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作品:《全魔族都知道我是卧底》 魔域的规则由最强大的人制定。
这人想要谁死,谁就会死,在他之下,皆是蝼蚁。
祈念早已知道魔皇的地位,也知道魔族人对生命淡漠,杀人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但是现在,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亲口保证在她的面前不杀人,理由是担心她害怕?
如果是魔域里的女人必然是非常惊喜的,魔皇殿下的青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和恩赐,可是祈念是仙门卧底啊,假如他发现自己是卧底,恼羞成怒之余,亲手要杀她,她就一条活路都没了,上天入地哪怕逃出魔域,估计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脊背忽然生出一阵寒意,祈念开始怀疑人生,她只是普普通通陪伴便宜父亲参加试炼,怎么就被魔皇看中捞进魔宫了?
十几个卧底卷生卷死,每个人都想拿到关键线索成为金牌卧底,怎么就她一个爱偷懒的莫名其妙来到了魔皇的眼皮子底下?
苍天啊,当初进魔域之前,她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困在魔殿里进退维谷。
祈念硬着头皮和郁燃待了半个小时,他什么都没做,就躺在藤椅里看着她。
骨节突出的手指垂在扶手下方,半阖着眼,月华落在他的脸上,更衬得眼神晦暗不明,祈念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麻,仿佛变成了一只落入陷阱无处可逃的猎物。
她坐的非常直,像刚上小学时期的坐姿,板正板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的内心丰富,飞过一排排的弹幕,每句话都在吐槽。
郁燃忽然说:“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好像对我不满?”
祈念捂住半只眼,糟了,眼神戏没控制住。
他翘着一只腿,悠闲道:“我都保证过了,怎么还不满意?”
祈念呵呵笑了两声:“殿下误会了。”
“那你坐过来点。”郁燃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看她半天不动,催了一声,“快点。”
这座藤椅位置宽阔,两个祈念坐绰绰有余,但他又高又大,坐下一个他,就已经不剩多少位置了,祈念如果坐过去,必定会坐到他的大腿,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祈念梗着脖子,生出了熊心豹子胆,第一次没顺从,和他大眼瞪小眼。
郁燃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没等他不高兴地说上两句话,骨莲跑了过来,她一路小跑到两人面前,后知后觉发现气氛不对劲,难道祈念惹了魔皇生气了?
骨莲暗自后悔自己没晚点来,魔皇正在气头上,这不正好送人头。
她胆战心惊地跪了一会儿,却没看到郁燃有什么别的动作,一没冷声教训祈念,二没动怒杀人,脸上的阴沉只是昙花一现,仿佛自己跟自己生气,气了一会儿又把自己哄好了。
骨莲眼睁睁地看到他起身,像什么事没发生,牵着祈念的手往殿门走。
今天经历的一切,刷新了骨莲的三观。
她私底下和永夜殿的仆人们交流过,这位新任魔皇是一个脾气不好的,每个月的满月之日,郁燃的眼睛会变成血红色,平时他的眼睛眸底藏着一抹暗红,但到了那时,眼睛里的红色晕染开,更鲜艳,更刺目,行为也比平时更暴戾,平时杀人只杀那些得罪他的,可满月了,离他近点,他便毫不留情夺走他人的性命。
像是一个精神病每隔一个月就发一次病,随心所欲,毫无顾忌。
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杀人,也害怕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亡魂,所以,只要满月之夜,永夜殿的其他人就会跑到隔壁的血月崖躲难。
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魔皇,大家心里对他的恐惧溢于言表,骨莲起初庆幸自己的岗位是在血月崖,不必像永夜殿的仆人天天出现在魔皇面前,结果血月崖来了新主人,她好一阵子害怕,担心魔皇经常来这里探望祈念。
可是,经过今天的观察,她发现,祈念在他心里的分量特别重,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纵容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得罪他的人还能好端端坐在椅子上,不仅没死,郁燃甚至根本没怪罪她,又带着她去吃饭了。
骨莲彻底明白了,祈念是一块保命金牌,她暗自发誓,以后要好好照顾祈念,精心伺候,只要有她在,就能镇住这个大魔王。
祈念不晓得自己被拔高成了一块保命金牌,她自己反而觉得待在郁燃身边太折腾人了,说上一句话都可能惹他不高兴,方才他没有发作,可能是今天心情不错,万一心情不好的时候惹怒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当人心情不好,就要化悲愤为食欲。
祈念拿起筷子哐哐夹菜,这些菜看着好吃,吃着也好吃,烦恼通通都没了,沉浸在美食当中不可自拔。
郁燃看她吃的这么香,指了指她最喜欢的菜,说:“这些菜做的不错。”
厨师把腰腰低,谦卑恭谨,郁燃甩了甩手,漫不经心抛出十几块魔灵石:“赏你的。”
厨师精准地接住,低头一看,他给的都是最上等的魔灵石,每一块的价值等于十块中等魔灵石,厨师高兴地合不拢嘴,旁边的仆人偷偷觑了好几眼,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乌鸦看到这一幕,扇了扇翅膀,厚脸皮道:“我也要我也要。”
郁燃冷笑:“你干了什么你也要?滚一边去。”
乌鸦气呼呼地飞离了他的肩膀,自己跑到梁柱上边,郁燃没管它,乌鸦更气了,差点破口大骂,这个坏蛋一颗魔灵石都不给它,整个魔殿的私库里面藏了多少宝贝,拿一个给它怎么了,小气鬼,大坏蛋,神经病,好歹一起经历生死,苟富贵勿相忘,懂不懂?
它悲愤交加,可是一个字都没骂出口,开玩笑,被他听到,它能原地升天。
当年的郁燃凶是凶,可至少有点温情,从焚天那里学习了魂道之后,骨子里的温情被一点点连根拔起,莫非心脏停止跳动了之后,连人心也变得冷硬残酷了。
它相信,如果骂他,郁燃不会看在旧日情分而轻饶了它。
宫殿寂静,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这么多人目光炯炯看着她吃饭,头顶站着一只类似乌鸦的魔兽,还有郁燃坐在她的对面盯着,祈念竟然习惯了这样的场景,面不改色,心态超好,美美地酒足饭饱了。
吃完饭,该睡觉了。
见郁燃保持扶下巴的动作,似是没有走的打算,祈念的脚尖摩擦地面,差点把玉石地砖给磨光了,该不会他要留在血月崖吧。
她来这里的工作,是看管魂灯,可不是陪他睡觉。
过了一会儿,郁燃像是盯满意了,伸了伸懒腰起身:“你睡吧,明天我再来。”
“……恭送殿下。”祈念差点高兴地跳起来,但她克制住了,蹲下身干巴巴地行了个礼,别人都是这么行礼,她有模有样学了一招。
郁燃顿住脚步,回头上上下下地打量,摇头皱眉:“看你行礼真别扭,以后别学了。”
“!!”
有这么丑吗?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祈念忿忿不平起身,不学就不学,她还嫌行礼累呢。
一觉睡到天亮,骨莲准备好了早饭,她磨蹭了半天才从床上起来,婢女们低头安安静静地站在饭桌前,伺候她吃饭,态度非常恭谨,动作熟练而灵活,丝毫没有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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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当上了仙门弟子,祈念也没享受过这样好的待遇。
她在仙门,基本上靠自己赚生活钱,有背景有家世的仙门弟子有人伺候,但她凡人出身,别说让人伺候了,只有她对别人恭谨的份。
在血月崖,有人给她做很多好吃的,早上有人亲自捧脸盆到卧室。她走到宫殿外面,旁边的人立刻意会,马上把藤椅摆到门口。刚坐下,一杯热茶就送到嘴边,不冷不烫,温度刚刚好。
太腐朽太罪恶了,祈念喝着茶,脑袋倚靠背椅,被人伺候原来是这么爽的事情吗?
如果不当卧底,这份看管魂灯的工作可太好了。
两份工作,其实都有一定的生命危险,可是待遇天差地别,当卧底最初只能吃苦忍耐,一点一点往上爬寻找机会,看管魂灯,简直是当上了血月崖的主人,没有比这更舒服的工作了。
她划分出了好坏,要把卧底工作抛弃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仙门也许会高密,而魂灯工作也不能放弃,不然仙门和魔皇两个都要得罪。
清晨的太阳温度刚好,她眯着眼睛晒了一会儿,浑身暖洋洋,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此时此刻能够享受一把,也是不枉此生了。
“妹妹。”
祈念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只有何莺莺会这么喊她,名义上她俩都是冷邺的私生女,是“亲生姐妹”。
她睁开了双眼,何莺莺从宫殿的外门一路跑到身边,祈念都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才记得,之前她找借口说不舍得自家姐妹,郁燃答应让她一起进魔殿。
何莺莺看了看附近的骨莲和几个婢女,祈念心有神会,指着一排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骨莲以为她们要叙旧不愿人打扰,顺从地弯了弯腰就离开了。
周围没有人,何莺莺坐到她的身边,兴奋地开口:“行啊祈念,你本事挺大,这才几天,就把魔皇收服了。”
“不是收服。”祈念纠正她的用词,“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这人也许过几天心情不好,我就遭殃了。”
何莺莺:“他真这么可怕?”
祈念思索:“还好,感觉不到特别危险。”
她的话语有点矛盾,何莺莺露出一个茫然不解的眼神。
祈念也发觉自己话语里的纰漏,大家都说他可怕,所以她和他相处,总是忍不住紧张,哪怕他救过她两回,但他的身份,他的气势,会让她情不自禁感觉他像一个危险的猛兽。
可是实际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她的行为,反而一次两次,给了她超好的待遇。
“所以,到底可不可怕?”何莺莺打破砂锅问到底。
祈念想的头秃了,挠头:“应该算可怕吧。其他人都怕他,想必很会伪装,表面平静,实际在憋一个大招。”
何莺莺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小心点吧,我可能帮不了太大的忙了,魔皇不准我到永夜殿附近,血月崖我也只能偶尔来。”
“今天怎么突然来看我了?”祈念不觉得她是因为想念自己,两个人在玄天宫只是碰面就打招呼的关系,认识但又不熟。
某种程度上说,祈念和任何同门都是不冷不淡的关系,郁燃的教训在前,自己亲身感受在后,她没敢和别人深交。
果然,何莺莺回道:“当然有事了,凌雪吩咐我通知你。”
看到她的神色变得严肃,祈念的心颤了颤。
何莺莺环视一圈,见没人,凑近她耳侧悄声说:“你要想尽一切办法,熄灭魔皇的魂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