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作品:《全魔族都知道我是卧底

    祈念被关在房子里不准出门,这是父母对她不乖巧的惩罚。


    门和窗子从外面落锁,到了饭点,王春燕推开一条门缝,饭菜“啪地”放在地上,她手指扣了扣大门:“你知道错了吗?”


    祈念坐在床边,用沉默回应。


    她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王春燕看她冥顽不灵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家里什么条件,东西都让你砸了,想出去就老老实实跟你哥道歉!”


    祈念翻身上床,爱答不理,连饭都没兴致吃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当个宅女也挺爽的,不用上山干活了。


    可能是人闲着没事干,总会忍不住忆往昔。


    她想起了在现代的生活。


    十一年前,她考上重点大学的中医药专业,结束了天不亮就要爬起来的高中三年生涯,日子突然好起来了,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饿了点个外卖或者让室友带饭,上课也没人盯着,一到周末,室友们带她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


    简直是神仙生活。


    怎么就穿越了呢。


    盯着陈旧的天花板,祈念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大概是老天爷对她叛逆青春的惩罚吧。


    她这人打小就爱自由不喜欢束缚,尤其是青春期,仿佛一只脱缰的野马。


    现代的父母很爱她,家庭条件好,给予她最优越的物质生活,但是她妈有个毛病,老是偷看她的日记,翻看她的手机,控制欲爆棚。


    祈念受不了,为了治这毛病,总要表演一番成绩滑铁卢下降的叛逆举动。


    她妈急了:“成绩为什么变差了?你是不是上课不专心。”


    她理直气壮:“你不注重我的隐私,我上课老想着,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别说,这招还挺管用,她妈果然不看了。


    祈念想起了她的母亲大人,也不知道她得知自己死了的消息,会不会疯掉。


    在现代,祈念已经死了。


    那时,大学第一个寒假,她高高兴兴回家过年,路上碰到一个颤颤悠悠的老奶奶。


    老奶奶整个人干瘦如柴,可怜兮兮的,她拽住她的手:“我饿了,一天没吃饭了,娃儿能不能给我点饭吃?”


    祈念不到二十,社会经验严重不足,平时很少看社会新闻,不懂人心险恶,她傻乎乎跟着老奶奶一路走,走到一个小巷子的饭馆。


    走进门,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紧接着眼睛发黑,立刻失去意识了。


    等到清醒,她双手被捆,坐在小面包车的后座上,旁边还有两个哭泣的少女。


    耳边萦绕汽车轮胎的噪声,祈念平时为所欲为,可到底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姑娘,看到这幅阵仗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一开始眼睛也发酸,脸色发白,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眼前划过父母笑吟吟的脸,生气教训她的表情,每一个神态都格外生动。


    而今,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她会被人卖到大山,被人逼迫殴打,生儿育女,一辈子痛苦万分得不到解脱。


    祈念万念俱灰。


    不起眼的面包车行驶速度极快,经过一排排近十米长的减速带,速度放慢,趁这时候,祈念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跳车!


    她鼓足勇气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不是没想过最差的结局,但她赌减速后的冲击力,也许只是让她受个重伤。


    她低估了她的倒霉程度。


    她死了。


    穿到古代一个叫玉林村的地方,一个刚刚溺死的五岁女孩身上。


    这姑娘叫做周念,跟她的名字挺像,长相也相似,家里的待遇却不太好,这么小的姑娘没人管,一个人孤零零地玩耍,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了玉溪河里,直到祈念苏醒,回家生活了好多天,竟没人发现里面的灵魂换了人。


    她在这个家生活了十一年,古代交通不发达,没有户籍寸步难行,所以她一直没有离开玉林村。


    此刻,祈念有点想念现代了,家里的装修低调干净,她主动待在房间好几天不是问题,上网看小说玩游戏,娱乐活动丰富,完全不会无聊。


    但是现在,她连话本子都没有,在这间房生活了十一年,她仍然有点嫌弃,没有水泥,桌子这里缺一块那儿缺一块,天下雨,屋顶还会漏雨。


    到底谁发明的穿越,完全跟想象的不同,没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豪宅府邸,没有牛逼哄哄的皇帝王爷和她上演一段抵死缠绵的爱恨情仇,只有茅草黄泥做的农房,小小的窗子,和一群完全无视法规条文肆意关押子女的山野人。


    她忍不住进行强烈的谴责。


    漫无目的地想着,突然间,门外响起一个清冽的好听男声。


    “王姨,好些天没见念念了,她人呢?”


    祈念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爬起,是郁燃。


    王春燕呵呵笑道:“丫头在屋里睡觉呢,这几天累着了。”


    祈念:啊呸。


    郁燃:“我有些话想和她说,来得不巧,您跟她说一声,明天中午我再来。”


    她特别想喊出声,想做就做了:“我在啊,郁燃救我。”


    窗子外一片诡异的寂静,她没听到动静有些纳闷,这屋子跟纸糊似的,不至于听不见啊。


    王春燕打哈哈:“丫头在说梦话吧。”


    “……这样啊。”郁燃沉默了一会儿,“那没事我先走了。”


    你就走了?


    祈念觉得这竹马不要也罢。


    过了半个时辰,家里没人了,周浩不知去哪里溜达,周富贵和王春燕都有活要干,不是经常在家,祈念摊在床上百无聊赖,就差数天花板到底有多少个被雨水浇湿的印记。


    砰砰,窗子被人敲响。


    祈念手臂撑住床面,转头往外一看,郁燃站在窗子外朝她招了招手。


    十七岁少年眼睛明亮,正如他的名字,像一团耀眼炽热的火焰。


    两人对视的一刹那,他的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我来了。”


    “我以为你跑了。”祈念咕哝,“不管我的死活了。”


    郁燃拿了根针,给窗子解锁:“怎么会呢?”


    “那你刚才怎么不来。”祈念吸了口沉闷的空气。


    “王姨在家,我当着她的面,把人掳走,第二天,官府便要贴满我的通缉令了。”锁开了,郁燃推开窗子,“好了,过来吧。”


    祈念动作灵活跳出窗,两人并肩走在田埂上,不知不觉走到羲和山的山脚。


    路边有一块表面凹凸不平的漆黑石头,山里人传言是天上仙人随手抛下的补天石,祈念知道这就是一块陨石而已。


    见他一直不说话,祈念有点不适应了,坐在陨石上,主动开口:“你今天不打猎了?”


    “嗯,我早上听赵川说,你家里出了点事,就想来看看你。”郁燃抿了抿唇,“那天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祈念不太想说,糟心。


    山间晨风清凉,温柔抚过她柔软的脸颊,她的情绪忽然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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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天,周浩偷了她的东西,父母不站在她这边,她的心里只有生气,可是经历了两天的禁闭,面对郁燃时,她情不自禁冒出了难以描述的羞耻。


    这里的人,都是非常传统的人。


    脑子里全是老一套的规矩,条条框框能把人捆成粽子,子女顶嘴,不论对错,一律都是子女的问题。


    长辈就是长辈,天塌下来,他们也拥有剥夺一个人身体自由甚至生命的权利。


    她砸了酒,对于那些死板的人眼里,就像一个异类。


    异类会被人们用异样的眼神看待,这些年,她听过邻居的闲言碎语,觉得她这人怎么那么奇怪,跟大家不同。


    儿子才能传宗接代,父母偏爱自己的儿子很正常,大家都这样,就她偏偏看不惯,觉得完全不对。


    家里人以和为贵,自家人偷自家也算偷吗,只有她不会纵容,甚至闹到众人皆知。


    有个亲戚的孩子生病了,他父母给他请了巫医烧符纸,祈念跳出来反对,他们骂她脑子有问题。


    她很少关心别人的话,可听的多了,心里也有些烦躁。


    告诉自己不必在意,这些人没受过教育,一辈子没见过世面,愚昧又无知,跟他们计较没必要。


    但是,那些声音好像一根刺,不知不觉扎进心里,渐渐的,她觉得孤独,没有人理解自己,周围人说说笑笑,但她始终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身边人的行为,每时每刻都在告诉她。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另外一个地方。


    有那么一些时刻,她看着穿来时的玉溪河,想着自己再次跳到河流里,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但是现代的她已经死了,尸体讲不定已经烧成灰了,她的半只脚浸在水里,忽然想起这件事,才放弃这个无厘头的想法。


    情绪积压多了,需要排解,这些年,别人不惹她还好,她见谁都带三分笑,一惹她,她就会暴露一身的锋芒。


    上次周浩偷东西,她轻声细语问他酒好喝吗?手却摁住他脑袋,往酸菜缸里的酸水里按。


    喝醉的周浩力气不如平时,鼻孔嘴巴里塞满了酸水,差点就被淹死了,之后,她被父母打了一顿,和这次一样,被关了几天,但自己心情好了。


    她并不愿意和人吵架,如果能解决心里积压的情绪,倒是愿意报复一把周浩。


    然后,她的风声越来越差了。


    别人都笑话她。


    郁燃不是这样的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性格温柔善良又好相处,才大她一岁,却像是一个哥哥般照顾她。


    可是,他在这里生活,也许心里是认同这一套习俗的,即使不批评他,也会认为她的行为过于出格。


    祈念自暴自弃,唉算了,别说了,真担心他讲一些她不爱听的话。


    郁燃支起下巴看她:“我总是听人议论,说你不懂事太任性。”


    “……”糟了,忘了村里八卦的流传速度了。


    “我经常上山打猎,但父母也教过我一些书和一些道理。”郁燃笑了笑,“懂事的人,一定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人,忽略自己的感受,然后身边人理所当然,都认为她理应付出和忍让。”


    祈念点点头,非常赞同他的分析,正想问是什么书这么通透一点也不像古代。


    “这样不好,念念要过得更开心,更轻松。”


    他突然靠了过来,眼珠黑的像一团墨水,轻声说,“你可以不懂事,可以更任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