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耗子

作品:《表哥,借过一下!

    覃卿将最后一篇心经默写完,收拾好摆放在书案上,这才去净室沐浴更衣。


    次日清晨。


    覃卿准备将作业装进书袋,却不想昨夜放在书案一角的心经,不翼而飞了。


    她询问左右,无人进入书房,也没有人动过书案上的东西。


    要不是赶着进宫,覃卿铁定要彻查一翻。接二连三丢失物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覃卿坐上马车,和表姐一并来到文华殿。


    自从所有学子收拢在一个学堂后,大家的座位都被重新安排。学堂被一分为二,男学子坐在左手边,女学子坐在右手边。


    中间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过道。


    覃卿扫了一圈,众人都井然有序地坐着。桌上右上角统一摆放着太师两日前布置的作业。


    覃卿收回视线,默默地从书袋里拿出一本册子,她刚置于桌角,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拾走。余光只来得及捕捉到对方飘逸的袖袍,自桌面拂过。


    覃卿坐在原地,心下隐有不安。


    就这么忐忑地坐了一天,直到放学,都没有被传唤。覃卿不由松了口气,可是临了所有的作业被批阅后,都返了回来,唯独她的空册子迟迟不见踪影。


    覃卿才落下的心又悬起来。


    回到府里后,覃卿连抓贼的心思都没有,她伏于案桌,奋笔疾书,终于将缺失的作业补完。


    覃卿拿起作业朝飞莺阁走去,行至小院门扉,蓦地顿住步子。当初甩下的狠话犹在耳边,覃卿并不想食言,如今却不得不食言。


    她咬咬牙,踏步走进去。


    还未走至长廊,一黑影自眼前闪过。电光火石之间,覃卿突然明白过来,那黑猫嘴里叼的不正是她丢失的小衣?


    覃卿顾不上其他,快步追上去。


    黑猫像是知道身后有人,一路走走停停,有意将来人指引至某处。


    覃卿心下荒谬,这猫不会真成精了吧?


    面前的路,越走越深,覃卿在察觉不对时,耳边传来一阵流水声。侧头看去,惊觉自己已经闯入寝殿。


    竖立的屏风上映照着晃动的身影。


    覃卿透过面前的屏风,隐约看到对方正舀水浇至身上。似是被烫着一般,覃卿猛地撤回视线。


    她慌乱后退,一不小心撞上立在角落的花瓶。


    先前跑得没影的黑猫,喵了一声,突然从一旁蹿了出来。


    “滚出去!”屏风后传来一道呵斥。


    那话明明是对猫说的,覃卿却恨不能抱头就跑。


    黑猫迈着慵懒地步子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对上她惊慌的神色,倏地咧嘴一笑。它停在那里,不偏不倚,正好堵住了覃卿的后路。


    见鬼了!


    覃卿迟疑间,耳边流水声不知何时停止,她僵硬在那里,恨不能原地消失。


    “表妹不是说断不会迈进这里半步吗?还是说表妹觉得寝殿除外?”


    谢兰庭看着覃卿的背影,眉眼微垂,不辨神色。他才沐浴完,身上氤氲着水汽,湿漉漉的发尾搭在肩头,不一会儿就沾湿一片。


    轻薄的内衫本就服帖,吸饱水汽后,更显沉甸。


    覃卿觉得脸上一阵火辣,她梗着脖子,不敢回头。半晌,苦涩道,“我如果说我是来交作业的,你信吗?”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覃卿还未体会出味儿来。


    便听对方道,“表妹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借着作业的幌子登门入室,就算你是来交作业的,何故现身寝殿?”


    说着话锋一转,语气堪比凉薄。


    “我有让你交作业吗?”


    覃卿哑口无言。


    目光扫了一圈,那个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


    谁会相信这全是因为一只猫?


    覃卿最后拖着一身疲惫自飞莺阁出来,踏出院门的那一瞬,直觉解脱。


    这地方绝对克她,一踏进这里就没好事。


    覃卿不禁加快脚步离开。


    良久,谢兰庭转身,坐回书案前。


    桌上的册子确实是他有意扣下,本想看看某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可刚才见对方不战而退,倒不像是有意为之。


    谢兰庭微皱眉头。


    他拾起册子,摊在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忽地,视线一紧。


    起身朝床榻方向走去。


    “出来!”


    谢兰庭目光冷冷地盯着某处,黑猫龟缩在床榻下方一角,似是不敢出来,只乖巧地喵了一声。


    它仿佛知道主人的耐心有限,最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为了讨好主人,它叼上自己的战利品,走到主人腿边,轻轻蹭了蹭。


    谢兰庭在看清它嘴里的物什时,抬手揉着眉心。


    “真是好样儿的!”实在没忍住,一脚踹了上去。


    黑猫倒地上打了个滚儿,见主人动怒,战利品都不敢要,瞬间跑没影儿。


    谢兰庭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小衣,身子有一瞬僵硬。


    他顿了顿,用册子挑起小衣,无奈布料质地太丝滑,将将挑起又落下。


    谢兰庭太阳穴抑制不住跳动。


    他抿紧薄唇,耐着性子试了几番,终于将东西挪了个地儿。


    并将点燃的火折子一并扔进火盆里,不一会儿,盆里燃烧起来,火舌张牙舞爪,将纯白彻底吞没。


    谢兰庭垂眸,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他不动如山的眉眼,沉寂中有种别样的怪异。


    近日,文华殿的氛围有些奇怪,男女学子虽共坐一堂,彼此却不怎么交流,甚至有意避开视线。


    一日策论课结束后,覃卿正欲去藏书阁,路过转角处,不想遇见顾斐巡防至此,覃卿转身就走。


    顾斐见了,立刻冲身边手下抬手,禁军得令接着巡逻,他则笔直地朝覃卿走来。


    “覃小姐!”他快步走上前,心跳不禁加快。


    覃卿只好扭头,“顾大哥何事?”


    察觉到对方眼里的热意,覃卿不动声色退后两步。此刻正值课间休息,周围有两两三三的学子。他们有的朝这边看来,眼中兴味十足。


    顾斐有些紧张,张了张嘴,“下次休沐可有时间一聚?”意识到这么询问佳人太过唐突。


    他顿了顿,改口道,“是小妹一手安排的,我见覃小姐正好在此,便代为邀请。”


    覃卿似是了然,想了想回道,“抱歉,近日恐怕不得闲。顾公子若无他事儿,覃卿在此先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


    顾斐意识到对方称呼的转变,一时间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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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是因为没约上佳人而失落,还是因为彼此关系被拉开了而失落,亦或者两者都有。


    覃卿本以为自己足够避嫌,没想到仍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听说尚书家的嫡长子有意那位,两人不久前还在花坛那边小会呢。”两名女学子背对而坐,花坛挡住了她们的视线,并未发现来人越来越近。


    覃卿从藏书阁出来,不想亲耳听到自己的八卦。


    联想到近日学堂总有些人在闲言碎语,嘀嘀咕咕,就这么一会儿怕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覃卿敛眉,站定在两人身后,突然开口道,“不知二位姐姐在聊什么如此热闹?”


    两人扭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覃卿勾唇一笑,“二位不妨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好叫我和表姐知晓一二。”


    其中一名女子自知理亏,低下了头。


    另一位反倒扬起下巴,冷笑道,“你既然都做了,何故怕人背后议论?这文华殿到处都是耳目,奉劝一句,下次幽会找个隐蔽点儿的地方。”


    覃卿不怒反笑,“瞧姐姐说的,能立于大庭广众下的,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自是行得端,站得直,可也遭不住那些个嘴烂的东西。反倒是姐姐,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莫非背后干了不少幽会的事儿?”


    说着,伸手捂住嘴,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对不起啊,姐姐,”覃卿无辜地眨了眨眼。


    女子怒极,“谁是你姐姐?!”


    覃卿收起笑,陡然沉静的眸子,透着一股迫人的压力。她俯身,凑近对方耳边,“我说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女子脸色陡然苍白,一想到对方不可能知道是她,又瞪着眼睛看回去。


    目睹对方神色变化,覃卿笑了,转瞬间目光似利箭一般射去,“抓到你了!”


    女子身子骤然一瘫。


    为何眼前人眉眼带笑,却给她无比可怕的感觉。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好似被掐住脖子。


    覃卿直起身子,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抬脚离开。


    谢文颂见表妹冷着一张脸回来,倾身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覃卿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转而若无其事地将书本摊开,“不过是抓到了一只脏耗子。”


    阴沟里的耗子见不得光,此番暴露必定会有所收敛,只是不知这耗子背后的主人是谁?


    谢文颂若有所思,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周。有几人不时朝这边看来,一对上她的目光,又陡然闪开。


    谢文颂眸光定了定,她大概知道脏耗子是谁。


    学堂不是说话的地儿,谢文颂最后拍了拍表妹的手,示意过后再说。


    这堂课太师因事缺席,改为温故课。


    众学子得知后,一阵欢呼。有个别男学子,开心地用拳头锤起桌面。


    覃卿皱眉,正觉吵闹时,周遭的哄乱戛然而止。


    抬头,讲坛上立着一人,肃萧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不是太师,胜似太师。


    “随堂默写。”他吊着眉梢,不咸不淡地扫了众人一眼。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下一瞬,众人动作出奇一致,纷纷摆上笔墨。


    谢琉珠坐在原位,脸色难看。