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无限站台

    离开沈怀远的房间,路池苦笑一声,“想再多也没用,来吧,干了这碗猪脚饭!”他语气悲壮的像是要吃断头饭。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他的情绪调节能力实在太强大了,心胸开阔成这样,这种情况下还这么能吃能睡,估计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得胃病。


    顾临川睨他一眼:“你随意。”


    夏以晨回想起下午的事情还是感觉很窒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所以下午咱们遇到火灾,触发条件是什么?”


    没道理啊,她按部就班的也没有干什么啊,怎么偏偏就寻趁上她?不公平啊不公平!


    路池也没搞明白:“或许是因为当时你们靠的比较近?”


    夏以晨:“你离我们也不远啊。”都在一个房间里待着,她表示自己很不服气。


    路池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饭菜,吃的贼香:“谁知道呢,反正总要死人的,死了人才能总结规律,过期作废,知道了也没用。”


    夏以晨点点头:“说的也对,我要是死了你记得把答案烧给我,不然我要死不瞑目的。”


    路池哈哈一笑:“放心,到时候一定给你安排。”


    两个人嘴上说的豁达,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回到房间,黑暗吞噬掉最后一丝光亮,夏以晨将窗帘拉好,城中村的房子通风和采光条件非常不好,整个房间有一种阴湿的味道,很难闻。


    得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整天一惊一乍的,再待下去她整个人都要精神分裂了。


    将门锁好,把桌子凳子都拖过来抵住门,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真的太累了,无论是精神还是□□。


    全身像被火车碾压过一样,特别是关节部分,磨损严重,肌肉动一动就酸痛的要命,真是奇怪,明明也没有那么夸张的劳动量,可是身体的负荷好像已经爆表。


    喉咙有说不出的异物感,好像有灰在气管里堵着,让她呼吸不上来。一整天接二连三的刺激,把她大脑里的神经像扯橡皮一样拉开又放手,紧张与疲倦让她痛苦不堪。


    今晚很奇怪,整栋楼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夏以晨瞪着眼睛守到半夜,心想看来楼上那位是个不挑食的,感谢感谢,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不约而同的起的特别早,人睡眠好了,精神状态自然也变好了,虽然气氛还是很凝重,倒没前两天那么死气沉沉的了。


    早餐店原本挤的满满的,现在又空了几个座位。老板的脸在雾气里依旧看不清楚,“靓仔,靓女,吃肠粉啊。”


    机械的对白,没人理会。只有路池心情很好:“再来一份!”


    吃过早饭,包租公已经把家具都运到了楼下。


    廉价的二手桌椅板凳堆在小巷子里,楼道太窄了,根本进不去,没有电动升降机,只能用绳子从楼顶拉上去。


    夏以晨看着这一堆破铜难铁,真的很想把包租公痛扁一顿。


    夏以晨:“有没有搞错啊,纯人力吗?”


    做牛做马做牛马,绝了,恐怖片里的老板居然也这么压榨员工!


    留两个人在楼下绑绳子,三个人在楼顶轮流拉绳子,剩下两个人把家具抬到房间里去。分好工众人说干就干。


    “还以为有多难呢,今天也太顺利了!”


    要不说人多力量大,不过两个小时,家具都陆陆续续的拉上来摆放好了。


    手指头已经磨出血泡的顾临川:还真是顺利呢。


    李雪和夏以晨一起趴在楼顶,楼下邹阳和沈怀远把最后一个柜子绑好,高兴的朝他们挥挥手:“快点拉上去!”


    沈怀远的脸色已经白的不剩一丝血色,他几乎是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是拼尽了全力,才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拉绳子的是顾临川和路池,为了防止手滑,两人戴着手套,合力往上拉。


    忽然之间。


    “这是什么?”夏以晨困惑的抹了抹脸,有什么东西沾在了脸上,痒痒的,很不舒服。


    “咦,下雪了?”李雪伸出手,一片灰色的雪花落在她的手掌心。


    奇怪,现在是夏天啊,怎么会走雪呢?还是灰色的雪……


    两人奇怪的抬头,灰色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越下越多。


    不对,不是雪!


    “咳咳咳——”鼻腔吸入灰烬,几个人都开始止不住的咳嗽。


    “这是什么?”李雪一边咳嗽一边奇怪的问道,“好脏啊!”


    “不知道啊,哪里来的?”夏以晨用力扇了扇,想将面前讨厌的小东西扇走,可是越扇越多。


    “我的天,着火了!”李雪眼珠子瞪的都快要掉出来了,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城中村忽然陷入了一片火海,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天空中的灰烬越来越厚,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庞……庞贝古城?传说中被火山灰掩埋的城市。


    不要啊!她可不想被活埋!


    “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坠地。


    糟糕,绳子被热浪一撩,绑在上面的柜子从空中摔了下去。


    夏以晨吓的赶紧低头一看,柜子正好砸在邹阳身上,鲜红的血溅了沈怀远一身。


    沈怀远还懵着,一抹脸,全是醒目的鲜血,脚下白色的脑浆混合着红色的血液缓缓流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呆愣在了原地。


    夏以晨拍了拍手:“哇喔!”


    顾临川无语的看着她:“我发誓,我没有公报私仇的习惯!”


    夏以晨:“嗯嗯!”


    顾临川:“真的!”


    李雪看起来已经快要晕倒了:“现在怎么办?”


    夏以晨:“现在怎么办?我感觉沈怀远一个人够呛。”时间不等人,她一咬牙,“我下去帮他。”


    她飞快的从楼顶跑下去,还好,有邹阳这个肉垫,柜子居然没有被摔烂。


    “别愣神了!”她催促着沈怀远,“搭把手!”


    沈怀远一个激灵,脚下还踩着邹阳的脑浆,他忍着恶心,两人一起用力,将柜子翻了个身,地上躺着的邹阳还在喘息。


    “救我……救我……”邹阳的声音微弱,手指还动了动。


    救……怎么救!夏以晨不忍心看那烂成一片的脑子,手脚飞快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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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子绑好。


    大哥,你还是早点安息吧。


    “快拉!”


    话音未落,整个天地都开始摇摆,面前的大楼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楼直接变负一楼。


    门就这样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顾临川收了绳子,把柜子放好,听到声音愣了两秒,立刻反正过来,冲着楼下大喊:“夏以晨,快上来!”


    夏以晨抬头,楼上李雪朝一边挥手一边她大喊:“脚下,你快看你脚下!”动作幅度太大,头上的小熊发箍都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落到夏以晨脚边。


    她脑子还木着,脚下的水泥路不知道什么变得通红滚烫,把她的鞋底都烫的隐隐开始融化,脚上传来钻心的痛楚。


    “噗嗤——”路面裂开一道缝隙,随之而来的,她的双脚越分越开,越分越开……


    “来不及了,绳子,快抓住绳子啊!”李雪急得大叫,“快!”


    夏以晨一个激灵,救生的本能让她开始拼命的自救,和沈怀远一起手脚并用的爬上防护网,铝合金窗灼热滚烫,两人的手刚一接触,就“刺啦”一声烫掉一层皮。


    “啊——”剧烈的疼痛让沈怀远更加清醒。


    “隆隆——”整个大地不断的摇晃,红色的岩浆从缝隙里往外冒,路面不断的坍塌,周围的房屋开始往下陷,露出黑黝黝的深渊。


    无尽的黑暗里好像有无数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拖入十八层地狱,那深渊好像一种要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他不敢多看,奋力抓住绳子,挣扎求生。


    沈怀远一个病秧子,情急之下居然比她还先一步抓住绳子,夏以晨叹为观止,来不及骂人,紧随其后也抓住绳子开始往上爬。


    夏以晨:“大哥,你能快点吗?”


    沈怀远:“我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


    夏以晨:“感觉到了,踩我脸是真的很用力了。”


    沈怀远一惊:“抱歉抱歉,我下次注意。”


    夏以晨:呵,男人……


    “你爬那么快干嘛,怎么不等等我?”


    幽怨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夏以晨的头发瞬间就竖了起来。


    她缓缓回头,邹阳的头被砸烂了一半,剥开的脑壳里脑浆流了一脸,颅骨将断未断,藕断丝连的像盛开的花瓣。一只眼睛掉了出来,半挂在脸颊上,整个人趴在她的背上静静的看着她。


    夏以晨手一软差点没抓稳绳子摔下去,她勉强一笑,打着商量道:“邹阳,你看我们三个人太重了,楼上都拉不动了,要不你先等我们上去,一会再拉你上来行吗?”


    邹阳那掉出来的眼珠子转了转:“我很重吗?”


    不重,肥硕的身体不但不重,反而轻飘飘的……邹阳说话是凉凉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夏以晨的心里麻了一遍又一遍,她踩在防盗网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十分客气的说道:“你不重,是我太重,要不你先上也行。”


    邹阳咧开嘴笑了,果然从她背上开始往上爬,她的头发被他一把薅住,肩膀和脑袋都成了他的梯子:“谢谢啊,谢谢啊。”


    还怪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