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翡翠吊坠

作品:《我靠弹幕在恐怖岛破案求生

    海面上雾蒙蒙的,那只小小的灰色渔船在波浪中呼啦作响地摇晃,如同灰色的雀拍打着翅膀远去。


    直到目送那只雀完完全全消失在视线里,李若水才转头看向陈英喆。


    小腿的血已经渗透绷带,还在滴滴答答流着,男生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那一蓬金黄的头发被雨水浇湿又晾干后鬈曲起来,黄得发蔫。自从发现那枚手镯后,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李若水蹲下身,揭开绷带,再次给伤口喷了药,满目的鲜血,她越看越触目惊心。男生任由她动作,不喊痛也不拒绝。


    “既然不是凶手,为什么不否认?”李若水问。


    陈英喆抬起脸,那双眼睛空洞无神,犹如一潭死水,仿佛对这个世间已再无留恋。


    “没什么好否认的,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为了杀人而来,我来的这一趟,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杀一个还是两个,是不是我杀的,有什么区别。”


    李若水还想追问,但男生已经紧紧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抗拒交流的姿态。


    李若水没多计较,仍旧继续铲着土,直到这片面积广阔的土坑被她翻了个遍,她这才罢手,将土里挖出的物件仔仔细细用防水袋密封装好,一件件放入行军包里。


    琐碎的饰物里,有一条钻石项链和翡翠吊坠盒,这两件首饰即使沾满污秽泥土,依旧熠熠生辉,宝石折射出夺目的光芒,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李若水将它们仔仔细细地用衣摆擦拭干净。陈英喆不知何时睁开眼,注视着她的动作,冷笑一声:“人死都死了,这么珍惜遗物,有什么意义吗?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她惊诧地回头,男生的神情丢失了一贯的阳光与和善,眼神深邃而冰冷,带着浓浓的厌恶和嘲弄。


    但,李若水隐约觉得,这厌恶并不是冲着自己的。


    她没有回应,而是打开了手机的珠宝验伪APP,自从糊了之后,李若水去二手店变卖过一些昂贵的珠宝首饰,被店员内推过这个验伪软件,据说很准。


    焦距对准了雨中闪烁着光彩的项链和吊坠,正在识别中……识别结果……


    “钻石项链(正品):售价20000帝国币。国际知名珠宝品牌Goldwell产品,采用双层立体设计,密镶钻石……于4027年10月发售,为当年限量生日月特定产品。”


    李若水暗暗吃惊,2w的售价,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佩戴项链的人家境不错。这样的人怎么会流落到荒岛上呢?


    然而,翡翠的识别结果更令她大吃一惊,差点摔了手机。


    “承袭之星(正品):售价2亿帝国币。玻璃种翡翠挂件,翠绿浓阳正匀,圆润饱满,周边镶嵌同款小型钻石,形成拥簇的局面……曾创下第30届拍卖会珠宝价最高。”


    拥有这种天价饰品的人,死在了荒岛上?怎么可能?!


    李若水将翡翠吊坠盒翻来覆去地打量,果然找到一个暗扣,按下去之后,吊坠盒开启了。


    方形暗纹的盖子缓缓弹开,露出一张方方正正的一寸小照,不愧是无价之宝,吊坠的外壳制作精良,雨水和泥泞没有一点侵染到这张照片,照片上一老一少的容颜依旧清晰无比。


    老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的男子弯下腰,紧紧搂着他的肩膀,笑容可掬。年青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外套,面容英俊,神色高傲,最特别的是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眸,让他看上去像外籍贵族。


    雨依旧淋淋漓漓地下着,这阵雨比之前更加冰冷,潇潇的冷雨沁入人的骨子里,仿佛要将人拉扯到腐烂潮湿的春天里去。


    绿蝎子爬上来,一口蛰下去,蛰得人伤口阴寒发疼。


    原来是你!


    故人,果真是故人。


    愈合的伤疤被活生生撕开,长久以来埋藏的仇恨如同被蛆钻拱,翻开血管涌上心头。李若水一直以为自己忘了——起码很长一段时间她是这样以为的,她如常地吃喝,如常地开朗,如常地恋爱。


    她把自己的片酬大笔大笔地打回家,想尽一切办法避免回十三区,她实在是害怕那副景象——推开门,养母坐在昏暗无光的卧室里,把收音机紧紧抱在怀里,天线拉得老长,一遍遍地听新闻。


    如果李若水推开门,她就会转头用一种渴望又期待的眼神看过来,问李若水,这个收音机是不是坏了,不然怎么一直听不到囡囡比赛得大奖的消息呢?养父会在这时走过来,掩上房门,请她体谅他们因丧女之痛而导致的失态。


    李若水捏着翡翠吊坠,人虽立着,魂灵已经出窍,那个呆滞的魂灵走到侦察局太平间,侦察员问:“小姐,请您辨认一下,这是您的父母吗?”


    她默不作声看着侦察员掀开白布,看着那两具被磁轨撞得稀烂的尸体。她面无表情,直到嘴角不受控地抽搐,再到眼角,眼角也开始抽动,抽动着泪水流了满脸。


    她跪在那两具尸体面前,泪水和鼻涕掉得老长,她不是艺人,不是大明星,只是一个从没被他们真正接纳过、真正当作过女儿的可怜小丑。


    可是她也没有资格怪他们什么,如果不是她,他们怎么会到死都痛苦,她这种人根本不配幸福,也不能幸福。


    她可怜的养母,因为患上精神分裂症,才会跌跌撞撞走向磁轨,在磁轨呼啸而来的幻觉中寻找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养父想要拉回养母,却来不及阻止,最终一起被磁轨撞死,李若水从接到死讯的那一天开始睡不着觉,她总在想,他们疼不疼,死之前有没有回光返照,有没有恨过她?


    那么好的人,应该是不会恨的吧?


    得知养母确诊精神分裂的那一年,她风华正茂,春风得意,却被这个消息给了当头棒喝,扔掉了手机,一个人躲在房子里,睡了很久。直到经纪人珍姐找过来,生托硬拽拉她去饭局。


    那场饭局上,她见到了双星晖,男人如众星拱月般高高在上,却主动走过来跟她说,自己是她的影迷,希望能和她更近一步做朋友。李若水心情不好,厌倦了这种搭讪流程,带刺回应说,做朋友是要拿出诚意的。


    第二天,她就接到了第十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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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帝国影视周年会的邀请函,邀请她作为颁奖嘉宾,这实在是莫大的殊荣。这就是双星晖的诚意吗?李若水将邀请函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她现在孑然一身,只剩事业了,如果不做事业,她还能用什么来消磨这种痛苦?


    就在那天晚上的晚会后台,发生了娱乐圈至今都津津乐道的“李若水掌掴阚炆事件”。


    她无法忘记阚炆质问她的话——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反复割肉折磨:原来在你心里,我如此不堪吗?或者是,他的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确认,原来我真的是如此不堪的人。


    所有声音都渐次消失了,呼吸中静静地任由回忆肆意疯长,恨意、自厌和绝望像一把匕首直抵喉咙。李若水突然一阵反胃,把翡翠吊坠盒扔进了行军包,拉上拉链。


    静默了很久,陈英喆突然问:“你,你真的能通灵吗?”


    手机上代表信号通畅的圆圈不停打着转,网络卡顿得厉害。弹幕已经消失了,直播屏幕一片空白。整个荒岛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无人打扰这场谈话。


    李若水:“如果我真的能通灵,你想知道什么?”


    陈英喆双眼泛起一点光亮,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你能不能找到憧光的灵魂,帮我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座岛上,是谁害了他?”


    李若水沉默两秒,说:“抱歉,我做不到。”


    陈英喆眼里的光消失了。


    植被幽深,蛙鸣在雨中飘摇而渺茫,雨丝打在地上的枯枝败叶上,脚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时重时轻。重的是李若水的喘息,她搀扶着陈英喆,男生的整个重量倚靠在她身上。轻的是陈英喆那只伤腿,那只腿无力地被前腿扯着走,落地时只有蜻蜓点水的力道。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他们搀扶着行走在绿色的枝叶下,黯淡的天光在头顶或脚下旋动。


    信号越来越弱,手机电量也越来越少,李若水不敢再消耗手机。她按照记忆里的地图路线走,奇怪的是,明明应该快要抵达官岛边缘,脚下的植被却越来越茂密,几乎已经盖过了李若水的小腿肚。她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头。


    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了含混的狗叫声,让人感到恐惧。


    前方的豁口处似乎地势不同,李若水累得满身是汗,拖着陈英喆一步一步地朝那个豁口走过去,鞋底擦过草叶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掀开披流而下的草叶,她惊呆了。


    遮天蔽日的植被荡然无存,天光大亮,碧蓝的湖水随着雨丝静静漾起波纹,芦苇在冷雨中幽幽摇曳,幽蓝的花田铺天盖地种满了湖边,将整座湖都围绕起来,一半深蓝一半浅蓝,如同童话中的幻境,让人连呼吸都暂停。


    扑面而来的花香让人幸福得头晕目眩,飘飘欲仙,有种想要睡倒的冲动。


    “这是……”


    李若水深吸一口气,鼻间涌入更多香味,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


    身边的重量陡然一轻,陈英喆再也支撑不住,搭在李若水肩膀上的手垂落,倒向一边,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