地多看了司茵几眼,路过他时又一脸鄙夷地嘀咕:“什么东西,还学人家养金丝雀,好好一个姑娘弄成这样。”


    钟正谊眼皮跳了跳:“……”


    算了,这家是新搬来的,不知者无罪。


    他转身看向上完厕所出来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司茵。


    约莫是刚醒过来身体虚弱,再加上赶路的缘故,她睡得很香,恬静得如同天使。


    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钟正谊再次生出了让她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的念头。


    半晌,他终于移动脚步,将人从沙发上抱起,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以司茵现在的状态,老宅根本不适合她养病,需要改造很多地方,但这个不急,添置东西倒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接下来有得忙。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生来就是为了折磨他的……


    *


    付献马不停蹄赶到医院,却扑了个空。


    值班的护士告诉他,这间病房里的患者刚醒过来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刚才已经走了。


    他打电话给杭清说了这件事。


    “出院?植物人刚醒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出院?”


    “我打听清楚了,是钟正谊把她带走的。”付献指尖夹着一支烟,没有抽,只是闻着味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杭清顿了顿,“检查了,没什么问题。我现在送小意回学校。”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方知意打招呼的声音:“是因为低血糖才晕倒的,小毛病,阿献你不用担心,吃块糖就好了。”


    “嗯。”付献嗓音里含着笑跟她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只是眼里并没有多少笑意。


    随手将烟头扔进垃圾桶,他给另一个人打去了电话:“喂,纪子昂?”


    “茵茵醒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