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作品:《全魔族都知道我是卧底》 魔域的行刑场,跟电视剧里见的简直是云泥之别。
祈念曾经看过一部仙侠剧,行刑场的布置非常简陋,一堵墙和一个刑台,黄底白字的幡旗插在地上,其他就没了,连背景都是特效。
在这里,魔域最不值得一提的行刑场都大得惊人,祈念被执刑人一路推,走的脚都酸了,才从入口走到中心。魔域到底有多大,连杀个人,都要特意开辟出一片广阔的荒渊。
因为太空旷了,她可以听见四周的脚步声,旷野的风呼啸掠过耳边,阴气森森的,总觉得周围有很多的怨灵在看着她。
祈念安慰自己,没事,反正很快就要变成它们的一员了。
他们停在一座高耸的塔楼前面,祈念仰起脑袋看,屋檐四个角,被无数条漆黑沉重的铁链拉扯,铁链延伸向地面,这座塔楼的下方不是土地,而是滚烫的岩浆。
魔域的审美真是奇葩,到处挑一个恶劣的环境,建造他们的房子。
祈念记得,坐冷邺的小船往魔域内围飞,她看到不少湖光山色碧水万顷的美丽风景,但通常寥无人烟,而岩浆海的附近,集聚了大批的魔族人。
好地方不待,偏要待环境恶劣的。
这种别出心裁的建筑,住久了,难道不会受不了吗?
都要死了,祈念却像是来度假的,丝毫没有马上要噶掉的紧张感。
进了塔楼,墙面四面八方装着一个个放大喇叭花形状的东西,而她的脚底,细灰堆积成厚厚的一层,如果没猜错,这个大喇叭会喷出火焰,把她烧成灰碳。
火葬啊。
她挺认可这种方式,至少尸体烂了不会被虫子吃。
相比较她的平静,周浩哭得像一个二百斤的胖子,喉咙里挤出了风箱般的哼哧哼哧的声音,他吓得腿都软了。
执刑人不耐烦地拖拽着他的手,他的下半身像一块抹布,在地上摩擦,一路从旷野拖到了骨灰堆。
塔楼关上了门,周浩爬到门槛边,抬手大力拍房门,发出尖锐的惨嚎:“救救我,我不是卧底,求求你们放了我。”
祈念挑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墙角,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抬眼说:“你能不能别吵了,喊破喉咙,魔族人也不会放了你。”
周浩浑身发抖:“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是不是傻?心魔试炼专门为魔族开放,你一个仙门弟子,进去当然会暴露。”祈念无语至极。
周浩愣住,抽泣声忽然哽住:“可是,忘尘说,只要我小心点,不会被发现。”
祈念:“这家伙跟你有仇啊。”
原来害他的人,是他交付信任的人,周浩简直不敢置信,抱着自己双膝呢喃不可能,整个人仿佛魔怔了。
墙面放火的大喇叭,忽然噼里啪啦发出一连串的卡顿声,有点像祈念小时候,学校领导在讲台上面讲话,话筒坏了发出的一阵噪音。
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很快,塔楼就会变成一个火海,她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仔细想想,活了这么多年,穿越后体会了异世的酸甜苦辣,看过荒跃城的风景,爱过一个人,也被一个人珍惜爱护过,挺满足了。
只是,临死前,郁燃不在她的身边,她觉得遗憾。
如果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这个念头突如其来地冒了出来,像野草般肆意的生长,太荒唐了,她奢求的是一件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进入仙门,通过师兄师姐们的叙述,她早已清晰认识归元洞府的危险了。
郁燃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弟子,即使天赋再强,没有足够的成长机会,他不可能存活。
祈念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不知不觉间,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这些年,她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想方设法去归元洞府寻找一个答案——郁燃没有死,他还好好活着。
这样的念头成为她不断前进的动力。
临死之前,没必要再欺骗自己,她终于愿意承认,奢望和郁燃重遇是一个美好的幻梦。
现在,梦该醒了。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延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极为难熬,死神的铡刀即将落下她的脖颈。
她接受自己的命运,但作为一个人,本能还是在的,完全不紧张也是不可能的,听到大喇叭的声音越来越响,屋子的热度也逐渐上升,恍惚间,她看到了一副恐怖场景。
地底翻腾的火焰,舔食着焦黑的管道,滚烫的岩浆咕咚咕咚涌到了大喇叭的口子,它们咆哮着灌满了整个房间。
她无处可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融化,烧焦的肉糊味让人想吐。
这幅画面太真实,简直是死神的预兆。
祈念深呼吸了一口,绷紧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个坐在刑场上的犯人等待注射器推入胳膊,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极为敏感,她把自己颤抖的手塞进怀抱。
一秒两秒……五秒,噗嗤一声,幻想成真,炽热的岩浆从喇叭口喷涌而出。
终于来了。
马上就要化成灰。
祈念闭着眼睛往地上一躺,躺得平平整整,她死就死了,但不能死得痛苦,岩浆涌到她这边,先从脑袋开始烧,可以少受一点苦。
伴随着火焰的噗嗤声,墙壁崩塌的声音也在一瞬间响起,炽热的狂风卷起她的长发,刹那间,她整个人天旋地转,感觉自己被拽到了一个冰冷的怀抱,这个人的力气很大,手紧紧握住她的腰际,让她觉得有点疼,甚至被他的手臂勒出了一点窒息感。
这不对啊,谁会来救她?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热风灼人,怎么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形象点说,像是得了五百度的散光。
周围地动山摇,轰然巨响间,屹立数万年的塔楼崩塌,碎石四处乱飞,接近他们的一瞬间,突然炸成了灰烬。
他的衣摆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灰烬,而他怀里的姑娘,一尘不染。
两人落在了安全的地面,祈念下意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拍了半天才发现,裙子依旧洁白如新。
她的目光转向身边人,抬头前,有个猜测,救她的人,也许是她的便宜父亲找的,虽然不确定魔域有没有好人,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讲不定真让她碰上了一个好人。
但一看,这人长得真像个大反派。
黑发红眸,皮肤是真白,水润光泽,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他的脸蛋很有欺骗性,可能会有人把他当成整天悠闲作乐的少爷,可是红色的眼睛破坏了无害性,没有任何情绪,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祈念毫不怀疑,这人生起气会出去杀人。
他的背后是倒塌的塔楼,塔楼结界碎裂,楼体被岩浆融化,一点点下沉。
他往她这边走了两步,目光紧紧盯着她,祈念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有很多话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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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眼神闪过了许多看不懂的情绪。
但最终,他只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啊,她也不理解,陪便宜父亲参加心魔试炼,莫名其妙身份就被周浩揭露了,然后稀里糊涂变成了死刑犯。
幸好,这个害她的倒霉蛋周浩已经挂了,不然下一次,他作死,还会再拖累她。
祈念正要解释清楚,但黑衣人毫不客气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该在这里。”
“……那我该在哪里?我是冷邺的女儿,也是魔域的一份子。”
他的话,有点听不懂。
祈念开始反驳他,两个人各自说自己想说的话,好像不在一个频道。
“如果我迟了一步,你就死无全尸了。”黑衣人冷冷地说。
救命恩人强调这话,大概是在提醒她,祈念立刻回应:“谢谢你。”
黑衣人静静地凝视她,显然听出她误解了他的意思,但他没有多余的解释。
曾经稚嫩的姑娘,早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了,胆子都这么大了,不安分做个仙门弟子,敢跑到魔域当卧底。
“你认得我吗?”他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平静地扯了一下嘴角。
他想着她会不会认出他。
然而,祈念露出迷茫的眼神,谨慎道:“您是?”
她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这张脸长得太好了,如果见了一次,给她几十年的时间,都不一定忘记。
隔了十二年的时光,他早已不是原本的容貌,果然,她认不出他了。
黑衣人自嘲一笑。
他不是曾经的凡人,也不再是郁燃,现在的身份,也许连她都会害怕。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郁燃随口报出了名字:“我是无相魔。”
“……”
“???”
在这种情况,祈念和无数个见了他害怕的人一样,给他表演了一个腿软的动作。
一旦脑子懵逼了,她做出了在别人看来会死千百遍的事,跌到地上的时候,顺手把他的衣摆当成了支撑,刷啦一声,扯下了一块黑布。
时间瞬间凝固。
她看着手上的黑布,又看着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的郁燃,头皮一麻,她要死了吗?
烬霜拿着宝贵的魂灯赶到刑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有个女人倒在魔皇殿下的身边,手心拿了一个黑布,这块黑布有点眼熟,烬霜的余光一瞥,差点踉跄了一下,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扯下了魔皇的衣摆。
魔族人天生残忍冷血,魔皇更有过之而不及,得罪他的下场通常只有一个死。
烬霜没再往前走,这个女人即将和以前那些得罪魔皇的一样惨死,假如靠太近了,他有点洁癖,极力远离凶杀案现场。
过了一会儿,郁燃一动不动。
烬霜惊讶:“魔皇殿下,您不动手吗?”
郁燃露出一种看傻逼的眼神。
他懂了,有手下在,当然是手下替魔皇动手,他太不会做事了。
烬霜常年身居高位,很少亲自动手,但现在头顶有个比他站的更高的人,即使不太喜欢沾上血迹,也只能用魔力凝结成冰刺。
几下闪回,他的身形快速拉近,强烈的杀意对准祈念,整个在空中保持着停留的姿态。
而那枚冰刺……
顷刻间,那枚冰刺和烬霜,都被郁燃踢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